倌爷_恪非【完结+番外】(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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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这一茬,木姜都觉得生气,春日日头一日大过一日,她的脸就这么暴露在阳光下,等到她注意的时候,小脸已晒成了蜜色,而谢三郎呢,依旧还是白的发光。

  见她怨念,谢三郎哈哈大笑,拍了拍灰驴的屁股,跑到前头,扭头道:“木姜啊,放弃吧,这都是天生的。”

  木姜气结,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你胡说,我明明看见你白日起来的时候悄悄在脸上涂了东西。”

  谢三郎唔了一声:“那是清凉油,专门涂蚊子咬的包,昨日那蚊子可大了。”说着,他凑到木姜跟前,比划:“差不多和你一样大呢!”

  油嘴滑舌,木姜别过头。

  谢三郎贱兮兮的靠近,问:“你真想变白一点儿?”

  木姜支着耳朵,却还是没望过来。

  谢三蓝暗搓搓道:“你嘛,一时之间变白一点儿不大可能,但是你要是想生个白净的女儿,这倒是有可能,见你与我这么好,我就勉为其难的奉献一下我的玉体。”

  说罢,木姜脸色都变了。

  她瞪了谢三郎一眼,踢了一脚驴肚子,离他远远地。

  谢三郎噗呲一声笑开了,他伸手挑开眼角的泪,跟在她身后。

  她真是天底下一等一对他好的人,也是最心疼他的人。

  往日他这样说了,总会朝他生气,气他将这伤疤若无其事的掀起来,也气自己为何流有皇家的血脉。

  一到这,谢三郎的手总会缠上她的头发丝儿:“木姜啊,要是我没有贬为贱籍,要是你不是皇家的人,要不是这命运曲曲折折将你我玩弄进去,我们岂会遇见,岂会倾心?”

  木姜被他说的心软了,但还是瞪了他一眼。

  谢三郎接着凑近去,杵到她耳边说:“所以啊,快嫁给我,跟我生个女儿出来,不需要多漂亮,不需要多聪明,只需要她能平平安安如常人一样长大。”

  孩子是说生就生的么?

  木姜瞅了他一眼,说:“没个正形。”

  哈!他要是有个什么正形,她能喜欢上他么?

  他笑嘻嘻掐着自己的下巴:“想必姑娘见我生的粉头玉面,貌如潘安,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早就对本公子一见倾心,二见生情,无奈见本公子油嘴滑舌,太会说话,只怕遇见了是个调戏良家姑娘的公子儿,顿生纠结罢了。”

  若是以前,打死谢三郎他都不会说这些话,可在路上他缠着木姜教他念书,转个身就将那些腻的死人的话一句一句的说给木姜听。

  起始,木姜听得面色潮红,汹涌澎湃,时过境迁,不论他说什么,端着一张微小的脸望着他:“好!你继续!”

  直到入了扬州城。

  路上小桥连着街道,茶花荼蘼沿着院墙爬到屋檐,谢三郎请了伢子买了间四合院,前面栽花,后面种菜,廊架上攀爬着葡萄藤,到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样子。

  木姜将衣服放进柜子里,谢三郎的胳膊缠了过来,他的脑袋贴在木姜的耳朵,轻轻地厮磨。

  痒,心里的痒一直传到指尖。

  木姜晃晃他的手:“别闹。”

  谢三郎的左右摆了摆头,直接拒绝。

  木姜只得由他。

  阳光穿过窗柩,在地上拉长了人影,木姜由他抱着,看着地上,好似焦不离仲,又好似至死方休。

  谢三郎火热的手贴在木姜的小腹处,暖的她全身热热的,耳朵尖的都是红的。

  说起耳朵尖,谢三郎将目光移到她的耳垂。

  那年他替她穿了个洞,还将黄果兰吊在她的耳朵下,可漂亮了。

  那年他还说,等她嫁了,他要送她好多东西。

  如今,人也在他这儿,心也在他这。

  他前所未有的感到满足。

  于是,他轻轻道:“木姜。”

  “恩。”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差点儿什么?”

  “差什么?”

  “我们还差成亲,成了亲,你便从萧氏变成谢萧氏。”

  木姜皱眉:“好难听。”

  谢三郎哈哈大笑:“那就叫谢氏。”

  他抱着怀里的至宝,道:“我不能给你荣华富贵。”

  木姜转身,看着他:“我要一世长安。”

  “我早已肮脏透顶。”谢三郎望着她,不愿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木姜伸手,摸上他的脸,吻上他的唇:“那我便至此沉沦,永不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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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历十五,是个迎亲、嫁娶的黄道吉日。

  谢三郎穿着一身红袍,黑色的头发簪在红色的发冠里,一双桃花眼含了三分醉,让人溺毙在这温柔之中。

  木姜穿着红色的凤冠霞帔,从屋子里出来。

  因为两人都喜欢清静,扬州城又没有亲人朋友,唯一的见证人便是清风、明月与几颗星子而已。

  木姜有些忐忑,还好谢三郎将手伸过去,紧紧握住她。

  庭院里,红烛摇曳,盛开了一屋的大红色的芍药摇碎了女儿的紧张。

  花香沉溺,谢三郎牵着她的手,一拜天地。

  黑夜啊,静悄悄的将所有的静谧都腾给这两个相爱的人。

  “皇天在上,我谢辞以生命起誓,此生此生,愿娶萧妍为妻,尾生抱柱,至死方休。”

  木姜在他的身侧,跟着他道:“皇天在上,我萧妍以生命起誓,此生此生,愿为谢辞的妻子,生愿同寝,死愿同穴。”

  二拜高堂,木姜皱着眉看着谢三郎,毕竟先皇与他们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可谢三郎却像不知道一样,倒了杯酒泼在地上,眼睛像盛了银河里所有的星光。

  “爹,我从小都让你失望,如今娶妻了,要是你知道我娶得谁倒是真要从棺材里爬出来,可你爬就爬吧,反正这个媳妇儿我是娶定了。”

  他又倒了一杯,敬给先皇:“先皇,虽然你这一生做错了很多事,却做对了一件事,认了个这么好的女儿。”木姜低着头,忍下眼泪。

  夫妻对拜,谢三郎替木姜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二人相视,酒杯相缠,谢三郎喝完,对木姜道:“从今以后我是你的夫,你别叫我三爷,叫我阿辞。”

  木姜酒量尚浅,只喝了一杯,脑袋便昏昏沉沉,她朝谢三郎扑过去,倒在他怀里,轻轻咬了他的鼻子。

  “阿辞。”

  “娘子,我在。”

  好像梦一样,都成真了。

  木姜环过他的脖子,又喊道:“阿辞!阿辞!”

  谢三郎打横抱起,朝屋内走去,“娘子,我在。”

  木姜哭了。

  从谢辞到谢三郎,他经历了多少痛苦?

  谢三郎轻轻将她的眼泪吻干,最后印上那如花的唇:“娘子。”他笑得好像狐狸,可不是狐狸么?

  木姜拥着他,红衫落尽,一头黑发紧紧缠着他的,谢三郎呼吸渐渐沉重,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亮的惊人的眸子盯着她。

  木姜抚上他的脸,摸上脸上的凸出的红色伤痂,顺着向下,划过他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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