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举子们不乐意了,大声的嚷嚷,“说说,你这说书的,吊起人的胃口了,又说不能说,捡能说的说……”
满屋子的人听的正是兴头上,说书先生却说不能讲了,如何肯依?
说书先生摇摇头,道,“那就拣能说的说,头一条,端王妃和端王伉俪情深,王爷这人及其护短,所以,得罪王妃,那是比得罪王爷还更可怕,先头靖国公和他的继室可就是王爷送去出家的……
这英王是皇太弟的师傅,皇太弟那是端王妃身上掉下来的,所以……”
说书先生的话还没完,就有人拍拍桌子道,“照这么说,那端王妃比那王母娘娘也不差什么啊?丈夫是王爷,儿子是储君。”
又有人道,“听说那王爷是个惧内的?王府里就王妃一人……”
说书先生听了,喝了一口茶,捋了捋胡须,神秘的笑了笑,压低嗓子道,“这个么,王妃是王爷自己选的,自然是……这话可不能乱说。”
说书先生嘿嘿笑了几声,高声提醒各位举子,“诸位如果想要有个好前程,这后院就要当心些……不说当今是个有道明君,只有皇后一人,后宫干干净净的,就说端王府,肃王府,那英王爷可是宁缺勿滥的角……”
说完又神神秘秘的道,“你们上个月有没有听说一个案子,就是新的翰林院大学士,被发配到了岭南盐井去做苦力的案子?
那大学士为什么会被发配你们知道吗?听我说道说道啊,那大学士是个孤儿,娶了妻子后,全靠妻子做绣活,给人浆洗缝补衣服支撑生计,到了三十岁上头,中了进士,到翰林院里熬了几年资历,做上了大学士。
可,他竟然因为结发妻子年老无子,又貌丑无法带出去,就要休妻另娶。
谁知道,他发妻也是个烈的,一气之下,就靠到了衙门,正巧被英王给看到了状纸。
那状纸上说发妻原本是怀过胎的,但因为当时想多接点活,给大学士攒赶考的路费,劳累之下就小产了,小产之后又无人无钱,没有调养身子,才导致后来无法生养的。
如今,发妻年过四十,这个时候大学士要休了她,那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么?”
堂下的诸人纷纷点头,有人唏嘘到,“这大学士也是够可恶的,如果这发妻见自己无子,早点替大学士纳妾生子,抱到自己膝下养,大概就不会有今天的休妻之事了,也不会有大学士被发配了……”
那说书先生笑了笑,继续道,“大学士的案子是英王亲自审的,他说大学士为了子嗣着想,情有可原,可他的发妻是糟糠之妻,所谓糟糠之妻不下堂。而大学士能有今天的成就,他的发妻的功劳不可貌灭,那发妻的那份情谊就不能不还。
而发妻为什么会老?那都是为他操劳的,她的年华可都是花在了大学士的身上。
于是,英王就将大学士发配去背盐十年,以此还发妻失去年华之苦,和大学士成亲后的操劳之苦……”
“十年?”堂下人惊呼,“十年后,大学士还有命回来吗?”
谁都知道背盐的辛苦,那可都是很多高门发卖不听话的下人的去处,因为背盐可挖矿一样,随时都会没命的。
那说书先生拍了拍醒堂木,道,“大学士的俸禄和家产可都判给了发妻,而且,英王言明,这十年都给发妻发放大学士的俸禄……”
“所以,在坐的都好好的想想啊,你们想要前途,那可就要自身立正,不要有那些歪风邪气。
英王,看着是很清华,也很和善可亲,可若论手段狠辣,那可也是英王。”
下面有人道,“那听说英王爱慕端王妃,可是真的?”
说书先生连忙站起来,拎起小桌子就要走,那下面的人就拦着了,“先回答了再说嘛。”
说书先生道,“小老儿还要回去陪老婆子用饭呢,没空说,不过,你们可以想想前段时间有一位士子是为什么入了英王的眼,就对了。不过,你们可不要说是小老儿提醒的啊,就当我打了个盹。”
众人听了说书先生的话,纷纷回想是哪个学子入了英王的眼,然后纷纷的一脸恍然大悟,是浙江路的一位学子,用两句诗就让英王收入到了门下,那两句诗是,“取次花丛懒回首,半缘修道半缘君。”“相亲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知道这事的众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愕然,那不知道的,就往那知道的人身边钻,希望能够听到一星半点的八卦。
楼上的薛小呆笑吟吟的看着薛明睿,道,“王兄的口碑不错嘛,不过,那件事情一定要让他们胡说八道吗?”
薛明睿道,“听听也无妨。”
小呆道,“我想好了,将来就娶个娘亲这样的,将来和爹爹一样,也不纳妾了,这次写信我特别告诉娘亲,娘亲特别的欣慰。”
又道,“我打算将来要慢慢的完善大周朝的官员们纳妾制度……”
“王兄,你说我想的对不对?”说完,又唉声叹气的道,“唉,身为储君,我真是太累了。”
薛明睿看了他一眼,道,“你最近不是让你的暗卫们去北疆打探一个女孩的消息?那个女孩,你怎么知道的?”语气里满是疑惑。
薛小呆见自己没有打探到消息,反而把自己的消息给泄露了,马上摇头,打了个哈欠,道,“我累了,想要回去了,养身体的时候,得多睡……”
说书先生拎着小桌子到了得月楼的后门,忽然有一个汉子叫住了他,扔给他一锭银子。
说书先生每日口干唇燥的,虽然说是名嘴,但收入也不高,忽然有人给他这样多的银子,他倒也不敢拿。
“赏你的。”
说书先生顿时眼睛一亮,连忙作揖,道,“多谢大爷赏赐。”
“我家主子说,你书说的不错,但若想要脖子安生的呆在脑袋上,还是要管好自己的嘴巴才是。”
说书先生吓的腿脚发软,扶着墙壁,挤出一干巴巴的笑容道,“小的明白。”
得月楼外,一辆靛青油布小车正离开得月楼,车帘一角挂起,薛明睿一身月白长衫,端坐车中,正唇角含笑的看着对面的俊美少年,不经意间,侧头看着远处的得月楼。
人人处处如戏,他笑戏中人时,不知道自己也曾是那戏中人。
倦舞 说:
明天还有一章番外,夫妻日常,珠珠和小笨的日常。
如果愿意看我新书的,请先不要取消追书,因为新书会在这里提醒,新书会在10,1假期过后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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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重回金陵城,儿女婚事
交州端王府的后院偏僻的角落,有一栋简单的近乎简陋的小院落,里面只有一栋小木楼,木楼前后都开辟了药圃,里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药草,药圃边上正有一个身影蹲在地上,翻看着那些晒着的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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