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田蜜事_浣若君【完结+番外】(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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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吧。”他道。

  夏晚格外的失望,因为等了许久,他也没有吻她,就那么又躺了回去。

  黑暗中郭嘉一直睁着眼睛,按理来说,此时他们的长工应该已经到金城了,分两拨人,两所院子,很快就可以找到郭莲,并把她给逮回来。

  只要把郭莲逮回来,他立刻就可以把陈雁西抓起来,严刑拷打,逼问出究竟他中的是那门子的奇毒来。否则的话,再这样下去,他不会因毒而死,也得给憋疯了。

  毕竟不放心长工们私下出动,他等夏晚睡熟之后,便悄悄爬了起来,于三更的月光下直奔黄河渡口,要等着在渡口去接郭莲。

  只等他一走,原本鼻息稳稳,显然是沉沉而眠的夏晚也睁开了眼睛。她坐起来搓了把脸,快速套上自己的小袄儿,前后脚儿的,也悄悄溜出了屋子。

  前后也不过一刻钟,郭嘉是从后门上走的。

  夏晚轻轻推开柴扉,心说今儿我必得要瞧瞧,看郭嘉这厮到底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银色的月光下,穿过后院进了果院子,才颓的梨花无声往下飘着,夏晚深吸了口气,直觉郭嘉应该是去了不远处山脚下,有几个老长工所住的排房之中。有好几回,她见郭嘉一个人往哪儿跑,而住在那儿的几个平素不出工的老长工,郭万担每日好酒好肉的伺候着,显然也并非真正的长工那么简单。

  所以她也不犹豫,就直奔果园子后门,要往排房而去。

  就在这时,她发现平素无人踏足的,靠山而凿的,放坏掉的烂锄把、烂犁头的那间窑洞外拴着一匹马,这是一匹极矫健的马,深青色的毛发在月光下呈着绸缎般幽亮的光泽,它见夏晚走过来,喷着鼻息踢了踢蹄子。

  在她走近的那一刻,忽而扭头,两只鸡蛋大小的眼睛,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她。

  夏晚想起来了,这是那个死鬼蚩尤的马,曾在河堤上扬蹄,就在她头顶拐了个弯子,然后便四蹄奔腾而去。

  瞬时之间,夏晚一呆,心说难道那个死鬼蚩尤就是这老郭家的男人假扮的?

  不过犹豫之间,窑洞里传来极沉的脚步声,旋即有人拉开窑洞那扇重沉沉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夏晚双手紧攥着,随即躲到了一棵大梨树后面,心说今儿要叫我知道是谁在装神弄鬼,必撕烂他的脸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夏晚见到的战神会是谁,2333.

  这一晚会发生很多很多事……

  第33章

  距水乡镇五十里外的河口城,于城楼垛口放眼望去,十里外一片烽火将这暗夜照的仿如霞光初升的清晨一般,那是北齐人的军队,已然兵临城下。

  关西提督呼延神助一身银甲,猩红色的披风上沾着点点血迹,便他那无须的玉面,也失了往日的神彩。

  从失龙耆开始,他的脑袋也就拴在了裤腰上。

  纵观历史,金城破,基本关山以西就算是完蛋了,所以今天若守不住河口,他们便往东撤,等着他们的也是皇帝的虎头铡。

  战,死。不战,也得死。

  呼延神助站在朵口处正在瞭望敌情,便听侍从来报说:“提督大人,郭将军还是未至。”

  “等等,再等半个时辰,若他还到不了,就通知随后的人马,去灭了水乡镇老郭家的所有人。”

  呼延神助听郭兴说自己有退兵的良策,但必须得回家一趟。他已经到了病急乱求医的地步,所以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但他同时另派了五百精兵紧随其后,就是怕郭兴不是想法子退兵,而是要临阵脱逃,若是那样,便城破他死,也不能叫郭兴活着。

