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女人不是都不喜欢男人身上带着乱七八糟的香水味?”这个顾乐棠懂,就因为这个,他三哥没少跟那些女朋友们吵架,“我应该换件衣裳再洗个澡的,那里头味太重了!”
薛琰觉得这孩子真是太可爱了,女人是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身上带着不属于自己的香味,不是自己的男人,管你什么气味呢?
但这话吧,她有些不忍心跟顾乐棠讲,“那你快回去吧,这几天你别再找我了,你得做出陷进去的样子,明天,明天你叫人往暖香楼送花,要那种大束的。”
“可我还没有给你送过,”顾乐棠摇摇头,“明天我先叫人给你送,后天再给她送,不行,花我叫别人送吧,算在存仁堂头上,不算我的。”
他才不要给别的女人送花呢,即使是假的。
“你呀,真是的,那这样吧,我买花,我买礼物,以你的名义送过去,”薛琰觉得顾乐棠执拗的可爱,“不过你这几天得多往暖香楼跑几趟。”
顾乐棠对外宣称的是明天就离开汴城回郑原的,这一见明香小姐之后,就选择了推后行程,再加上送花送礼物博美人一笑,这为后头的赎身就做好了铺垫了。
……
存仁堂小少爷看中了汴城头片明香姑娘的消息还没传开呢,薛琰就被暖香楼的老鸨子千求万请的请到了暖香楼,“薛大夫啊,我知道您不愿意往这里来,可我也知道您是出了名的善心菩萨,不对,就是那外头传的圣母娘娘,人家说您从来不会因为身份瞧不起任何人的,老婆子求您了,您救救我闺女吧!”
薛琰被“圣母”夸的只呲牙,“行了行了,别啰嗦了,我人都来了,还能再转身走不成?人呢?带我去看看。”
明香的房间布置的极为雅致,甚至称得上简素,白纱帐子里的姑娘脸色白的像一张纸,这会儿声息无全的躺在那里,仿佛已经故去。
“香啊,我的闺女啊,你可千万别吓妈妈啊,”老鸨子已经扑到床边放声大哭了,但她还不忘拉住薛琰,“薛大夫,您给我闺女看看啊!”
这还用看?
就是自己叫她“昏迷”的好不好?
薛琰走到床边,从出诊箱里拿出听诊器,血压仪,一样一样给明香仔细检查,“妈妈,明香小姐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突然昏迷的?”
“什么时候?”老鸨子想了想,“这有一二十天了,加起来都五六回了,一次比一次挨的近啊,薛大夫,您不知道啊,我都不敢叫她出条子了,就是接客,也不敢啊,生怕她一头栽到地上,得罪了客人啊!”
她絮絮的说着自己的苦处,“这几天大夫更是没断请过,谁也诊不出到底是哪儿不对了,可人就这么着一下子就晕了,过一会儿又自己醒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啊!?我的闺女哎,可疼死妈妈了!”
她连神婆大仙都请了一遍了,还特意跑到相国寺花大价钱烧了香,可照样一点儿用也没有了。
你心疼的是你的摇钱树要倒了吧?薛琰白了老鸨子一眼,“哭也没有用,叫我说,你还是给她准备后事吧。”
“啥?”老鸨子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差点没憋死过去,“你胡说什么呢?”
薛琰一指明香,“接下来,她晕倒的次数会越来越频繁,昏迷的时间会越来越长,”
“然后,她的眼睛会看不见,嗯,也可能下一回倒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你们看着办吧,这病我没法儿治,你要是心疼你闺女,就带她到郑原的圣约翰医院看看?或者去京都试试?”
薛琰把听诊器跟血压仪装进出诊箱,“行了,出诊一块,麻烦结账。”
“一,一块?你啥也没看就叫我掏一块?”老鸨子又被噎了一下,“你来坑人呢?”
“第一,是你们请我来的,不是我自己来的,第二,谁说我没看?我听了心音,量了血压,也得出了结论,怎么说我没看呢?只不过她的病我看不好罢了,当然,我要是能看好,也不会只收你一块钱了。”
“那你看好,收多少钱?”
明香可是暖香楼的摇钱树,她要是倒了,老鸨子去哪儿再弄个头牌回来?“你开个价儿?”
“唉,开了也没用啊,我是真看不好,”薛琰走到明香身边,在她头上划了一下,“瞧见没?如果想治她的病,得把头给打开了,把里头的瘤子给割了,我要是会,就不呆在汴城这小地方了,早去京都挣大钱去了。”
“头打开?里头长了瘤子?那是啥?”老鸨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清楚!”
“说了你也不懂,快结账,我好走,我一个好好的大夫,在这儿久留不好,万一叫人看见,我还给人接生不?”
薛琰不耐烦的提着出诊箱往外走,“她不用管,一会儿自己就醒了,不过你们把人看好了,万一出去晕在哪儿,就麻烦了。”
这病没治好,还给她说了这么个结果,老鸨子哪儿肯再给薛琰掏钱?“不行,我不掏,你啥病也没看好,凭啥问我要钱?不给,来人,把这个骗子给我撵走!”
……
顾乐棠一收到薛琰送的消息,立马就开车往暖香楼来了,正看见几个大汉围着薛琰呢,“这是干什么呢?你们敢动她一下试试?”
“哟,是顾公子啊,您怎么这时候来了?”明香还在里头晕着呢,老鸨子为难的堆着笑脸,“我们暖香楼的牌子还没有挂出去呢!”
“怎么回事?你怎么跑这儿来了?”顾乐棠没理老鸨子,直接过去把薛琰拉到身边。
薛琰冷笑一声,走到暖香楼外头,扬声道,“这里的妈妈请我过来给明香姑娘看病,结果呢,她得的是绝症,我看不好,刚才好话说尽把我请过来,现在呢,翻脸无情要把我撵出去,连出诊费都不舍得出,我看啊,”
她抬头看着暖香楼,“遇到这种要钱不要命的人,明香姑娘将来恐怕也就是一领破席的命啊!”
“你说什么?明香得了绝症?不可能?”
顾乐棠声音比薛琰更大,“你胡说!这几天我天天来,她不是好好的嘛?”
“好不好的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薛琰看看时间,“这会儿应该快醒了,不过么,以后她晕倒的次数会更多,这次你碰不上,以后总能碰上的,”
薛琰话没说完,顾乐棠已经冲进暖香楼了,看着他急匆匆的身影,薛琰差点儿没笑场,这人戏还挺足。
“薛大夫,薛大夫,”薛琰人都没走到巷子口,就被几个看热闹的姑娘给围住了,“您刚才说的是真的?明香快不行了?”
“也不能这么说,反正她的病不好治,”薛琰摆出一副被暖香楼老鸨子气着的表情,也不再给她们保密了,“行不行的,你们等着看吧,唉,头牌又怎么样?人强命不强啊!”
这些楼里的姑娘几乎都用过薛琰开出来的洗剂,也听说过她在汴城的所做所为,这可是能教西北军的军医,又开了产科学校的洋大夫,她说的话能假吗?
52书库推荐浏览: 兀兀 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