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消毒纸巾放到她桌上,“擦擦手。”
孟杉年慢吞吞地眨眨眼,“还是好困呀。”
声音还残存着浓浓的睡意,不设防的尾音带着少女的娇憨。
想抱,想亲,想抱着亲亲……
易西青用仅存的薄弱的理智克制住,艰难地挪开视线,面无表情地望向校广播设备。
想拆。
*
孟杉年习惯性发呆一分钟后,伸手啪啪啪两下脸,强行使自己清醒,清了清嗓子,“我去洗把脸,你去吗。”
她戳了戳前桌徐佳佳的后背。
徐佳佳被拍醒:“走。”
下午第一节 课是体育课,跑了两圈后,体育老师让他们自由活动,要用的器材去体育器材室拿。
徐佳佳找孟杉年打羽毛球,结果水平发挥完全不比平常,频频捡球。
孟杉年:“休息一下吧,你都不在状态。”
徐佳佳没休息,握着球拍绕着孟杉年走了左三圈右三圈,踟蹰再三,再三踟蹰。
孟杉年:“你再把我当大猩猩围观我揍你哦。”
徐佳佳额头三条黑线,有你这么幸运的大猩猩么。
“我和你说件事,你别被吓到。”
“说。”
“唉,不是,其实我也记不清是我在做梦,还是真的了?如果说是做梦也太真了,但说是真的吧,又太——”
“那就不说。”
“哎,还是说吧,不说不痛快。”
“……徐佳佳。”
徐佳佳立刻凑到孟杉年耳边……
孟杉年听完,“知道了。”
徐佳佳拉住她:“你不惊讶?”
孟杉年声音平板:“惊讶。”
徐佳佳:……看你的表情一点儿不呢。
放风很快结束,两人回了教室。
她们回得算早,此时教室也就前排零星几个人。
没多久,易西青从后门走进来。
他将桌上一份文件夹给孟杉年:“一周内做完,双休批改讲解。”
孟杉年接过,打开看,都是物理卷,墨迹清晰。
她问:“你中午没睡是出这个吗?”
易西青:“嗯。”
孟杉年表情尽力严肃,说:“和你商量一件事。”
易西青抬起头。
孟杉年看了圈周围,见只有他们和徐佳佳,便直说:“午睡遮太阳这点循序渐进的小暧昧能不能取消。”
易西青扬眉。
“我喜欢晒太阳,坐窗边最大的福利就是这。而且,大家都睡了,你做了,也没外人看到,何必呢,这是事倍功半。”
前头徐佳佳在偷瞄围观,虽一直听得云里雾里,但瞧着易神一言不发,只冷着脸,怕孟杉年惹怒他,连忙替她解围:“哎哎,年年你有必要这么凶吗,易神估计是怕太亮你会睡不好,是对你好呢。”
边说边给孟杉年使眼色。
别再说了!不看看易神脸上都没笑了么,可怕!
却听易西青开口,“年年?”
徐佳佳对上易西青冷淡的眼神,心头一跳,“啊,怎么了?”
易西青又不说话了。
徐佳佳居然在他脸上看到了难过的表情。
难过?
为什么?
她说了什么,易神要难过。
徐佳佳又懵了。
孟杉年没管这些,她正努力绷着表情,“我睡眠质量很好,不怕光。”
“出物理卷也是,以后别这样了。”
易西青一言不发,只冷眼看她。
“你也需要休息。帮我是情分,不是你的本分。顾好自己的学习和休息之余,若有时间、有精力、有意愿,再来帮助我,才是对的。我知道你是好人,又太善良,太老实了,但对别人好的前提必须是先照顾好自己,否则遇到不知好歹的人怎么办?我不是吓唬你哦,越习惯性无私奉献,越容易被别人把你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人善被人骑知道么?”孟杉年话音一转,一本正经教育他。
易西青原先目光沉沉,越听眼神越柔和,听到最后一句,蓦地笑了。
孟杉年生气:“你还笑?”
易西青:“人善被人骑?”
待遇这么好。
孟杉年眉头紧蹙,眼眸微动,反应过来:“哦哦,说快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你怎么还笑?”孟杉年更气了,“这是很严肃的事好么?!”
却见易西青越笑越厉害,眸中是抑不住的笑意盎然,连眼尾都泛起了桃花。
孟杉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笑笑笑,以后吃亏你就知道了。”
易西青勉强收住笑,顺着她的话逗她,话音还夹杂着浅浅的笑意,“这么可怕?”
孟杉年瞪大眼睛,“当然,例如这次,要是我把你对我的好当做天经地义,怎么办?你还做好事不留名,什么都不说,要不是佳佳告诉我——”
易西青笑着说:“可以。”
孟杉年:“啊?”
易西青慢条斯理道:“可以把我对你的好,当做天经地义。”
因为,本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蟹蟹絮知叶心事的又一次包养,mua~~
也谢谢所有收藏和留评的小天使,明天见。
第10章 (捉虫)
孟杉年震惊了!
这位同学是圣父吧?!
是吧是吧?
还是没午睡导致睡眠不足,最终致使神志不清?
孟杉年迟疑:“你没病吧?”
易西青:……保持微笑。
孟杉年没放过他,皱着眉,圆溜溜的大眼睛盈满同情,追问:“易西青,你以前是不是常常受人欺负而不自知?”
“哎不对,都不自知了,我问了也白问。”不等他回应,孟杉年又一拍手,自顾自地答了。末了,担忧地盯着他,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易西青,你可长点心吧,再怎么人好也不能好成这傻样啊!”
易西青的微笑保持计划宣告失败,脸部肌肉瞬间僵硬,面瘫着一张脸看她。
孟杉年反应过来,连忙摆手:“我不是说你真傻啊,毕竟你智商高全校皆知。我是说你人傻,真的,做好事不留名不求回报已经够了不起了,哪有真把帮别人当天经地义的?你说是不是,真的很傻啊!怎么想都够傻的!太傻了!”
她越说越认同自己的话,每确认一遍易西青的傻气,就郑重其事地点个头,最后一波一连点了三个头。
易西青默默伸手,按住孟杉年的小脑袋,轻轻一转,挪开碍眼的那一脸放佛在看小白痴的神情,然后面上冷若冰霜,话音却带上浓浓的委屈,说:
“孟杉年,你讨厌。”
孟杉年虽然被他手掌逼得扭头看向窗外,但劝诫同桌的心却分外坚定,迎着外头明亮的日光,循循善诱道:“我知道我这样直说很讨厌,但作为朋友宁愿被你讨厌,也不能看你犯傻却不提醒,那就不是讨厌是坏了。易同学,我和你说,现在已经不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年代了,更别说你傻到去做圣人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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