被薛琰这么一说,顾纪棠也忍不住揉了揉鼻子尴尬的跟着笑了起来。
但他还是想解释两句,为自己也为马维铮,“事情并不是许小姐想的那样,维铮兄跟秋小姐没见过几次,之前秋小姐一直在国外,他们对这桩婚事都不怎么满意,”
“至于我么,”顾纪棠一哂,“京都顾三少是个什么样的人,圈子里谁不清楚,拒绝一个女子的示好,太不绅士了,何况还是位美丽动人的女子?”
即使那是自己朋友的未婚妻?薛琰简直都想给顾纪棠鼓掌了,“明白了,佩服。”
顾纪棠一直在观察薛琰,结果自己的话说完,她脸上也没有喜色,“我倒是真的佩服许小姐了,难得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么?”
“为什么?因为他们彼此都不满意这桩婚事?”薛琰放下酒杯站起来,“顾三公子一定不会知道炒鸡蛋的顺序,”
“什么?”怎么转到炒鸡蛋上了?
“炒鸡蛋得先把鸡蛋磕开,打散,再下油锅,”薛琰摇摇头,“说了你也不明白,”
马维铮错就错在,他弄错了顺序,并且有意隐瞒了自己。
顾纪棠见薛琰要走,忙站了起来,“许小姐不再坐一会儿?我以为自己不是个无聊的谈话对象。”
“不了,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伤心难过呢,”薛琰冲顾纪棠摆摆手,转出离开了酒吧。
……
“静昭,”马维铮在房门外等了许久了,他让服务生开过房间,薛琰不在,也问过钱伯两口子,都说不知道薛琰去哪儿了,大堂只告诉他并没有见薛琰出去,马维铮无奈之下,只能在门外等她气消了回来。
“你喝酒了?”
薛琰一走过来,马维铮就闻到了酒味儿,“对不起,”
薛琰打开房门,“坐,”
她原想着出去躲个清静,看来是没用的,“是喝了点儿酒,不过你也别瞎想,我就是无聊找个地方打发了会儿时间。”
马维铮的解释跟薛琰了解的没什么出入,马秋两家三年前订的婚,马维铮忙于军务,只知道秋小姐是个名动京都的美人,而且出身也好,对于那个时候的马家来说,还是高攀了。
他对娶谁无所谓,也就由着父亲作主了。
后来秋小姐因为不满这桩婚事愤然出走,马维铮也是知道的,还是没往心里去,他只需要一个出身名门的妻子,至于是谁,他爱不爱,爱不爱他,都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这次进京我们见过一次,我已经有了你,并没有跟她多做纠缠,我原是准备回来之后现到父亲,就请他出面退婚的,”
马维铮看着一脸淡然的薛琰,喉间一梗,“静昭,请你相信我。”
薛琰陌然的看着马维铮,“我相信,我相信你对娶谁都无所谓,也相信你对秋小姐没有什么感情,但这又如何呢?马维铮,你跑来跟我解释,却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也可能你根本不觉得自己错了,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因为我们分手了。”
虽然薛琰的态度在马维铮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过来了,“静昭,我立马就叫人把秋雅颂送走,并且登报跟秋家退婚,好不好?你相信我,从遇到你之后,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的,以后再不会有别人了。”
“马维铮,我很喜欢你,”薛琰静静的看着马维铮,“从在洛平的时候就喜欢了,”
见喜色浮上了马维铮的脸,薛琰笑着摇摇头,“但这并不表示我会原谅你,因为你有太多时间告诉我,你有未婚妻这件事了,可是你没有。”
“如果我告诉了你,你会跟我在一起吗?”马维铮颓然的低着头,“静昭,只要我们的感情是真实的,你为什么非要争个先后呢?我承认我错了,给我机会补偿你好不好?”
薛琰再次摇头,“有些错误不能原谅,真的,不管别的女人如何,但我不能。”
这年代男女关系其实挺混乱的,私奔的,出轨的,偷情的,抛弃发妻的,养了无数姨太太的应有尽有,还都冠着自由的名义,但薛琰做不到,“错了就是错了,你是职业军人,就更该明白任何错误都是要付出代价的道理。”
马维铮端详了薛琰一会儿,轻笑一声,“是啊,任何错误都在付出代价,可你却武断的把代价定死了,静昭,不是因为我的错误无法弥补,而是你因为你的骄傲不允许你被欺骗,更是因为我在你心里,并没有我想像的那么重要!”
哈,薛琰被马维铮气笑了,敢情自己不原谅他就是因为不够爱,这种“以爱之名”的道德绑架什么年代都有啊,“照你的逻辑,如果今天晚上我一怒之下随便跑到某个男人的床上,你也会原谅我喽?不然你就不是真的爱我?”
马维铮不悦的沉下脸,“你胡说什么?这两件事能比吗?我反复说过了,我跟那个姓秋的没什么关系,前前后后我们连三次面都没见过,如果不是我父亲赶走了姓武的,恐怕秋家都想不起来两家还有过婚约!”
“这不是你隐瞒我的理由,你应该把自己有婚约的事情告诉我,由我来决定跟不跟你继续下去,如果我选择了你,以后不管受到什么样的冷眼嘲笑,那都是我咎由自取,而不是像今天这样,成为别人眼里的笑柄,成为最被人鄙薄不耻的女人!”
薛琰冷笑着怒视马维铮,“马维铮,凭什么我要因为你受这样的侮辱?就因为你是平南督军?平南的土皇帝?”
有多久没见过薛琰在自己跟前愤怒的样子了?上次一还是在洛平许家,她知道自己以拜寿为由潜行北上的时候,马维铮伸手抚上薛琰微扬的眉峰,“不能凭你喜欢我么?就像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
这人根本没办法沟通,薛琰躲开马维铮的手,站了起来,“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结论早就有了,并且不打算改变,你走吧,明天我会跟钱伯他们回洛平去,至于汴城的医校,你可以继续派军医过来,该教的我会教的,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再需要我的帮助,那就算了。”
自己这么跟她解释,道歉,都得不到原谅,马维铮站起来,“你还真是个冷心肠啊!”
……
薛琰重重的关上门,随手插上暗锁,才回到卧室,她是个硬心肠,这个不需要马维铮提醒,为什么不呢?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减少被伤害的可能性跟程度,何况刚才那个男人,根本不真正意识到,这件事对她的伤害。
他甚至还觉得自己这番行为,恰恰证明了他的“爱情”!
……
马维铮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最终也没有看到薛琰再次开门,他无奈的摇摇头,薛琰的脾气他清楚,想叫她回心转意,恐怕他得再下功夫才行,好在薛琰年纪还小,他有的是时间。
马维铮走了,顾家兄弟也走了,来赴宴的客人们倒没有感觉到他们被冷落,毕竟这样的好戏百年难遇啊,大家都没有想到一向冷冰冰难以接近的马少帅,居然是个多情种子,不但京都一个次长千金未婚妻,平南还有个娇滴滴的女朋友,而且今天这样的样子里,两人还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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