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_风宸雪【完结】(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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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被笼于棉十内,虽不至于室息,却也不算好受。

  但她没吭一声。

  好象走了很久,又好象,很快就停了步子。

  感觉走了很久应该是这段路并不近。

  觉得很快,她想留在他怀里再多一点的时间。

  真是糟糕得要命,他对她这样的态度,她偏还这般的委屈自个。

  若不是念在,他对她实是有情,偏压抑着,她定是会要他‘好看’的。

  其实他受的委屈 又何尝少于她呢?

  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她。

  哪怕之前,她有怀疑,这些许的试探,她早就明了。

  缺的不过是他亲口承认罢了。

  他若不承认她又该怎么去说,去做呢?

  她不要他一个人承担着一切,只是,他始终忽略了她的感受。

  用这样绝情的方式对她,倘她少点坚强,恐怕先就熬不下去了。

  他是认定她的坚强,还是认定她的“失忆”,反予了彻底割舍的契机呢?

  鼻子有些发酸,觉到身子一个凌空,恰是他撤手,终是把她扔了出去,伴着周围, 宫女纷纷下跪请安的声音。

  她并没有担心,她的后背是否能承受这一扔,事实证明,她的身子触到的是柔软的锦褥。

  然,他扔的力气太大,裹在她身上,厚厚的棉巾随着这一扔悉数散开,她的罗裳偏是也扯开了些许。

  将脸上的棉巾扯开,看到他神色淡漠地站在榻前,睨着她。

  她不介意眷光外露在他眼前,她介意的,仅是他的眼底没有她。

  是的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她。

  他宁愿抱着她走了那么远的路,从天曌官抱回冰冉官,两官之间隔得并不近,却让他一路抱着走回来,哪怕天渐晚,沿途,总有那些宫人是瞧见的。

  他对这是不避讳还是存着心,让人瞧见他这般‘圣宠’她呢’

  她的堕马髻有些散乱,髻上的耶栗绿梅也委顿得不复娇艳。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伸手,将那朵绿梅从她的髻边拿下。

  这绿梅并不适合她,可,如今,他也不舍再为她别上适合她的夕颜花。

  薄唇微启 语音清冷:

  “你不过仗着朕昔日子你的一些恩宠,如今,朕抱着你回来,你的虚荣心,也该得了满足。别再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记住自个的身份。”

  她没有说一句话,这样的奚落话语,伤不到她了。

  只是,让她再嘻笑着去回,却是不能了。

  她还没能做到足够的淡定从容,因为,即便是装,底限的尊严,都是无法装做不顾的。

  瞧着他转身离去,她突然想笑,只是,笑语声起时,眼底有些冰冷,恰是抑不住了。

  他不会给她开口提出要求的机会。

  从太后安排她进入龙池,他该早识得太后的心思。

  太后想用她,来换得他的周全。而他要的,亦仅是她的周全罢了。

  宫里,哪怕碍着那道规矩,至少,因着钦天监的话,目前尚是安全的。他出征后,即便形式有变,他定会早部署好一切,兑现送她回苗水的约定。

  是以,在出征前,他根本不会容她提出任何的要求,每次拒绝,她看得懂他的心,不会好受于她。

  包括,现在,他转身离去,她终是看到,他眸底不该有的那些疼痛。

  如果他真装得逼真一点,该多好啊,至少,她就真能如他愿的退缩,然后割舍。

  如果她要恨他,唯一的理由,只会是他伪装得太不彻底,让她不能如他所愿的退缩,然后割舍。

  轩辕聿行出冰冉宫,冷冷掷下一预:

  “皇贵妃染上急症,没有朕的口谕,不得再让皇贵妃出官门一步,违者,仗毙!”

  这句话清晰地落进她的耳中,却让她将眸底的那些冰冷,悉数的吞了回去。

  轩辕聿,轩辕聿!

  她只在心里喊出这两声名字,再是不愿说话。

  如果情感和誓言也能轻轻撕碎,扔到记忆用不会触及的角落,那么,她愿意从此就在那片角落沉默。

  他的绝情,她不想去听,却不得不听。

  他的用心,她瞧得清楚,却只做疏离。

  其实,世上没有一份感情,不是千疮百孔。

  不是当时不珍惜,只是,有时太过珍惜,反会让它伤得更为彻底!

  因为,心底的痛。

  也更会让人,忘记计较,奋不顾身!

  蜜恬上来用替她擦拭身子时,她终是把脸再次埋在棉巾里,那些冰冷,好象冻住般,流不出来,只让心里更是难看。

  这道皇贵妃染上急症的消息传到栖凰宫时,西蔺姝仍未安置。

  明明,轩辕聿启驾随她回官,不料,甫至龙泉池口,听到里面落水声响时,他竟不管不顾地返身回去。

  不管不顾,是啊,她今日进这龙泉,不也是不管不顾吗?

  本是等在官里,却听得人来报,说是皇上入了龙泉不久,夕颜也由莫梅送了进去。

  她怎能不计较呢?

  不管出于太子之位,抑或其他,从选秀那日开始,其实,她就容不得那女子,纳兰夕颜。

  也注定,让她的心里,只反复煎熬着一句话:即生姝,何生颜。

  哪怕失宠,纳兰夕颜都失得比她更得帝心。

  手抚上腹部,下午被轩辕聿射入凤冠的箭吓到,果真还是动了胎气。纵然太医过来问过平安脉,又服下汤药,这心底,仍是不算踏实。

  他真的只是误射吗?

  还是他——

  她怕想下去,望着镜中的自己,她瞧得清楚,她眼底深出的恐惧,正愈来愈浓。

  不,他对自己不会那么绝情,不会的。

  哪怕,碍着姐姐,他还是会对自己好的。就如,他其实从来未曾真正冷落于她,哪怕在庵里,一应的用度,亦是周到的。

  她,终究还是要得西蔺媺的庇护。

  这,让她只厌恶的转过脸去,不再瞧镜里瞬间显出柔弱可怜的自己。

  “皇后娘娘,这甜羹还要暖一次么?”管事宫女晓莱躬身问道。

  她睨了一眼,那碗暖了多次,直到暖炉都添了两回碳,却仍未等到那人的甜羹,纤手轻轻端起时,听得李公公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皇后娘娘可曾安置了?”

  她的脸上随着这句话,带了几分笑意,晓菜已识得主子心思,出得殿去,道:

  “原是李公公,娘娘还没有安置呢。”

  “夜深了,皇上吩咐奴才过来说一声,让娘娘平些安置,今晚,皇上就不过来了。明日午膳,邀娘娘同用。”

  果然还是不过来了。

  但,至少,又给了她明天的期盼,如此往复,这一辈子,她跳不开他圈给她的牢。

  “有劳李公公了。”她说出这句话,声音足够让殿外的李公公听到。

  李公公请了个跪安,旋即步声远去。

  她闭上眼睛,只把那碗甜羹悉数地倒进旁边的盂中。

  睁开眼睛,望着空空如也的碗,低低叹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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