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_风宸雪【完结】(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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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莫菊惊愕地道。

  “虽然,真的是可惜了。毕竟,她不会是当年的哀家,既能诞下皇子,还能活着……”

  说完这句话,她低垂下眼眸,眸底,有瞬间的晶莹浮现,不过须臾,她抬起眸华,道:

  “有时侯哀家一直在想,别人眼里的殊荣,其实不过是一场可笑的悲剧。因为,这孩子,根本不会属于你。”

  “太后,倘若当年,皇后没有难产而死,是不是,皇上就会废了这条密令?”

  “这件事,根本没有倘若!哀家也不会允许他废了这条密令。”

  “可,那件事终究成了您和皇上之间的间隙。”

  “莫菊,今日,你说得太多了。”

  太后悠悠道,她端起莲子羹,一勺一勺的喝着,虽然入口很甜很甜,但收口时,仍能品到那一味的苦涩,就这样,深深浓浓地溢进这十年来她的心底。

  第五章 血宫砂(01)

  天曌宫,承欢殿。

  今晚,夕颜到的时候,轩辕聿并没有在殿内,听司寝说,用罢晚膳,才翻了牌子,骠骑大将军就匆匆求见皇上,轩辕聿脸色微一变,旋即就往御书房而去。

  所以,现在,这殿内,只有夕颜一人。

  这一次,她没有穿已故倾仪皇后喜欢的粉色薄纱,只穿了雪色的寝裙,青丝披垂下,独自一人坐在龙榻上,静静地听着更漏声响。

  这一次的侍寝,不同于上一次。

  再如何顾及,如果,因着另外一种交换的目的,都不重要了。

  明日,不会再有选秀,明日,她也不会被晋以高位。

  哪怕,会引来其余嫔妃的嫉妒,又怎样呢?

  她唯一真的要担心的,是太后说,等到她有孕,再晋位。

  然,她也知道,万一有孕,这孩子是否能生下来,终究不是一个定数。

  赔上的,或许是自己的命。

  当同一件事,在宫里从来没有人做到过,每个想做到的人,在之前,都一一看似正常又离奇死去的时候,这,一定就是宫里的禁忌,也是禁宫最残酷的本质。

  世上,从来没有重复的巧合,巧合得太多,只说明一点,蓄意所为。

  她的手,轻轻地抚到耳坠,这是一副很精制的景泰蓝耳坠,看似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惟有她知道,这上面的悬机。

  苏太医替她配的药中,有一味是麝。

  麝,外用,能镇痛、消肿,却还有另外一种功效,就是不孕。

  所以,当时苏太医在看到方子时,有过一刹的犹豫,但若不是长期使用,则是无碍的。

  而方子上的剂量,确实也仅是几副药的剂量。

  因为,她本调配的药膏里,需用到麝正是源于那本药书提到的玉肌复原膏中的一味药,未曾想到,今日,又有了这一层用途。

  她将些许的麝用杵子碾成细小的粉末,把它均匀地抹在这耳坠的镂空处,随着耳坠摇曳,她的鼻端就能闻到,而因着她体香的掩盖,轩辕聿无疑是闻不得真切的。

  侍寝时,若说贴身还能留着东西,恐怕,就惟有这耳坠了。

  既然,他是她的夫君,他有权得到她的身体。

  只是,她不想成为,后宫暗流诡讹中无谓的牺牲品。

  她的命,仅会牺牲在最值得牺牲的地方——

  今日在雨中,她对他说,愿意庇护他所要庇护人的周全,这份庇护,或许将以她的安全做为代价,她如果因此赔上性命,那,这份代价换来的,该会是王府于轩辕聿在位期间的安宁。

  她相信,这位帝君,即便看上去,是这般冷漠,但,却是重情之人。

  这点就够了。

  若死于其他的原因,那么,仅会和每年死去的这些女子一样,没有丝毫的意义,不过添了茶余饭后的消遣。

  殿内,不知何处的缝隙,穿来了一阵风,这阵风,将两旁的鲛烛吹得有一阵忽明忽暗,然后,随着这幽风,传来一阵哀怨的歌谣声。

  这谣曲萦绕在诺大的殿内,衬着光影疏离,只让人从脊后生起一阵凉意,仿佛那吟歌者,就在殿内的某处角落,凄凄凉凉地,唱着殇情。

  而她听不真切歌谣的内容。

  她不自禁地站起身,循着那歌谣声而去,似乎,是在殿后。

  殿后,各有八扇窗,除放置着一供帝君休憩的紫檀榻外,并无其他可藏匿人的地方。

  这声音,却是越来越清晰。

  她突然看到脚下,出现一道暗黑的影子,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结了下来,只有连绵不断的寒冷攫住所有的思绪。

  第五章 血宫砂(02)

  她佯做未见,依然,保持着之前的步子,走近一侧的鲛烛,手骤然握住那烛台,蓦地回身,欲待用力地砸向身后,这一回转,却看到,一双黝黑深暗的眸子正凝向她,恰是轩辕聿。

  她忙把烛台收回,这一收,摇曳的火舌,迅速地吞噬上她的手,她没有喊一声疼,仅是跪伏于地,顺势把那烛台放至一旁:

  “臣妾参见皇上,臣妾失仪,请皇上恕罪。”

  她的手缩进袖袍内,真的很痛呢,也怪她,那么莽撞,所以,付出代价是必然的。

  这里是天曌宫的承欢殿,前殿又有司寝,司帐二人守着,除了他,又有谁能进来呢?

  而现在,哀怨的歌声忽然也再听不到了。

  仿佛,一切不过是她的幻觉,因着这份幻觉,她差点就犯了欺君大罪。

  轩辕聿瞧着她,刚刚的烛火肯定燎到了她的手,应该很痛吧,可,她竟仿若无事一样,跪在地上,只将那手缩到广袖后。

  他伸出手,第一次,将她搀起,他能觉到她的手腕在他的手心颤了一下,他低徊眸华,她的手,果然,被烫得起了一串密密的水泡。

  这一次,被他握着,她没有缩回手,只把脸低低地垂下,耳根,染上愈深的红。

  “朕吓到你了?”他的声音很低,然,并不冷漠。

  她摇了摇螓首,语意倒第一次有了窘迫,不复往日的镇静:

  “是臣妾失仪。”

  他没有再说话,只牵住她的手腕,往寝殿行去。

  她跟在他的身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因为,殿里,突然,就那么静。

  或许,本来,就这么静吧。

  至于她不平静的心跳,应该是她不习惯被男子这样牵着,但,他是她的夫君,她该学着习惯,不是吗?

  只是习惯,与其他无关。

  他牵着她走到龙榻前,方松开她的手,她局促地低着脸,站在原地,听着,殿外的雨声,又开始大了起来,敲打在琉璃瓦上,是敲进心底的回声。

  其实,殿里,并不静。

  轩辕聿步到榻前,打开榻旁的一层抽屉,里面赫然摆放着一排药膏,他取出其中一蓝色的瓷瓶及一枚银针,复走回她的跟前,才执起她的手,她的声音,很轻地响起:

  “谢皇上,臣妾可以自己上药。”

  他并不说话,只将她牵到榻旁,用银针戳破水泡,然后,仔细地涂上月白色的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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