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_风宸雪【完结】(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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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彻查——确实,这宫里也该彻查一下了。来人啊,传哀家口谕,往太医院去查,半年来,有谁配了不该配的那些药,不论哪宫主子都把名字给哀家提上来!”

  太医院的用药开方,惟有院正可以查得,太后此一举,无疑是翻查所有的记录,那么——

  夕颜的脸蓦地一惊,当然,她并没有错过,应充仪俯身谢恩间,唇边一抹意色。以及苏太医踉跄跪地时的如释重负之感。

  原来,她还是低估了别人。

  或者该说,她不想去害任何人,哪怕知道了一些事,知道应充仪惧怕着什么,出此两全的下策。

  但,被太后打断的那句话正因为没有说出,终逼急了那一人。

  她想说的,不过是应充仪的体质虚寒,珠胎难保。

  只是如此,而已——

  第三章 步惊心(06)

  没多会,院正就拿了太医院这半年出入的药册呈给太后。

  太后甫翻了几页,脸上的神情是莫测的。

  夕颜站在一旁,她知道是躲不过的。

  不是没有想过,麝这味药在宫里配了,会引起多大的是非,所以,第一次,她要的量,真的极少,不足以下胎。然,因为二哥摔了她辛苦配置的玉肌复原膏,使得她配了第二次。

  这第二次所要的麝,份量加起来,却是足以造成一种‘假象’——

  她意图不轨的假象。

  毕竟,自她代执后宫诸事以来,应充仪每日定省都没有缺席,也喝过她宫里的茶,不是吗?

  并且,倘若从太医院查到了可疑处,那么,其他的彻查就不会再进行。

  真正得意的,还是那一人。

  哪怕一计不成,顺势,反又成了一计。

  这禁宫,果真步步噬人于狠毒冷血中。

  “充仪,小产后最要紧就是调养身子,暂时,你不宜移,就歇在这罢。此事,哀家会还所有人一个公道。”太后嘱咐完这句话,复道,“醉妃,随哀家来。”

  太后冷冷说出这句话,缓缓往殿外行去。

  “诺。”她应声,长长的纱裙曳地,发出一点点沙沙声,犹如什么噬咬着心里某处柔软,让它一并地坚硬起来。

  殿外,再不是晴霁万里,浮了几片乌云,生生地挡去灿烂的日光。

  这天,变得很快。

  人心,变得更快。

  “醉妃,一个月内,你配了两次麝香,真的让哀家太失望了。”太后晦暗莫测地说出这句话。

  “太后,臣妾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臣妾也不会用这种法子去害人。”

  “可,证据确凿,你让哀家怎么信你呢?”

  “太后,麝香是臣妾所配,臣妾不过是用它调配肌肤复原的膏药,因为臣妾初次侍寝那晚,身子过敏,这也是实情。太后若不信,臣妾可以奉上方子,以供院正核查。况且,若真是臣妾所为,刚刚理该顺水推舟,又何必要为姝美人出头呢?”夕颜的声音依旧平静,没有惧骇。

  她知道,害怕,是没有任何用的,只会乱了自己的阵脚。

  “颜儿,宫里的事,并不能仅看表面,哀家信的,只是证据。这样,才公平。六个月内,麝香仅有你一人配得,配药的时间、剂量,都让哀家很心痛,你,让哀家真的失望了。”太后徐徐说出这句话,衣袖一拂间,往台阶下行去。

  夕颜紧走几步,跪叩于太后的跟前:

  “太后,臣妾没有做过的事,无论如何,臣妾都是不会应的。”

  她重重叩于手背。

  或许,她真的不该多管任何事。

  或许,她真的该说出她所疑心的部分。

  可,那样,牵扯进的,不过是更多的人。

  太后叹了一口气,往前慢慢行去,她没有让夕颜起身,也没有立刻发落夕颜,只是由莫菊扶着,一步一步往前行去。

  夕颜跪在那,偶尔有宫人匆匆往来于此,却是不会多看她一眼。

  这就是宫里生存该具备的谨小慎微,而她太不知天高地厚。

  离秋始终站在一旁,可,并不能上前一步,能做的,只是望着、陪着夕颜。

  从乌云蔽日跪到月上柳稍,这段时间,不算太短,初时膝盖的酸麻疼痛,到后来慢慢的麻木,一如,她心底,渐渐开始没有任何感觉。

  她从来没有跪过这么长时间,凡事,都会有第一次的,不是吗?

  只是,这个第一次,让她觉得真的很难熬下去。

  她不是在等太后下定决心后的发落。

  不过,等着、拼着一个信念。

  纵然,她说不出,这个信念为什么能支撑自己那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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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步惊心(07)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四周仅有宫灯摇闪出隐约的灯光。

  风抚过树叶的声音是唯一的点衬,随着殿内的烛火歇灭,夕颜仿同坠入一片更深的黑暗里。

  她闭起眼睛,周围的一切渐渐的与她开始无关,惟有那个信念,在心底渐渐清晰明了。

  总有一个人,会信她罢。

  是的,她只要一个人能信她。

  一直轻柔的风骤然变大,树枝被风摇晃地哔啪作响,风将枝头的才绽的嫩叶刮落,旋转着地上的樱花,粉色漫天间,轰隆隆的雷声从苍穹滚过。

  三月末,是春雷,但今年,响得却是太早了。

  她的容色依旧不惊,女子都会怕响雷,可,她不怕。

  父亲说过,当一件事,你再怕都没有办法避免的时候,只有强迫自己面对,一次不行,再试一次,直到习惯后,就再不会怕了。

  对雷,亦如是。

  雷声由远及近,漫天的云仿佛要压降下来一般,堆在禁宫的回字形上空,接着,几道闪电劈过,狂舞地撕开*绒般的夜幕,雷声不断中,豆大的雨珠敲打在她的脸上,又是一个震天的霹雳,离秋的脚步终于禁不住地向她走来。

  “离秋,你去回廊下避雨,不用管本宫。”她泠声吩咐道。

  “娘娘淋着,奴婢陪您。”

  “你这又是何必呢?”

  “娘娘又是何必呢?”

  是啊,连离秋都看出来了,她真的又是何必呢?

  原来,最最冥顽不灵的人是她啊。

  只是,她躲不得。

  雨越来越大,好象天再也承受不了这重量般倾盆泻下。

  她浑身湿透,再大的雨敲在身上,都是不疼的,只是,眼前迷朦一片,阴暗的天地间,惟有离秋陪她一起,面对着这狂风暴雨。

  仿佛,承受着上苍的雷霆之怒。

  她任由雨点敲砸,能凭借的,不过是她羸弱的脊背。

  这雨,她不知道何时才能停。

  然,她相信,终究,是值得的。

  撇开一切不提,值得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身子开始僵硬,连发抖都一并僵住,她努力咬紧贝齿,依稀间,似乎有人的脚步声靠近,她缓缓抬起头,不远处,明黄的伞盖下,仿佛,有人直立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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