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姐是看出来什么了?”对胡慧仪来说,什么都不能跟生育相比,没有孩子,她又比卫鹏年轻的多,难道以后要看着继子的脸色过日子?
还有胡家,胡家所有的投资,都在卫鹏身上,但他们要的不只是卫鹏这一代人,“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如果你想见见这位患者,也是可以的。”
她特意选一个卫鹏在家里的时间接薛琰过来,就是想借机让薛琰给卫鹏也做个检查。
“不必了,我大概已经知道患者是怎么了,”薛琰笑笑把“病情记录”放到桌上,“夫人这是想让我给治病?”
胡慧仪肯定的点点头,“我跟许小姐一见如故,维铮跟主席又是叔侄,你只管跟我说实话好了,什么病,要怎么治,只要能治好,我都听你的!”
“也没有什么,应该是前列腺炎,主席这个年纪,得这个病也是常事,只是因为没有好好治疗,”薛琰抬头看了胡慧仪一眼,“顾神医没给主席开药?”
胡慧仪面上闪过一丝后悔,她一嫁给卫鹏就发现他的毛病了,后来又听说他年轻的时候时常出入秦楼楚馆,有人告诉她这是得了花柳之后,落下的毛病,可她能怎么办?也只能认了,后来到了京都,顾清如倒是给看了,也说了不是什么脏病,但他开的药一直吃不好人,胡慧仪对顾清如的话就有了几分怀疑,卫鹏不肯再吃,她也就由着他了,“开了,但主席太忙,时常忘记喝。”
她殷切的握住薛琰的手,“静昭,你一定得把主席治好了,这些年他被这个病折磨苦了,”还有她,也是同样。
前列腺炎她的抗生素也算是对症,但用广谱抗生素类药物前期效果可以,等时间久了,服用量又大,就会让患者菌群失调,身体免疫力下降,从而病情反复发作,还会产生耐药性,最好的办法还是中西医结合。
不过么,薛琰现在并不想一口答应下来。
薛琰抬头看着胡慧仪,“夫人这是有多恨我啊,才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我?您让我给主席看病,恐怕我这个人是走不出主席府了吧?”
知道卫鹏有前列腺炎不是事,知道他不能生育,甚至,那啥啥不行,那就是要命的事了,“我跟维铮可还没有结婚呢,怎么?夫人已经想好了替代者了?”
胡慧仪噗嗤一笑,“你这个丫头啊,怎么把人想的那么坏呢?维铮跟我们主席是叔侄,若不是因为咱们是一家人,我能把这事告诉你?”
胡慧仪敲了敲卫鹏的病情记录,“这白纸黑字可都是我亲笔写下来的,”卫鹏想不想让薛琰死跟她有什么关系?
卫鹏的病就算是薛琰抖出去又如何?起码她不用再背着不能生养的罪名,而且正好也给卫鹏正了名,省得底下那些恶言恶语,说他之前有过多少风流史。
不过现在胡慧仪最希望的还是薛琰能把卫鹏给看好了,起码能让她怀上一儿半女,“静昭,你是大夫,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难道非要我陪着主席到慈济医院去才成?”
胡慧仪想先哄着薛琰把药给开出来,“只要主席的病好了,你就是我们夫妻的大恩人,”
胡慧仪握着薛琰的手,“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跟你分外投契,我母亲听说我结识了一个小友,也说想见见你呢!我前两天还跟她说,如果真的喜欢,就让我母亲收你做个干女儿,以后咱们就姐妹相称,”
见薛琰不吭声,胡慧仪抿嘴一笑,这个薛琰有什么?一个洛平小门小户的姑娘,如果不是有一身医术傍身,就算是再美几倍,也休想叫马维铮爱如珍宝,所以她自信抛出的这个诱饵,对薛琰还是有吸引力的。
原来以为这是个倾国倾城,一生都活在众人仰望中的传奇女人,真的接触之后,才发现传说真的不能信啊,薛琰似笑非笑的看着胡慧仪,“维铮跟您差着辈儿呢,我要是跟您义结金兰,岂不是嫁不了马维铮了?而且,我有父有母怎么会再认别人为母?”
你跟梁霓好的也跟姐妹一样,背地里还不是搞姐妹的男人?“夫人这是在开玩笑呢!”
胡慧仪的母亲在京都也是赫赫有名的贵夫人,没想到却被一个小小的洛平丫头嫌弃了,胡慧仪抑不住面上的恼意,“看来是我高攀许小姐了。”
“不敢,”薛琰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病情记录”,这个东西我能不能带回去请顾老先生看看?“西医确实可以十分有效的让卫主席的病情好转,但用不了多久就会反复,甚至会加重,如果想让卫主席有病情真正的好转,”
她看了一眼脸上的怒气已经转变会殷切的胡慧仪,“您别高兴的太早,我说的只是好转,如果我猜的不错,主席这病也不是一两年了,能好转就不错了,至于子嗣的事,”
薛琰抛了根胡萝卜给胡慧仪,“怎么也得三年之后吧,”如果那个时候卫鹏还在,不在了也好,胡慧仪再嫁,凭她身体跟年龄生个孩子没问题,“您应该可以得偿夙愿。”
“三年?”胡慧仪眉头紧皱,“会不会久了些?我是说,我的年龄见长,主席他也……”
“叔叔比侄子还小的民间也大有人在,夫人不必操之过急,不然以主席现在的身体状况,您就算是勉强怀上,能不能顺利生下来,或者是能不能生一个健康的孩子,都是未知数。”
薛琰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胡慧仪也不敢不信,毕竟谁也不想怀孕过程中出意外,或者生出个有毛病的孩子,可三年,太漫长了些,“好吧,毕竟主席的身体要紧,你跟顾神医商量也是慎重。”
薛琰点点头,把单子折好放在她的手袋里,而一旁的胡慧仪眼尖,一眼就扫见她袋子里那支勃郎宁,心中一凛,她竟没想到薛琰这种娇滴滴的小姐,居然枪不离身?“许小姐还真是谨慎,不过枪毕竟是凶器,带在身边不太好吧?”
“没办法啊,谁叫这世道乱的很呢,”薛琰耸耸肩,她才不怕胡慧仪看到呢,她真正的防身武器可不是手袋里的这一支,“您别忘了,霍少帅就死在自己的地头儿呢!”
听到薛琰提霍北卿,胡慧仪的脸白了白,“是啊,这世道太乱了,所以主席才一心想着给国人一个太平盛世,只可惜,”
胡慧仪一脸坦然的看着薛琰,“许小姐别怪我多心啊,你应该也听马参谋长说了外头的事吧?唉,主席也是骑虎难下,如今国民政府派系林立,主席为的也是大家能够和睦相处,一碗水端平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不是?他心里也是很欣赏马参谋长的,不然也不会把中央军校的担子交到他肩上,并不是外头传的那样刻意针对为难西北,”
胡慧仪浅笑盈盈,又逼了薛琰一句,“许小姐不为因为这些公事,就对主席跟我有什么成见,而不肯尽心尽力吧?”
真是呸了!
薛琰毫不掩饰脸上的讥诮,论起无耻来,胡慧仪认第二,估计整个华夏都没人敢称第一,卫鹏一心针对西北军,胡慧仪居然还腆着脸警告自己要谨守为医者的本分,不能因为迁怒而不用心给卫鹏看病,这些人怎么这么大的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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