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吴国的时候就受伤了,这才养了几个月啊,又出事了!
陈睿道:“舅舅放心,朕是不会违背高祖定下的国策,更何况我朝男儿铁骨铮铮,怎会将国家安危系于女子身上!朕依稀记得……表姐之前就被谢豪给冲撞了?”
“是。”聂冬回道,“当日谢大人去博陵府衙,命其大营士卒看守城门。臣女归城时被他们强行搜车。”
“真是荒唐!!”陈睿道,“这谢豪是怎么管教手下的,亏他还是一郡郡尉!”
“微臣当日也颇为气氛,毕竟是女眷在车内。”聂冬道,“只是后来想想,谢大人也是职责所在,毕竟当时吴国危机,时有北疆细作混入城内,谢大人也是为了博陵安危着想。小女虽才疏浅薄,但在大是大非上并不糊涂。”
“这三番两次的,实在是委屈表姐了。”陈睿叹道,“然而表姐深明大义,实在是兰心蕙性,当得起县主封号。”说罢,垂眸瞧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聂冬,嘴角渐渐浮上一个笑意,“朕欲封表姐为晋安县主,舅舅以为如何?”不待聂冬回话,陈睿便道,“就这么定了!舅舅快起来吧,地上凉,朕记得您膝盖一直不好,快快起来。”说罢,又宣了御医,
陈睿动作颇快,传中书令立刻便拟了旨,让聂冬直接带回周阳侯府宣旨。聂冬接过这道霍明明被封为县主的圣旨,心中五味杂陈,见陈睿的似在看他,连忙做出感激状。
他这般殷勤,又做了事后弥补,想来博陵侯也不会在在此事上多做纠缠。遂让聂冬带着圣旨出宫了,还特地许他宫内骑马,赐下了珍贵药材无数,将刚回宫的薛太医又打包过去了。命令一一发出后,陈睿颇为满意。
“微臣……谢圣上隆恩!”
聂冬恭敬退出。
小黄门已经提前去周阳侯府通知了,原本还在抹泪的周阳侯夫人听得皇帝封了霍明明为县主了,喜的合不拢嘴:“这、这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原本还有些同情霍明明的霍五娘,听得消息后心中不免有些酸溜溜的。这可是县主啊,连皇帝的一母同胞的亲姐姐,长公主陈宝的女儿都还没有封号,霍明明这个外室所出的女子竟然得了封号!
整个博陵侯府,除了老侯爷外,哪怕是霍文钟的品级都没有她高了,霍文钟到现在都没任何爵位呢!
只是为大哥挡了一刀,就封的这么高,这买卖也太划算了。霍五娘瞧着躺在床上的霍明明,刚才换药的时候见她连喊都没喊,伤的真有那么重吗?
“快快,五老爷回来了。”周阳侯府的侍从匆忙跑来,“还、还带来了圣旨,侯爷让夫人赶紧让表小姐起身去接旨!”
屋内的周阳侯夫人已经听到他说的话了,赶紧扶了把霍明明:“能起来么,这可是大喜事啊!自立朝以来,除了高祖与先帝两朝的四位公主所出之女得封县主,你这可是霍家里的头一份呢!”
霍明明手臂受伤本不想动弹,听得周阳侯夫人这般说了,也知道不能推辞,不然别人还以为她矫情呢。默默点点头,努力从床上坐起。周阳侯夫人瞧她脸色依旧有些泛白,赶紧让丫鬟过来替她更衣,安慰道:“就是去接个旨,很快就回来了。”
屋里的女人们顿时忙碌了起来。周阳侯夫人也得去更衣,换上正式的大礼服,府里的女眷们也都要换上正装,随侯夫人一道去接旨。
内侍第一人杨若愚杨公公亲来宣旨,而这一次霍明明的位置比聂冬和周阳侯还要稍稍靠前。
杨若愚弯着眼和善笑道:“真是恭喜表小姐了。”
“公公客气。”聂冬赶紧将霍明明扶到一边来,“小女身子微恙,恕不能在屋外就站。”
“侯爷说的是。”杨若愚忙道,“圣上已派了薛太医前来替表小姐诊治。”
霍明明在不少人羡慕的眼神下,拥簇的回到屋内,还得再次换身衣裳才得躺下。
瞎折腾啊……
霍明明无声的叹息。
刚摸着床边,又听得博陵侯来了。霍明明赶紧坐直了身子,准备接受第二波组团探望。谁料却只有老侯爷一人,霍明明微微探头往外看了看,似乎想其他人都藏那儿了。
聂冬见霍明明脸色不好,心疼得要命。
“本侯已经吩咐闲杂人等不必过来探视,你安心养病就好。”
太好了!!
霍明明雀跃,这老侯爷太懂她了!
“你封县主之后定会有人来套近乎。”聂冬也懒得和霍明明兜圈子,直接道,“等你伤好之后也要去宫中谢恩,到时候吴嬷嬷会跟着你,将谢恩的那一套都告诉你,所以不必担心。至于那些来套近乎的人,想理就理,不想搭理就直接回府。”
传闻博陵侯一向霸道不讲理,之前她还没怎么觉得,听得这番言论后,顿时相信了那些传闻应该是真的。
“霍文钟那边你也不必担心,”聂冬道,“薛太医会去看他的。”
“恩。”霍明明点点头,“我就安心养伤就好了,侯爷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还有……”聂冬还有一肚子的话要嘱咐,可话到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
霍明明见着站在离床还有三米距离的老侯爷微微侧着头低垂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严肃的事情。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只听他道:“这种事以后不会发生了。”
“恩?”霍明明眨眨眼。
“我说……样的事以后不会发生了。”聂冬抬起头缓缓道,“我保证!”
霍明明笑了笑,看来老侯爷这次真的是伤着面子了啊,点头道:“恩,我知道。”
聂冬一看她那笑容就猜到是什么意思,他想告诉她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这是……好吧,这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总之霍明明得封县主也算是一件好事,可一想到陈睿在大殿里的那个笑容,聂冬便觉得一阵心寒。
见霍明明神色不佳,聂冬也不再打扰,让她好好休息后,便去了霍文钟哪里。
霍文钟的伤势比霍明明要好一些,血早就止住了,只等着伤口慢慢愈合便好。聂冬瞧他精神不错,将皇帝把葛业雄交给他处置的事说了。
霍文钟一脸莫名:“我去处置?这算是什么说法?葛业雄虽是期门郎,但朝廷文书未下他就不能佩带开刃之物,律法里写的明明白白,不将他交给京兆尹,反而交给我,这算是什么道理?!”
“你老子素来就是个不讲道理的人。”聂冬冷笑,“交给京兆尹说不定得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训斥就将人放了,皇上也是为了让你出气,这才把人直接交给你了。”
“可这样做,儿子有理也变得没理了!明明是他目无朝廷法纪,一旦儿子出手,岂不是将此事变成了徇私报仇吗?!”
霍文钟说的没错,这也是聂冬郁闷的地方。
陈睿即便是要替博陵侯府的人做主,也顺手挖了个坑。博陵侯的名声烂的不能再烂了,但霍文钟却不错,如今陈睿是向从霍文钟这里继续下手了,让博陵侯府一家子都臭到底。纵然葛业雄犯了事,但若霍文钟亲自出手,这味道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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