  杀鸡儆猴,这是军中震慑逃兵唯一的法子。

  黄河渡口,郭嘉只穿了件单褂子,负手在河堤上等着,不多久,便见一乘筏子自河对面缓缓驶来。

  借着明亮似银的月光,可以看见筏子中央坐着个女子,到底是打小儿疼到大的妹妹,半年未见,他想起自己当初打的那一巴掌,心头一阵酸楚,疾步跃上栈桥。

  果真是郭莲,月光下她看起来颇有些笨拙,得人扶着才能站起来。

  郭嘉紧捏着双拳,眼睁睁看着郭莲站了起来,叫人搀扶着下了筏子,再往近前走几步,便觉得她看起来格外的臃肿,她似乎不想下筏子,见他就在栈道的尽头,忽而一阵挣扎,转身便要往黄河里跳。

  扶着她的长工阿单劝道:“大小姐,有什么事跟你爹你娘,还有你哥哥好好说说,天下没有过不去的难关,有什么委屈跟你哥哥好好说说,何必要寻死呢?”

  郭莲抽泣了两声,叫阿单扶着一步步走了过来。

  郭嘉这才看清楚了,郭莲不止身子臃肿,她腹部高耸着,显然已经身怀六甲,是个孕妇了。

  “孩子是谁的?”郭嘉想过也许郭莲已经叫陈雁西哄上了床,却不呈想她居然已经怀孕了,而且照这肚子的大小,显然不止三五个月,一离开水乡镇她就怀孕了。

  老娘吴氏为了她的死整日犯痴病,郭万担山一样的汉子,背地里不知为她抹了多少眼泪,她居然没心没肺到怀着六甲的身子还在外面装死,就那么悄悄儿的过着。

  忍不住一巴掌搧过去,郭嘉咬牙道:“你到底有没有廉耻?知不知羞?知不知道爹娘多为你担心?”

  回头,他吩咐阿单:“去,把陈雁西给我捉到排房,老子要将他剁成一截一截才解恨。”

  长工们一时没注意,原本捂着脸的郭莲便没了照应,只听扑通一声,她已经跳进黄河里了。

  郭嘉咬牙骂了声操他娘的,一个猛子扎进黄河里,捞住郭莲的衣服便把她扯了上来。

  郭莲呛了几大口的水,连连往外咳着,叫郭嘉拖到沙滩上,便双手捶起自己的肚子来。她一下一下,拳头砸的极重,砸在自己的肚皮上,月光下两目空洞洞望着前方,也不说话,就那么咬着牙捶着自己的肚子。

  她这个样子当然不能回家,郭嘉咬牙看了片刻,将她抱了起来,去的是山脚下那片排房。

  郭莲咳了几下,总算喘过了气来,木呆呆道:“哥哥,陈雁西是个大骗子,他骗了我,原本说好的他带我去金城找你,可到了金城他就把我关起来了。”

  抚上自己的肚子,郭莲又悔又气,又狠命捶了一把:“到他家才不过几天我就怀孕了,哥哥,我是被强迫的,他给我下了些腌瓒药,伙同他那些妾室一起欺负我,我不想活了,你就只当我淹死了,仍把我扔回黄河里去,也省得爹娘见了生气,好不好?”

  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除了肚子大一点之外,全身骨瘦如柴,也并不怎么重,显然她这些日子过的很不好。

  郭嘉一指头指上郭莲的额头,到底自家妹妹,又还是被骗的,再大的火气也没发往她身上撒,匆匆将她抱下河堤,便见月光下瓜田外的大路上,一人一马,银甲明亮,往着北边而去。

  那是他的战马,他的盔甲,可他人在这儿,盔甲和战马却跑了,谁盗了他的盔甲?

  早些时候,果园子里。

  夏晚躲在颗梨树后面,背手捡了根木棒子,心说等这个死鬼蚩尤出来,我必定要抓烂他的脸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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