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薛琰居然还有后招儿,他不知道薛琰什么时候找了那么多闲汉还有学生,报纸一出来,直接由学生们对闲汉进去“培训”,第二天十点,又打了卫氏一系一个措手不及的,不只是新一期《号外》,还有这些人,他们就跟鱼入大海一样,撒到京都各处,“制造舆论”。
这还不行,马维铮现在才知道,薛琰让自己提前联系华夏各省当地爱国报社的用意,这新闻还有拿着电话一句一句念的?就为了明天早上,整个重点城市都能刊出消息?
“明天不就传遍全国了?现在胡家人跟卫鹏的嫡系们还在到处灭火,想尽办法控制舆论,而你却要在外头再来个遍地开花!”马维铮对自己这个小女友已经是五体投地了,“静昭,我好像没有得罪过你?”
“怎么?害怕啦?”薛琰挑眉,“是不是突然想起一句话,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
马维铮失笑,“说什么呢?他们欺负你的时候,我却因为诸多掣肘而无力为你张目,”马维铮叹息一声,“所以很多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很没用,还有很多时候,我心里其实挺庆幸,你是我身边的树,而不是需要依靠我的藤萝。”
在齐州之战最艰难的时候,马维铮心里想的最多的就是,幸亏薛琰是个独立的新女性,这样他不论做什么选择,都不会有后顾之忧。
“我这么想,是不是很自私?还不像个大丈夫?”马维铮坦诚自己的想法之后,又有些后悔,怕薛琰觉得他不是君子,也不是位绅士。
薛琰伸手抱住马维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其实你应该想,如果我背后没有你这棵大树,你以为我的这些计划可以实施?有时候,有些帮助是无形的,而且你跟我,怎么可能分的那么清楚?”
“至于你庆幸我不是藤萝,而我,也应该庆幸你希望我成为一棵树,而不是一味的想要扼杀我,束缚我,让我成为你羽翼之下的鸟雀,”薛琰最爱马维铮的,就是他有时下男人没有的心胸,他从来都尊重强者,而不去计较性别。更不会因为性别而产生轻视之心。
“只要你啊,别在需要的时候,期待我独立,不需要的时候,又嫌我太独立,”薛琰伸手点了点马维铮的下巴,“如果是那样,我会让你追悔莫及的。”
马维铮弹了弹薛琰的脑门儿,“我怎么会嫌你?我现在最怕的是你嫌我好不好?”
他常常觉得自己跟不上薛琰的节奏,她想什么,做什么,如果她不提前告诉自己,马维铮根本猜不出来,这感觉太差劲了,“静昭,以后你会不会不要我?如果以后从国外回来个留样派呢?”
傻不傻啊,薛琰瞥了马维铮一眼,“你不就是个留洋派?还是炮科的?”
“那有什么用?根本帮不了你!”
哟哟哟,瞧着小模样,薛琰被马维铮“幽怨”的样子逗笑了,“你别装哈,你这种大汉,装小可怜儿一点儿都不入戏好不好?”
屋里又没有镜子,他怎么会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
马维铮尴尬的抹了把脸,“我哪儿装可怜了?我本来就很可怜好不好?后头我老爹盯着,干不好就被骂不成器,比不上儿媳妇,前头呢,卫鹏恨不得我喝口水呛死,结果,你还笑话我!”
真是越说越可怜了?薛琰白了马维铮一眼,“好好跟姐姐学着点儿,前期的铺垫我可是都给你做好了,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小哥哥?”
这一会儿姐姐一会儿哥哥的,马维铮无奈的揉了揉薛琰的脑袋,他真是找了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偏还乐的不行,“你呀~”
事情果然如薛琰预料的那样,京都的风声还没有压下去,全国各地的报纸就先后登出来了,最初是新闻,后来照片也跟上来了,简直是按下葫芦浮起瓢。
曲连江出来全部揽下责任已经不能取信于民了,胡朝闻跟他背后的胡家,也因为发国难财而变成了国蠹,连胡慧仪都成了祸国红颜。
再后来,小报上更是扒出卫鹏抛弃发妻的逸闻旧事,卫鹏也跟着弄了个灰头土脸。
马维铮才不管胡慧仪跟卫鹏有多焦头烂额呢,这次的事给了他一个倒卫的大好契机:
胡家自卫鹏上台以来,囤积居奇,倒卖军备,发行胜利债券,甚至在沪市股票公司从不缴纳保证金,强迫公司理事收取空头支票,充作现金。导致整个股票市场混乱,后来又用卫鹏的政治权力,将这件事直接压了下去!
如此种种,罄竹难书,马维铮在薛琰的指点下,还直接找来了过去股灾的受害人跟家属,接受记者的采访,还把电台也利用上了,大家在收音机里听着那些家破人亡的故事,谁的嘴里不骂上几句胡家人太坏了?
消息一层层的出来,胡慧仪现在连面都不敢露了,她新得了个外号,“妲己”。
“哈哈,这些人好促狭,”薛琰看着报纸上那一篇篇明嘲暗讽的文章,甚至还有一首首打油诗,“一首首一篇篇,才华横溢啊,我简直想办个‘青霉素杯’征文大赛了!”
这又是什么怪主意?马维铮颇为遗憾的在薛琰身边坐了,“哼,闹来闹去,什么坏事都是胡家做的,卫鹏倒是干净的不行。”
胡家是毛,卫鹏才是那张皮,只要卫鹏在,没了胡家,还有会张家李家,“霍北顾那边,得动动了。”
……
胡慧仪觉得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了,为了按下这件事,她已经想尽办法了,“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这么诬蔑我,还有我们胡家吧?主席,您得想想办法!非常之事,得用非常手段才行!”
用非常手段,那边如果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医生,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还不是因为薛琰背后站着马维铮?那家伙手里握着三十万西北军!
外头那些传言舆论对卫鹏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胡朝闻已经被他下令撤职查办了,曲连江更是送上了军事法庭,还有郭维良,卫鹏也让他暂时南下去了。
这一套安排下来,也算是向世人表达了他的立场,在他看来,所谓的群情汹汹,不过是些最容易被人操纵情绪的愚民罢了,想压制这些人,太简单了。
卫鹏最头疼的,是那些归附政府的军阀势力的步步紧逼,那些人拿着这次的事,质疑他对国家财政的分配,开始各种找理由向政府申请军费,只要一点达不到他们的要求,就各种骂娘,甚至二军的白俨,都开始对他的命令暗中拖延,据他安插在二军的心腹汇报,白俨的人,居然在暗中跟马维铮的人见面。
还有第一军那边,士气更是低落,不止是下层兵士跟军官,就连许多师团级的校官们,也对他颇有怨言。
卫鹏把郭维良派过去,也是希望用他多年的威望,来平息一下第一军的怨气。
当然,这个还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他必须找到新的事件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最好的是发动一场战争,只有这样,大家才会忘了第一军倒卖军需的事情,黎民才会想起来,他们需要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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