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皇姐初长成_君砚梨【完结+番外】(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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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我们是不是应该搬出去?”她冷着脸,根本不像是在发问,若不是手里抱着阿宝早就发脾气了,而不是冷言冷语两句。

  墨从安冷笑,“哪有主人搬出去的道理?”他对一旁侍女说,“传个话给祖母,让她以后就待在北房里面好好地颐养天年,再也不必插手宅中事务。”

  元梓筠看了他一眼,墨从安的脸色比每一次都冷。她显然没想到这次他竟然一点情分不讲,以前他都会念在老太太是他名义上的祖母而礼让三分。

  后来的元梓筠才知道为什么那次墨从安做得那么绝,他是气得狠了,他没办法向她报仇,也没办法找仇人雪恨,所以其他任何一个帮凶都不能放过。

  过了几日,府上的丫鬟和侍从从里到外都换了一遍。皇后还将自己身边照顾阿宝许久的嬷嬷差遣了过来。元梓筠照顾阿宝轻松了许多,终于能抽开身做其他事,且嬷嬷哄着,阿宝也不闹腾着回家了。

  元梓筠一出去办事就是一天,她军中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有几分昏暗的灯光下她远远地看到他一身白衣,如皎皎月色。她觉得他的眼眸也像是笼了一层月色,又冷又凉。

  元梓筠走近了,“等我?”

  墨从安点点头,将手中的披风盖在她身上,“下次回来早些,晚上冷。”

  他们之间好久没有单独相处,前几日元梓筠只顾着女儿,别谈和他有什么交流了。

  这几日墨从安表现得十分反常,元梓筠对他心中也有芥蒂,所以各自冷着晾着对方。

  “女儿今天乖不乖?”

  “挺好的。”

  元梓筠随着墨从安进去,阿宝早就在嬷嬷那睡着了。

  “为何不问我怎么样?”一进房间墨从安问她。

  元梓筠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墨从安似乎有些吃女儿的醋,她抿嘴笑了,“你这么大应该挺乖的吧。”

  ☆、六十三个长公主

  墨从安的嘴角浮起浅浅的弧度, 元梓筠看向他, 总觉得他的眼神十分地克制。

  以前他从不这样。

  元梓筠有些生气,她上前搂住墨从安精瘦的腰身,抵着他、逼着他往后退,嘴唇贴在他的脖颈处, 呼出的热气让墨从安呼吸急促,但是他面上丝毫不显。墨从安的脚步停住了,身后已经没有退路,元梓筠把他压倒在床上。他挣扎了片刻,因他武功还未恢复所以怎么也动弹不得,元梓筠也存心闹腾他,但是她没想到身下的这人会发/情。

  墨从安一脸不自在的表情, 耳根发红, 像是多年前醉酒的神情,他淡淡的语气中又带着几分羞涩,“下来。”

  如果这是三年前, 元梓筠投怀送抱一定会被吃干抹净。如今墨从安做起了柳下惠,义正言辞地让她下来。

  “对身体不好。”她意有所指。

  墨从安脸到脖子全都红了,“没、没关系。”

  元梓筠突然觉得自己和流氓没什么两样, 索性吻了上去。

  更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咬, 像是在泄愤。墨从安既不反抗也不回应, 像是块木头似的。元梓筠心想,有你求我的那一天。

  她做好一个流氓该做的,手触及他的腰带, 突然被一双大手握住。墨从安喘着气,头发散乱,眸中波光潋滟,“别。”

  元梓筠恶趣味地说,“你求我啊。只要你跟我说,好姐姐饶过我吧。我就放过你。”

  墨从安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元梓筠见他不求饶便作势要拽他的腰带,墨从安面无表情地说,“好姐姐饶过我。”

  元梓筠看他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表情抿着嘴笑,“刚才那句没听见。”

  墨从安仿佛心口被扎了一刀,他睁开眼睛狠狠瞪了元梓筠一眼,元梓筠得意地笑。

  没办法,他只能闭着眼视死如归般地说了句,“好姐姐,饶过我。”

  元梓筠从墨从安求饶的声音中得到了满足,她笑得邪魅,伸出一只手掐住墨从安的脸,“好姐姐想疼你。”

  “你说话不算数!”墨从安突然睁开眼睛气愤地盯着她。

  元梓筠被逗笑了,“我不是跟你学的么?”说着不顾墨从安的反对就扯他的衣裳。

  墨从安知道挽回不了,闭着眼躲避她的眼神。

  那一层白衣被剥开,露出面目全非的胸膛。

  元梓筠睁大了眼睛,指腹划过那一道又一道错乱的伤疤,声音几分颤抖,“这些都是怎么来的?”

  “不过是随便划到的,你在意个什么劲?”墨从安故作轻松地说,战场上受伤稀松平常。

  “你骗人。”她看着他,像在陈述着一个事实,然而泪水跟不要钱的金豆子一样往他胸口上撒,一颗一颗灼烧着他的皮肤,脸上还是倔强着的,强忍着没有哽咽。

  墨从安笑得毫不在意,“身上有几道伤疤怎么了?”

  身上有几道伤疤当然没什么。可是他的胸膛上,太多太多数不清的伤口,有太多太多她的名字。他中了蛊毒,会渐渐忘记她,所以他害怕。

  元梓筠几乎能想象得到,他拿着把匕首在自己胸口上刻上她的名字。一贯骄傲的他头一次露出恐惧的神情,他想要记住她,拼劲全力地记住她。

  她的手往下,想检查其他地方,这才又看见他腹部的又一块伤口,同自己的一模一样。

  “痛吗?”

  墨从安摇头,他刺了她一剑,便要在自己身上偿还回来。所以当时他没有躲。

  元梓筠解开衣服,让墨从安摸自己的那块伤疤,墨从安死死攥着拳头,朝她摇头。

  “痛吗?”这次她问的,是这里。

  墨从安扭过头,闭上眼睛。

  元梓筠突然明白过来,墨从安比她更痛,他才会在仍由别人在他身上戳一个口子,通过肉体上的痛苦来抵消自己精神上的痛。

  她知道,她都知道。

  元梓筠凑近他的脸,胸膛连在一起,两个心靠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我们是夫妻?”

  “我知道。”

  “你觉得我不爱你?”

  “你爱我,我知道。”

  “你知道我爱你,你还要伤害你自己。你怎么那么混蛋!”她咬着嘴唇,止不住地想面前的人,是多么痛苦,在他为她付出的时候,偏偏她还认为他辜负了她。

  “对不起。”她抿着嘴,“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他被她感染得湿润了眼眶,墨从安每每想起那日她绝望的眼神,想起他亲手将对抗敌人的凶器送进挚爱的人身体里,比蛊毒犯了的时候还要生不如死。

  他这一生少有流泪,全部的泪水都只留给了她。那时初见,她说她是他师姐的时候,他不再孤单,他有她了。于是这一生他倾尽所有去偿还。

  “我说过要保护你,最后伤害你的还是我。”

  元梓筠全都明白了,他这几天之所以这么疏远又忍不住靠近自己,难以想象他的内心有多么矛盾,既充满着自责又怀揣着爱意。还有那日,他体内的蛊毒并没有得到克制,却穿着一身红衣来见自己,他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她当场了结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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