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虽是王府管家,可今年到底也才十九,年龄比主君还小两岁呢。他心底一直希望府里能添个小主子,好能堵住那些背地里对他主君指指点点说封禹光占窝不下蛋的人的那张嘴。
高兴之余把平日里的稳重谨慎扔的一干二净,才闹出这么些事情。
十一抬手抹掉泪水,抽噎着说道:“我想进去赔罪,可又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十五扯着袖子笨手笨脚的给他擦眼泪,“你先别哭,我去听听屋里是个什么动静。”
十一没有功夫,根本听不见屋里的两人在做什么,他见蒋梧阙和封禹两人连午饭都没出来吃,还以为两口子因为假孕的事情难受呢。
十五就不一样了,她内功深厚,往门口一站就能听到里面虽然压着声音却依然能让人脸红心跳的动静。
她站在门口侧着耳朵听,十一就拉着她的袖子跟在后面,他抬头看见十五那张脸上露出些许不自然,瞬间懂了,结巴着说道:“没、没吵架就好。”
十一轻轻松了一口气,微微红着耳根说道:“那我去让人把饭先热着,等主子们起来再吃。”
十五木着脸嗯了一声,等十一离开之后赶紧挪动脚步离门远点,抬手揉自己发热的耳朵,心里纳闷,怎么听墙根这事老是自己来干,她也挺不好意思的。
毕竟…毕竟主君平日里看着那么清冷,声音也是冷淡,跟里面那个……不太一样。
十五抬手搓了一把自己的脸,不敢去想,免得被殿下知道后“灭口”。
宫里的君后听闻封禹只是假孕以后,眼底难掩失落之色,多次看向奉御都是欲言又止,心底有些想问她,“封禹是不是…不能生?”
可这话在嘴边盘旋半天,到底没有说出来。他是蒋梧阙的亲爹,那是他用命护着长大的女儿,封禹是她心里的肉疙瘩,这话他今天要是说了,宫里人多口杂,万一传到她或是封禹的耳朵里,到时候多伤孩子的心啊。
君后摆手让奉御退下吧,自己坐在空荡的宫殿里。殿外阳光慢慢褪去,宫殿门口投进来的光影面积逐渐收缩最终消失,整座宫殿随着太阳西去开始阴冷起来。
小侍拿着斗篷进来,轻轻披在君后单薄的肩膀上,没有说话,又慢慢退到一旁站着。
君后抬眸去看,这偌大的宫殿,整日里除了他和下人们再无其他声音,没有半分活力朝气。
“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怎么就怀不上呢?”君后轻喃出声,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身旁的贴身小侍。
小侍犹豫了一瞬,出声说道:“君后,许是缘分没到呢。”
父母与孩子之间的缘分还不够,这才没怀上。君后不由想起来自己还没怀上蒋梧阙的时候,似乎也有人跟他说过这话,让他切莫着急。
“说的也是,”君后心里想通舒眉一笑,“万物都讲究缘法,没缘也强求不来。”
“这次怕是苦了封禹,他心里可能也难受的很,”君后看向身旁小侍,柔声叮嘱道:“你去库房里挑些他喜欢的好东西送去八王府,告诉封禹一切以身体为主,别的都不重要。”
君后派人送东西过来的时候,蒋梧阙两口子才起床没多久。饥肠辘辘的两个人吃了几口饭垫吧肚子,封禹就撸起袖子动手给蒋梧阙煮鱼。
他围着围裙在案板前面忙碌,蒋梧阙就坐在院子里的露天土灶旁烧火,拿着一把蒲扇在灶台底下轻轻煽动。
君后身旁的小侍还是第一次看见小主子这幅样子,稀奇的多看了两眼,笑着让人把东西送进来。
“您怎么来了?”蒋梧阙听见动静扭头看见小侍,脸上露出笑意,“来了不如留下来吃顿饭吧,阿禹今天做了鱼。”
小侍摇头,笑着打趣她,“主君的鱼就留给小主子您自己吃吧,老奴还不知道您,跟那猫儿一样,护食的很。”
小侍把话带到后就回宫复命去了,蒋梧阙也没强留,封禹看着摆在屋里桌子上的好东西,认真的说道:“妻主,爹爹真的很好。”
蒋梧阙挑眉,尾音上扬的“嗯?”了一声。
封禹接着说道:“我会好好孝顺他疼他。”话说的很直白,可见是放在了心上。
蒋梧阙抬手在封禹腰上摸了一把,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爹在宫里呢,多的是人伺候孝顺,你疼他不如疼我呢。”
封禹侧头看她,眼里浮出清浅的笑意,“你想我怎么疼你?”
蒋梧阙摸着肚子,“比如先把我喂饱再说。”
封禹下意识的伸手扶在腰后,“刚才…刚才不是……”不是已经“喂”过那么多次了吗?还没饱?
蒋梧阙一本正经的说道:“封少将军,你那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旖旎风光?我说的是用你锅里煮的鱼喂饱我,你这人,表面看着清清冷冷的,实际上心里忒不正经。”
“……”封禹抿唇,临出门前侧头瞪了她一眼,丹凤眼尾泛着红,显然是找不出话反驳她憋的。
蒋梧阙闷声笑。王府里华灯初上,灯光月色下,挽起袖子围着围裙端着鱼进屋的封禹,让她觉得心底格外宁静。
蒋梧阙终于明白那天魏悯给她寄的信里为何会提上一句阿阮。莫说魏悯,就说她吧,若非形势逼不得已,其实过着这般懒散恬静的日子也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蒋梧阙:想吃鱼ovo
封禹:我去给你做
蒋梧阙:我想吃你裤子里的那条鱼ovo
封禹:(刀剁在案板上)给你个重新开口的机会→_→
蒋梧阙:(老老实实的)一切都听夫郎的……_(:зゝ∠)_
第51章 封禹送礼
魏悯回京, 顺路给蒋梧阙带来一个好消息, 那就是淮国公侵地案。太女一直眼红她有封禹, 背后有封家兵权武将支持,而淮国公算是太女手上唯一能用的兵权。
如今魏悯一回京就出手给她折了,太女整张脸都气的扭曲难看, 大骂这人跟她犯冲, 只要她出现就没有好事情发生。
过去三年太女没能把握机会把魏悯做掉, 现在再想动手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蒋梧阙把玩手中茶盏,漫不经心的勾唇轻声说道:“若换做是我, 就不会让她活着进入竹城。”
做事时下手不能犹豫,否则定会后患无穷。蒋梧阙笑,仿佛刚才说那话的人不是她一样, “好在魏悯是我的人。”
能够平安从竹城回来, 说明她没看错人。
封禹多年未见阿阮,倒是有些想念, 问蒋梧阙,“我能不能去看看阿阮?”
蒋梧阙就着手里茶盏给封禹倒了杯茶递到他手中,“暂时怕是不能, 魏悯一个小官回京本来没什么人注意,可现在她手里握着侵地案, 盯在她背后的眼睛就多了。”
封禹嗯了一声, 握着茶盏问她, “那阿阮回京,我是不是该送他点东西?”
封禹现在这幅模样像是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终于回京了, 从心底压抑不住的感到激动,总想给阿阮做点什么,给他送些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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