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避开他的注视,将目光移向别处,才发现,只他和她二人,其余的太监宫殿女,包括跟着她的那名宫都已不见。
“别折磨朕了,好么?”他收回抚住她脸颊的手,再猛一收手,将她拥入怀中。
她措不及防,所有的声音都噤没在了喉口。
他拥得她那样的紧,就像彼时一样,紧到,像是要把她揉进去一样。
他真的醉了,醉得还不轻。
所以,才会说出这些醉话。
她听到他的心跳,因着这醉,不平静的跳着,使她原本平静的心,也随着一起砰然悸动。
他的下颔抵在她的青丝上,而她的发髻早在安置前就悉数地放下。
所以,这一次,他和她之间,在没有任何的阻隔。
没有一点的阻隔……
作者题外话:
释疑:
1.斟国并非不堪一击,第9—13章皆是围绕这场战事。这本主线是言情,我不能细写战争,参照中国几大著名战役的描述法,一笔带过。
2.苗水族信赖长天生,族长清修于王庭,并非消失。而风长老‘死’于瘟疫,这是清修的原因之一,毕竟,那场瘟疫,外界看来,是真实的。
3.每个皇帝对于子嗣的态度都不一样,百里南我用笔甚少,17章表现的,不过是其中一面。他并没让后宫女子都不得有孕,注意细看。
4.苍喜欢夕颜的原因,从第7章开始,到16章,这么长一个铺垫过程,如果仔细读,不难领会。虽然我会把重点提出来说一次,但不是现在。
5.山洞里发生的事,认为聿反复无常的,注意衣服:玄黑和绛紫。
结局卷 夔龙锁绮凤 醉卧君怀笑 【19】
夕颜的手,被轩辕聿拥得束在他的胸前,再不能挣脱。
而她,亦没有气力去挣。
他身上的酒味浓郁地萦绕着她的鼻端,薰得她仿佛都似姿醉了。
其实能醉,真的很好。
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此刻,能容她亦醉这一回么?
但,即便是醉,他方才的话语,却是清晰无比地映进她的耳帘,盘旋于脑海中,恁是挥拂不去。
真的是她折磨他?
折磨他的,不过是她的失贞吧。
这场失贞所导致的不堪才是对彼此的拆磨。
到如今,说不清,是谁利用了谁,谁又反布了这个局。
本揣测的“真相”,一夕间,因着银啻苍的话,使“真相”变得更为扑朔迷离。
银啻苍说不曾利用过她,然,那日旋龙洞中,她确是喝了他的酥奶茶后,才会失去意识和抵抗能力,惨遭凌辱。
可,辗转犹豫,她却终不能启唇去问。
启唇,意味着再次撕开那处伤口。
这对她来说,同样是折磨。
犹胜一切的折磨。
惟有一个事实,是肯定的。
她的身子,不干净了。
一念起时,她方想欠身离去,他的声音恰在此时低徊地在她耳边响起:
“又想离开么?”
他,究竟是醉了,还是清醒的呢?
不管他是否真的醉,这一次,她的欠身,只让他拥得她更紧。
以往每次,她都能成功地欠身离开,此刻,因着他的不放,她终究,是逃不开的。
她的手仍想推开他,她突然不习惯这种被温柔拥住的感觉,他的下领轻轻磨挲着她的发丝,她能觉到他的呼吸,在她的额际流连着,让她的心底,蓦地漾起一阵酥痒。
“……朕是醉了……只有醉了……才能这样……”
他的声音接近于低喃地响起,这样的低喃,突然让她方才饮下的那口冷水,一并冰住她心底自以为坚硬的某处。
深夜的风,真冷啊,他的怀里,其实很温暖,这份温暖,是否能一直溢进她的心底,把那处冰硬,一并融去呢?
她的身子,不自禁地朝他的怀里缩了一缩,她的手,却仍保持着戒备的距离。
只是,再不去推他,仅将小手握起,蜷在胸前。
她,怎么,陡然有些不舍起来了呢。
在这一刻,她也宁愿相信,他是醉的。
这样,即便避不开她,但,她却能不说话。
因为,对一个醉的人,她再说什么,随着酒醒,都是一种无谓。
“人醉了,记忆却会更清晰,真是奇怪的事……”
他顿了一顿,唇,印在她的发丝上,柔柔地将她发丝间的馨香攫取:
“朕知道,你介意的是什么,你以为朕的心,早给了媄儿,而以你的骄傲,让你想要的,仅是一份完整,对么?”
他没有等她回答,或许,他已知道,她不会说话,他的声音,继续悠悠地传来,是很轻很轻,低低地叙述着过往的点滴:
“朕十岁登基,十四岁大婚,媄儿是朕亲册的皇后,也是侍中的女儿,前朝,虽是三省分立,可,哪一个,又甘心自己的权利旁落于其他两省之后呢?是以,朕初登基的四年,看似荣光无限,手握神器,但,每一步,都走得很艰辛。为了前朝的制衡,或者说,为了平衡门下省被其他两省渐渐压制的位置,朕必须要册她为后。”
自古,帝王的宫中,高位嫔妃,又有哪个是仅源于宠爱册的呢?不过,皆是前朝之于后宫的缩影罢了。
这些,她都明白。世家女子的命,亦因此,都是不由己的。
“可,当时,朕毕竞年少气盛,心里总是不甘,大婚第一晚就由着性子,歇在了御书房。第二日,彤史把没有落红的喜帕呈给了母后,母后第一次斥责了朕。”
“有落红的喜帕”,这几字落进她的耳中,她能嚼到苦涩的味道。
她所谓的“待寝落红”,是彼时,他用守宫的血应付彤史的。
而她真正的落红,随着那场大火,早消逝在带给她耻辱的地方。
落红,女子最珍贵的东西,于她,除了耻辱之外,再无其他。
夕颜蜷紧的手握得更紧,她能觉到指尖嵌进指腹的痛楚,只是,这种痛,再进不了麻木的心内。
“朕知道,母后并非真的要斥责于朕,只是,朕登基时,恰逢父皇暴毙,母后费了很大的力,才最终平了前朝三王之乱,仰仗的就是三省和骠骑将军的支持。所以,无论怎样,在朕根基未稳之前,对于三省,朕能做的,仅能是礼让有加。也因着这层礼让,朕即便不想临幸于她,终究在大婚后的第二日,完成了对她的义务。”
义务,这个词,对于深宫女子来说,不啻是最残忍的措辞。
然,后宫佳丽三千,若非帝王须秉承“雨露均沾”的祖训,又岂来玉蝶牌的轮换呢?
说到底,正是一种“义务”罢了。
他于她,现在,其实,连“义务”都是称不上的。
“入宫后,她其实把一切都尽量做到最好。做为皇后,她对诸妃,娴淑大度;做为妻子,她对朕,体贴入微;做为女儿,她似乎从不干涉前朝之事。只是,朕把这些仅和别有用心联系起来,朕认定,她进宫,必是有所图的,必定不会纯粹。毕竞,朕虽在大选第一年,迎娶她为中宫,其他两省执权者的千金,亦会陆续地送进宫来,这些,都是朕无法避让的,也是她需要在她们之前巩固自己牢不可破的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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