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祖父的态度未必是要站下一辈,只是陆家最近势大,愈发张扬起来,咱家也得出面应和一下,毕竟咱们府上这回可是实打实站在太子这一阵营里了,总要让东宫知道咱们出过力不是。”
赵秉安忍不住苦笑,祖父朝太子献的这个殷勤可真是把自己给坑苦了。
“离乡试还有七个月,你要不先回京城一趟,你爹娘都惦记你呢。”
“现在回京城那不是火上浇油吗,那些还在挣扎的诚王党恐怕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算了,我还是在苏州闲着吧。反正有五叔你在,我也不怕有人害我。”
“你算盘倒是打的响,可惜这京城恐怕不回不成。”
“为什么?”
“有人惦记上你家小媳妇了。”
手上的茶杯突然被握紧,赵秉安声音变得暗沉,“谁?”
就目前而言,虽不能说赵秉安对邵家女郎情根深种矢志不渝,可每回脑海里闪过那双灵动欢喜的眼眸时,他心里不能说一点悸动没有,而且还有老师那层关系在,他怎么也不能让这门婚事出差错。
“这人来头不小,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虽然邵大人已经当面拒绝过,但就那位的言行来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侄儿的妻子都要被人夺了,五叔您还有闲心在这里卖关子,看来回京之后,我要和五婶好好聊聊了。”
“咳咳,说起来还是你老熟人呢,苏阁老的嫡孙苏煜。”瞧见这小子是真的要恼,五爷也不敢再撩下去了,赶紧把那个倒霉蛋的名字报了出来,不然谁知道他回府之后又要在师妹耳边嘀咕什么。
“他?我记得他还未从国子监结业吧,怎么又出来蹦跶了,而且他怎么会接触到邵家内宅?”
啧啧,这口吻,外人听没什么问题,但五爷从小看着赵秉安长大,如何不知道自家这侄子一旦追根究底就是要火起的预兆,看来这邵家姑娘在这小子心里也不像师妹担忧的那样全无地位嘛。
“去年你姐孩子满月,你娘、婶娘不是和邵家夫人一起去慈恩寺进香吗,好像回来的时候冲撞了苏家的马车,估计就是那时候让人看见了真容。”
“赵邵两家的婚事满京皆知,他苏家就由着自己的子孙在外面如此胡来,还有脸自称什么书香世家!”
“你先别急,苏家那小子是想的挺美,可他也得想想人邵家愿不愿意不是,我可听说了苏煜第一回 去邵家可是连人带礼都被扔了出来,不过这件事是挺恶心人的……”五爷说着说着又忍不住起了坏心眼,这侄子早先几年遇事还能看出几分脸色,可自打入国子监以后不过三年功夫就修炼的愈发淡漠,上次见他发火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可惜他已出京,不然一定不会错过接下来这场大戏。
“这件事说起来也是你不对,当初你哥定亲之后还三天两头往柳府跑呢,可我就没见你往邵家挪过几回脚,不怪人苏煜想挖你墙脚。五叔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你一句,不要以为定了亲人就一定是你的,没娶进门之前变故多着呢。你想想姚家,他家可是花轿都快进门了,就差那临门一脚,不还是被人抢了吗。”
“我和姚鼎论不一样,谁敢朝我的人伸手,我都会剁掉那些人的爪子,打残他们的腿,让京中所有人知道属于我赵秉安的东西谁也不能惦记!”
作者有话要说:
喵晕:“说好考科举的呢,你现在回去干嘛?”
小十(一个眼刀扔过去,十尺之内气压飙的贼低),“哼,媳妇都快跑了,还考什么考……”
第102章 祖父训诫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是自古以来男子最不能忍受的两件事。就算赵秉安一直告诫自己要冷静要理智, 可还是无可避免的攒了一肚子火。按照原本计划赵秉安是打算在苏州避难到这件事风头过去, 现下也顾不得了, 直接和沈林抢先一步快马回了京。
一路风尘仆仆, 他赶到烟袋街的时候整个人比往常都狼狈很多,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就那样登门不妥,便先掉转方向回了冼马巷,浑然不觉邵宅门前已经有人望见了他。
蒋氏才不在乎自家小儿子在外面折腾出多么大动静,只要人在跟前就开心的很,一迭声的吩咐当着面就发出去了,赵秉安也没有反驳的份, 只能乖乖照做。
等着洗漱完毕, 赵秉安先去华厦给老爷子递了回信, 顺便把苏州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出来,老爷子一开始很是开怀,直到听说老四那些作为的时候脸色就渐渐的冷淡了下来,以他的意思这样的不肖子孙撵出家门都不为过, 但这些日子, 世子和三房五房的关系愈加冷淡,这时候再废他膝下一子,估计他们府上就真的要热闹起来了。再说,还得留着小四当秉宣的磨刀石,所以等人回来后真不能一棒子打死。
“接下来府上对小四的处理你就不要插手了,专心准备秋闱, 我都替你打听好了,今次下放北直隶的主考官大约定了现任通政使文濂,虽是从三品的职务,可你也知道通政司的厉害,御史台揭人心肝,通政司就是扼人咽喉。你要是过了乡试,这位就是你的座师,以后马虎不得。”
“孙儿受教,不知这位文大人在朝中站哪边?”赵秉安皱了皱眉,从三品的官职,按理说自己肯定应该听说过,不过脑子里怎么没什么印象呢。
“哪边都不站,通政使历来都只是圣上的人手,其他人也没这个胆量敢染指通政司那块地盘,这位文大人在朝中素来低调,你几位叔伯几次三番的想接触都不得其法。”
“孙儿明白了,必不会贸然去打扰文大人。”
“你也不要气馁,府上已经和北直隶的巡抚打了招呼,他们且不敢为难你,到时候只管放心大胆的去考就是了,咱们永安侯府且不惧那些小人作祟。”
“祖父这话的意思是?”赵秉安直觉接下来不会是什么好事,但他前段时间又没有收到京中传去的信息,理应没发生什么大事才对。
老侯爷有些疑惑,难不成老五还没跟这孩子说吗,“苏祇铭那个老东西马上要升次辅了,连带着他那些门生也水涨船高,正好诚王一倒,他原先拉拢的那些要缺又重新空了出来,苏家这次可是塞了不少人进去。就老夫收到的消息,北直隶恐怕就派出去不下十位。”
“内阁里又重新布局了,这回怎么这么突然?”赵秉安听到这个消息后喃喃出声,这内阁局势就是朝中势力的划分,没什么天崩地陷的事十来年都不会变动,熬退了一位才能进下一位,就那七把椅子,动一动在朝堂上就是一场毁天灭地的大地震。
“苏州的案子不是你经手的吗,这杜闻卷进了谋反大案,把整个杜家都给牵涉进去了,证据还在路上的时候,杜中瑜就被下了内侍监的暗狱,杜家几个爷们辗转求到了谭松龄谭阁老的府上,他们同出金陵一脉又是世交,谭松龄就意思的上了一封请求三司会审的奏折,谁也没想到居然惹得圣上龙颜大怒,连下三道训斥圣谕,直把谭松龄在朝中上下的脸面都给扒光了。”老侯爷说起这事来就有些压抑不住的幸灾乐祸,这谭松龄当了一辈子老好人,结果临了临了一时心软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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