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幼子的从容人生_见喵晕奈何【完结】(2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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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就自忖把控的了太子吗,功高盖主,你难道还想重蹈定远侯的覆辙吗?”

  “萧家之前鉴孙儿时时警戒在心,君若无情我便休,孙儿可从不是什么愚忠之辈。”

  这句话蕴含的深意把老侯爷心肝吓得一颤,一股寒气打脚底涌上脑门,一手指着爱孙,抖得什么话都讲不出来。

  赵秉安恍若未见,转头瞥向窗外层层楼阁,一如瞭望整座京师。

  “太子身边现如今还有旧东宫党围绕,他未到山穷水尽之时,孙儿不会贴上去的。京郊驻军这边,看来要多花些心思了,可惜陆冉去了北疆,姐夫又无统帅之才,纵使兵马游说入手也难发挥平常战力啊……”

  “祖父,您可否援助孙儿?”

  “赵氏早从军团脱身,分家那两个小子是唯剩的带兵人选,你可择一任用。”老侯爷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一件错事,他怎么误打误撞将孙子的野心给无限放大了,这难料祸福啊。

  赵秉安摇摇头,并不满足。河北分家之人原就是他的死忠,有无老爷子开口,他都能调动得了,而且那两个人在兵马司磨合的很好,是赵秉安留给家人的护身符,不到迫不得已不能擅动。

  “佑叔久历疆场,阅历丰富,孙儿想请他到身边指点。”

  “秉安,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赵佑是铁卫统领,他的主子必是永安侯府下任家主,以往秉安对他避之不及,现如今这态度,是有意……

  赵秉安能走到今天这步,没少占用永安侯府的资源,不管他承不承认,生而为赵家子孙是他摆脱不了的宿命,在这个世道,朝上朝下都是独木难支,他要成就一番大业,自然需要许多人竭力相助,而同脉所出的族人天然就比其他人靠得住。

  他需要集阖族之力来实现自己的抱负,至于长房大兄,爵位他不会染指,但家主之位他们兄弟之间也早就默认了不是吗。

  “求祖父助我!”

  府外喜声沸天,通报的下人已经跪在华厦外面候着了。老爷子望着眼前清俊朗逸的青年,霎时觉出迟暮之感。

  罢了,当初既将暗令相授,打的不就是这般主意吗,秉安外进,秉宣守成,赵氏文武兼济,权赫朝野。

  秉安到底不是孟璋,斩断了最后一丝柔弱的孩子该当能成为傲视九霄的雄鹰吧……

  “晓得了,人给你,兵也给你,记着不要将祖宗几代打下来的基业赌没了就好。”

  “孙儿必不会辜负祖父的期望,我赵氏一定会成为大朔最煊赫的家族,世代罔替,绵延不绝!”

  拱手退出书房,赵秉安朝侍立在门外的老管家点了点头,便大步流星,朝着府门而去。

  赵忠从门缝里瞥过平和安静气势渐松的老主子,心里既唏嘘又感怀,这侯府的担子终于能卸下了,主子锁了自己五十多年到今天终于能喘口气了。

  往后的路就该他们年轻人自己去折腾喽……

  侯府上对喜报早有准备,整箩筐的铜线往外撒,喜得看热闹的百姓们好话不断。

  冼马巷的街邻对赵家这档子事早就麻木了,从县试到会试,喜酒喝的他们都快吐了。赵家的亲故们都笑谈,这几年往永安侯府去的人情这辈子估计都收不回本了。

  气氛在赵秉安现身之时达到顶峰,无论勋武文清,大家都承认京城里小一辈中已无人能出其左右,现在端看他入朝之后表现如何了。

  毕竟上一届春闱,也是出了三位天骄,最后邵辞何休楚才尽,落落一场空啊。

  赵秉安并没有对会元的身份大肆炫耀,一来,五日后便是殿试,他没有时间应酬往来;二来,江南那些士族现在正恨不得抓到他的把柄群起攻之呢,顾椿倒也放得下格调,真的就放任底下人煽动士子情绪,尤其是那些名落孙山的学子,最近对赵秉安颇多微辞,若非国子监这几年声势渐盛,压得住场子,恐怕局面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其实江南士族一开始是站了上风的,众口铄金,他们一度将赵秉安黑的满身污点,可惜啊,湖湘与陇西士族也不是吃素的,这里面的内情寻常人不知道他们还能不清楚吗,江南那些人恼羞成怒在前,现如今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还要欺负自己人,怎得,看不得他们北方连续两届拿下榜首啊,气量忒小了些。

  当年,赵秉安尚未从国子监结业就单挑京城六大书院,将远道而来的江南高士好一番羞辱,这件往事至今仍为京中爷们津津乐道,那些士子黑什么不好,黑才学不济,忘了几年前是谁啪啪打脸了,真好意思往外说。

  顾椿与沈炳文之间有人情债,首辅一开口,他就不能再出手,再说,真把事情搞大,赵家狂生毁了声誉,他与太子指定也捞不着好,说到底,会元还不是经由他们两个点出来的。

  而且,最近东宫与他关系和缓,日渐亲密,永安侯府身为东宫中坚力量,他不好不给面子。

  太子最近的举动让满朝上下一头雾水,起先会试出了那样一道考题,本以为是东宫有意改革朝政,没成想这几日,太子却收敛了大部分气焰,詹事府日日传出训诫之声,东宫党人再不复起先跋扈模样。

  乾清宫里头,太子将会试转手尽托顾阁老之后,便时常前来请教君父执政之道,谦逊卑微的模样似又回到了一年以前。

  若无皇太孙,乾封帝说不定真能被这迷途知返的东宫打动,可惜时移事移,一切终是不同了。

  若但只这般也就罢了,可詹事府呈上的一封折子至今押在通政司,通政使文濂这几日愁得是嘴唇都冒火,迫不得已他深夜将赵秉安约了出来。

  “太子有意为膝下二子请封!”

  手上杯盏一顿,赵秉安心凉了半截,太子何至于选上这么一条路。

  “司礼监每每越过这封折子,想来圣上已经知道其中内容了。”

  文濂最怕搅合到这种事里,天家父子有话不直说,一封奏折推来推去,可苦了他们这些底下人。现在他揣着这个烫手山芋,是吓得夜不能寐啊。

  “封号可拟好了?”

  “嗯,折子是太子的笔迹,大皇孙为璐郡王,二皇孙,为景郡王。”

  “景?这封号可是贵重了。”

  孝宗逝去之前曾暗示礼部可上尊号为孝景皇帝,然此谥号太过厚重,非文成武德之君不可戴,孝宗虽是明君,但寿元所限,真没那么大成就,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现如今太子想为二子上景字王号,是否荣宠过重了?

  文濂不敢往深处猜东宫此举含义为何,但他知道,这封折子若是呈了上去,只怕刚平稳下来的朝局立时又要波澜横生。

  “东宫既然走通政司的途径上折,只怕就没想着遮掩,这件事早早晚晚得拿到朝局上说。”

  “能否劝动东宫,撤回这道折子?”

  若是年前,文濂扣下这道折子,或者寻个借口打回詹事府都不是什么难事,但有那一纸契书在,他委实不敢朝东宫呲牙,所以应对起来难免畏首畏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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