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霁丹被李茗休抱着吻了一会儿。
突然他不再亲吻她了。
等了有小半分钟,他还是没有继续吻她。
余霁丹皱了下眉心,然后慢慢地、慢慢地睁开眼睛。
近乎在同一时间, 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双眼,他的眼神。
从他的眼神和表情中, 余霁丹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不知道他是生气, 或是开心。
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睛, 并用指肚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抚摸她的额角。
“…………”余霁丹的声音都有些微的颤抖,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一动不动了?”
李茗休没有回答,只是一如既往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恩?”余霁丹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茗休?听得到我说话吗?”
一直流连在她额角上的指尖,顺着她的脸颊、脖颈——落到了她的胸口。
余霁丹又闭上了眼睛。
她以为他的指尖在下一秒便会解开她的居家服,或者干脆直接从居家服前方纽扣的缝隙中探进去,和她身上肌肤最柔软的几处之一来个亲密接触。
可出于意料的是,李茗休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等了好久,他的手一动不动,只是轻轻地搭在她胸口处的居家服上而已。
——正对她心脏的位置。
“…………”余霁丹只好再一次睁开眼睛,她看着他,小声询问,“你究竟怎么了?”
李茗休轻笑了一声,若有所指地说:“你的心脏跳的好厉害,好像要破胸而出,好像我下一秒就可以将它完完整整地握在手心里。”
余霁丹:“…………”
她幻想了一下那个血淋淋的画面,直接浑身一激灵。
“茗休,你在讲恐怖故事吗?”余霁丹眉心紧锁,又有点委屈,“你怎么了?是想吓我吗?”
李茗休盯着余霁丹的眼睛,过了几秒钟他笑了起来,无奈地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你一样不解风情的女人啊?你是要准备把我气死吗,老婆?”
“…………”余霁丹气哼哼地推着李茗休的胸膛,“你滚!你快滚!不解风情的是你吧!你才是要把我气死呢!臭男人!”
将李茗休给推开之后,余霁丹立马在床上转开身子,留给李茗休一个背影。
余霁丹真的气坏了。
好不容易,她终于准备好了,可是李茗休呢?他对她说那么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最后竟然还说她不解风情?说她要气死他?
明明是他要把她气死好不好!
紧接着李茗休又再一次贴了上来,他从后面将余霁丹整个人给圈进怀里,一边亲吻她的耳畔,一边轻声问她:“生气啦?恩?宝贝?真生气啦?”
“你别和我说话!”余霁丹躲避着李茗休的吻,大声说,“从现在开始,我宣布和你冷战!”
李茗休立刻笑了起来——现在的她才像她以前的样子,他认识她的时候、他爱上她的时候的样子,而不是后来用“坚强”“工作狂”的硬壳子将自己层层包裹和保护起来的样子。
她越躲,李茗休越要吻她。
到最后,余霁丹只能认命了,便任由他吻了去。
“宝贝,你知道吗?”李茗休强行扳过余霁丹的脸,逼迫她和他面对面,他亲了亲她的嘴唇,“你可以宣布和我冷战,但那只是你单方面的,因为……现在你想冷战,可是我却想和你热战。”
热战……
热♂战……
“你快滚!”余霁丹推开李茗休,再一次转过身去,“谁要和你热战?!臭不要脸的,满脑子就没装过正经事儿,你不要再戏弄我了,你以为我还会再上你的当吗?”
说完她的耳尖都偷偷地红了一下。
刚才在她准备好的时候,他在戏弄她,过了这个村还能再有这个店吗?她可不想再被他戏弄第二次!
其实李茗休真的没有戏弄余霁丹。
她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的刺激着他的耳膜,敲击着他的心。
他不知道她的心跳为什么会那么厉害。
是因为害怕和恐惧吗?
还是因为……他?
他多想麻痹自己她是为了他才会心跳的那么厉害,但他却不能。
他在脑海中反反复复,不停地分析和揣摩着余霁丹——这大概是他与生俱来的商人本性。
于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商人本性给害苦了,后面当他意识到、了解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关上了短暂为他敞开的心门。
李茗休把余霁丹抱得更紧了,她的背脊和他的胸膛密不容针地贴靠在一起。
没关系,他和她还有一辈子的时间那么长。
他能将她的心门打开第一次,便能打开第二次。
来日方长嘛……
***
余江月和雷浩的事情,终于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将老余家炸开了花儿,搅了个天翻地覆。
在这个时候,爷爷奶奶、二叔二婶才知道余霁丹根本不是疯子,她是个又乖巧又听话的好孩子。
前所未有的好孩子!
连他们一向看不顺眼的李茗休都比之前更加眉清目秀了起来——
这个女婿也真好!
除了没什么钱,穷了点儿,其他也挑不出什么问题啊。
连带着余霁丹和李茗休的婚姻都变得神圣了。
最近他们总往爷爷奶奶家跑。
余霁丹连李茗休抽烟的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好在有他陪二叔抽烟,二叔才不至于那么郁闷。
而二婶呢,见到余霁丹就开始哭,一句话重复唠叨:“——江月怎么能偷户口本去结婚呢?”
余霁丹拉着二婶的手,该说的话这些天她都说了不知道多少次,说的她都口干舌燥了。
而男人们的谈话就不会像伤心的女人们那样眼泪乱飞。
露天阳台——
二叔呆愣愣地抬头看着黑空中的繁星,轻声问李茗休:“如果将来你和霁丹生了个女儿,她也和一夜情的对象闪婚了,你会怎么办?”
“如果是我的女儿……”李茗休弹了下指尖的香烟,点点烟灰顺风飘走,他认真地想了想,轻笑,“如果是我的女儿,我会打她,我真的会打她的——不是作为她的父亲,而是作为她妈妈的丈夫。”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都不应该让那么爱她的妈妈那么伤心,她不应该让她的妈妈整日以泪洗面——她也没有权力也没有资格这样做,她不心疼她的妈妈,我还心疼呢。”
“我打了她一顿,然后我会祝福她……”
“——那是作为她的父亲。女儿要结婚成家了,我当然会祝福她的。对方是什么样的男人并不重要,他们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他的条件什么的都不重要,只要我女儿喜欢、我女儿爱他,只要我女儿和他在一起开心就可以,其他的都不重要,因为我永远会是她最坚强的后盾!她的父亲便是她为所欲为的资本。但是,我会警告那个男人,‘如果你不能给我女儿幸福,如果你让她伤了心,那么……你小子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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