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幼子的从容人生_见喵晕奈何【完结】(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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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案几上摆着的笔墨原是让赵秉安写婚书用的,现在用来立契书倒也便宜。

  潇潇洒洒半卷行书,赵秉安将考场发生之事润色了一下,捡着要命的几个地方记了下来。

  围观他立契的河北高官脸色都不大好,因为这份陈情写的太客观,将来在太子跟前恐怕不怎么好看。可大家也知道,这种时候,说的越清楚越好,否则将来太子两手一摊,来个敷衍搪塞不认账,他们哭都没地哭去。

  一刻钟,赵秉安就结了笔,随后直接在右下角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指印盖全,这在诸多大人眼里,就是铁板钉钉上了船,跑不了了。

  剑南巡抚带头签字,后面十几位大人不管情不情愿,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瞧着这半拉人名,赵秉安真是心里都要乐开花了,不过先不急,那边还有两个没有收拾呢,等他把这帮人都搂进了网,看他不往死里坑!

  “文大人,签了吧。”

  “本官乃堂堂通政使,怎能受你一小儿胁迫,这契纸,本官绝不会签!”通政使投了东宫,这件事要是让乾封帝听见一点风声,文家上下估计都难以保全,就连太子,也免不了吃挂落。

  赵秉安自然知道这点,可他又不是文濂,干嘛替文家老幼操心。今儿这“供状”他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在场的其他人也是这个想法,说好的休戚与共,怎么事到临头你又撂挑子了。

  高台上的气氛一时变得十分怪异,众人隐有将文濂孤立在外的架势。

  “从清,签了吧……”这群蠢货已经被那小畜生忽悠傻了,现在谁挡着他们举东宫这面大旗,谁就是他们的生死仇人,孟薛涛在河北是有一些压箱底的势力,可其中一半都神隐在地方,剩下的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这种情况下护着自己尚有些困难,更别提多看顾一个文濂了。

  “就是,文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确实是通政使,天子近臣,可您别忘了,那得是在您能平安走出河北的前提下。现在,签了这个,明诚请诸位世叔恭恭敬敬的送您出去,要不然,恐怕不久后小子就要给您发丧了。”

  “赵秉安!你胆大包天!”

  “您又不是现在才知道,别嚷嚷了,终究是要签的,强撑着做什么呢,早签早利索。提醒您一句,底下围着近百厢军呢,您比我,更出不去……”

  文濂猛地扫向河北这些官员,他刚才同意调兵是为了排查内奸,为何赵秉安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

  任重有些心虚,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围楼也是怕这位主考官不开窍,哪成想这会儿突然被赵秉安戳破了自己的小心思。

  “你们,你们……”

  “赵公子说的对,既然大家都坐在一条船上,那文大人签了这约也没什么,除非您还想着要把自己个撇出去,那咱们可都不能答应!”

  “就是,风险一起担,谁也别想独善其身。”赵秉安那样的身份他们前头都敢想法儿弄死,这文濂要是最后实在顽固不化,那也只能豁出去了。

  “文大人,签了吧,别再执迷不悟了。”

  任重上前搀起满脸仓惶的文濂,将他一步步架往案几处,剑南巡抚将笔沾饱了墨水,随后一言不发的塞进了文濂手里。

  瞧见文濂右手抖的不成样子,赵秉安一把握住了他的官袖,狠狠的捏紧,直到他觉得正常了才松开手,让文濂一笔一顿的签下了名字。

  “能否请诸位世叔出去稍待片刻,明诚有事与孟公商议。”扬了扬手中的两份契约,赵秉安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孟老鬼敢算计他,那就不要怪他回头打脸。

  “你这一手行书很漂亮,不过就像你这个人,金玉其外败絮其内,老夫在字里行间真是看不出一点风骨。”

  “还好吧,毕竟是第一次显露人前,凑合用吧。”

  第161章 乡试(七)绝地反击

  “呵,老夫还纳闷呢, 以你那么桀骜的性子, 怎会愿意与外面那些人妥协, 还亲手签下这么个大把柄, 原来你在这等着呢。”

  “这些人早就穷途末路了,只要我给他们划条道,就算明知道前面是悬崖,他们也会毫无犹豫的往下跳。您也没高尚到哪去,明知道我极有可能在耍诈,不还是袖手旁观,冷眼看着其他人入局。”

  文濂与孟薛涛关系匪浅, 可这老鬼临了也没伸手, 任由他将文濂逼落到那样窘迫的境地, 赵秉安就知道纵使这个人大局观再正,他骨子里也没有一点人气。

  这种凉薄的老家伙除了自己谁也不会在乎,想让他自套枷锁恐怕不是一件易事。

  “为何?他不过一介堂亲,还是隔了房的, 你为何要为了他冒这么大险?现在这里没有外人, 你也不必跟老夫继续打晃眼,你的人,根本没出北直隶吧?”

  “孟公可以赌一把啊,反正小子是无所谓,横竖一条命,带上几大世家一起走, 我也不亏!”

  “你……,区区一庶房”

  “那是我兄弟!我认下了他就会一辈子护着他!我不是你,谁敢算计我家人一分,我必千倍万倍以偿。只要我还能喘气,谁敢朝他们伸手,早早晚晚我灭了他满门!”

  世家又如何,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等回了京城,赵秉安会教教他们,何为“家世显赫”“门当户对”。

  孟薛涛从未像今天这么愤怒过,他将面前的茶盏直直的对着赵秉安扔了过去,压抑着声音咆哮。

  “你懂什么!如若不是为了孟家,你以为老夫会在河北龟缩这几十年!”

  河北总督一茬茬的换,但布政使却雷打不动就一个,乾封帝从不诏其回京述职,吏部上下也都默契的忽略这个人。孟家最后一个政治棋手在河北边界守了二十年沙土,他兢兢业业的经营着河北的民生,稳定河北政局的平稳。北疆穷兵黩武,抽的是是河北百姓的血,吃的是河北百姓的肉,换个人来,早不知起了几次暴乱了。

  “呵呵,我都快笑掉大牙了,为了孟家?你知不知道,没有我,孟家早就成了笑话!孟守德、孟守义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在朝堂上杵着,除了把自己折腾成笑话,就是被人当成傻子玩,太子妃在东宫受尽冷落,被人打压的连玺印都保不住,那时候你在哪?

  你知不知道,孟家人是怎么评价你的,孟守义喊你二叔,他一直傻愣愣的以为你是被困在河北战场,所以才回不去。你又知不知道,孟家人为了保住太子妃的位置,到处求人,在京城里遭遇了多么大的冷遇。孟家嫡玄孙孟希来是跪着求到我面前的,拿着老祖宗的文墨,低声下气的求我在东宫面前美言几句。为了讨好夏皇后,孟家子孙甚至不惜以身替刀,护着夏家三房幼子,这事京城里谁背后不说道。

  这些年,孟家过的有多坎坷,我不信你一点都不知道,可也没见你有什么动作啊。

  听听外面那些人,一口一个孟公,你早就在河北站稳脚跟了,若是有心,怎会对孟家不管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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