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琰把B超机移回空间里,洗了手打开病房的门,“进来吧。”
顾纪棠早就觉得秋雅颂这肚子疼的不正常了,“怎么样?孩子能保住吗?”
薛琰把自己检查的结果跟顾纪棠说了,“能不能请圣约翰医院的外科大夫,还有你们存仁堂的大夫都过来,”
这会儿没有腹腔镜,没有氨甲喋呤、5-氟脲嘧啶这些药物,全身或者局部用药都是不现实的,
直接外科手术,不论是是切除患侧输卵管;还是保留患者一侧输卵管手术,搁这个时代,都不能算是简单的小手术,薛琰做不了这个主。
顾纪棠半天才把薛琰的话给理解了,“你的意思是,她怀孕了,但那个孩子,不,就是受精卵,没有在子宫里?而是跑到别的地方?”
“是的,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你也知道,这会儿输卵管还没有破裂,就是偶尔腹痛或者少量出血,一旦破裂了,就会大出血,休克,危及生命。”
“你说的那个输卵管,听着像是生孩子的?”顾纪棠又问,“如果切了,会是什么后果?”
“如果只切一侧,应该不会影响她日后的生育,但是,她这次宫外孕的诱因,照我检查的结果,可能是因为输卵管周围的炎症引起的,”毕竟顾家兄弟还有马维铮都是秋雅颂的外人,薛琰不太想把病人的隐私跟这些人说的那么清楚。
“哈,”顾纪棠已经听出来薛琰的意思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国外华人圈子那么小,顾纪棠对秋雅颂的作风颇有耳闻,回来京都之后,她又是个风云人物,所以落个今天的结果,顾纪棠没觉得她值得同情,“维铮,你可真是欠了我一份大人情,这样的女人当太太,”
哈哈,如果他没把人带到郑原,而是叫她在京都把病给治好了,将来顺利嫁给马维铮,顾纪棠想想都万分同情这个朋友了。
“她这样还能坚持多久?一天行不行?”马维铮看着病床上的女人,这个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昨晚还穿成那副样子来勾引他,真当他是冤大头了。
薛琰抬眸,“你想送她走?”
“不论是我还是顾三,都不是她的监护人,开膛破腹的事我们谁都不能替她做主,”马维铮敲着腰间的枪匣,“你想办法保证她路上不出事,我派专列送她回京都,”
他看着顾纪棠,“贤弟好人做到底,不如送秋小姐回京都吧,再过些日子要过年了,等开了春再到平南也不迟。”
顾纪棠看着马维铮,半天才轻声一笑,“维铮兄所请我可不敢再应了,毕竟我跟秋小姐只是普通朋友,她的事儿,我要是掺乎的太多,回家老爷子可是要家法伺候的,算了算了,维铮兄不是说要退婚吗?趁这个时候送秋小姐回去,正合适。”
这可是人赃俱获了,秋家脸皮再厚,也只能答应马家的要求。而且他走了,自己刚好带着弟弟在洛平多呆些日子,替弟弟在姜老太太跟前讨个好儿。
两全其美不是么?
薛琰不耐烦听他们唇枪舌剑,她注意到秋雅颂已经醒了,“秋小姐既然醒了,我就把你的情况详细跟你说一说吧。”
等薛琰小声把秋雅颂的情况说完了,就听她冷笑道,“许小姐是不是特别开心?”
薛琰抚额,“秋小姐,我是个大夫,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有病,包括你,而且你病了,只会给我添麻烦,我一点儿也不开心,还有,我跟马维铮已经分手了,所以咱们没有什么关系,我犯不着因为一个陌生人病了,而感到开心。”
“还有,如今的场面恐怕是你最不想看到的,但又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你昨天晚上就老实的接受医院大夫的查检,顾纪棠也不会惊动马维铮,更不会把我给请过来了,”
看着秋雅颂惨白的脸,薛琰冷笑一声,“与其视我为敌,还不如好好关心一下你的病情,你现在只是早期,一般也是首先采取药物治疗的,但后期会恢复的如何我真的不能保证了,”
薛琰提笔写了一个中药方子,然后把方子递给顾纪棠,“后头的事你们跟秋小姐商量吧,这方子还请你们存仁堂的大夫看看,我于中医并无多少研究,也就是记得几个常用的方子,如果贵堂的大夫诊脉之后觉得不合适,可以调整。”
马维铮见薛琰要走,忙追了出去,“静昭,谢谢你,”
薛琰点点头,“我知道了,如你所说,我是个大夫,又是个好管闲事的性子,”
她看了一眼秋雅颂的病房,“她的病吃着药应该能坚持一天,说起来也是京都的医疗水平更高一些,而且她的亲人也都在京都,你送她回去确实比留在郑原更合适些。”
“静昭,”马维铮脸上一喜,“你肯原谅我了?我今天就送她走,再把两家的亲事退了,”
他上前一步握住薛琰的手,“我回来就让我母亲到许家提亲好不好?等你一满十八岁,我们就成亲,”
两人把关系确定了,就再不会有这样的事了,“静昭,你要相信我,这样的事再不会有第二次了。”
薛琰抽出手,“提亲什么的就算了,我没打算这么早就跟某个人确定关系,更没有十八就嫁人的想法,”
她转身看着窗外料峭的冬色,“昨天你走之后我也反省了一下,这段感情的开始,我有些太草率了,”
第55章 回家
她只是想享受一段恋爱,甚至是性情相投的男欢女爱,可秋雅颂的出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默契,她跟马维铮的未来被迫提上日程,这个是薛琰最不喜欢的,她不相信永远的爱情,何况在这生存都是一件难事的乱世里?
而且人心又是最易变的,就像马维铮跟秋雅颂,三年前他们订婚的时候,就算是大家只把它当成一桩政治婚姻,可同样也想不到三年后会是这么个结果。
“人性易变,世事更是难料,我不能保证永远爱你,也没想过要你的承诺,”薛琰伸手抚了抚马维铮的资历章,“如果你只是想跟我保持一种恋爱关系,我可以原谅你,恢复以前的关系也不是不可能,但你想要的更多的话,恕不奉陪了。”
马维铮没想到他得来的居然是这么一段话,“许静昭,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薛琰微微一笑,冲马维铮挥挥手,“一个不想做马太太的女人啊!”
……
“静昭,”顾乐棠一直盯着薛琰呢,刚才她跟马维铮在走廊里的话他也听了个满耳,等马维铮一回病房,他立马追了出来,“你等等我。”
薛琰无奈的看着顾乐棠,“你又要干什么?”这个傻孩子,傻的叫薛琰每每看到他,都狠不下心来。
顾乐棠一把拉了薛琰的手,“你刚才跟马维铮的话我都听见了,”
“然后呢?”薛琰掏出手绢递给顾乐棠,“大冷天儿跑的一头汗,风一吹就该感冒了。”
顾乐棠接过手绢擦了擦头上的汗,“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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