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顶层的极少部分人,他们各个都勤奋,所以到最后,他们拚的只是谁聪明一些,谁运气又好一些。
就如同真正优秀的学生,他们能用一年考上清华北大,有的甚至还能跳级,而绝大部分的人,即便复读几年,成绩再进步,也摸不到那些学校的门槛。
想一想就让人沮丧,人一生下来,因为家庭关系,起跑点就不一样,但幸好还有天分这种东西。
夏澄不上不下各占一半,她的家庭环境不错,小聪明她也有,只是那样的聪明跟苏恒没法比。
谁说女娲造人是公平的?也只有初期她是一个一个捏出人类,后来力不能及,她索性将藤条放进泥巴里,大量地把人给甩出来。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夏澄觉得她就像那种甩出来的次级品,不管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赢得过苏恒。
她书读得很烦躁,情绪也变得越来越不好。
这时,有人专程回学校来找她。
陆致远高考的成绩并不理想,家里索性送他出国,像他那种家庭出生的子弟,迟早都要出国读书的,现在只是把时间提早了一些。
他来的时候是刚刚开学的时候,天气很热,炙热的阳光晒在皮肤上,能烤脱人一层皮。
陆致远先去拜访过以前教他老师,再到校门内的一处角落等夏澄。
苏恒在看到陆致远时,不动声色,但眼神里早已经是晦暗莫名。
夏澄对这样的场面不意外,因为在另一个时空也曾经发生类似的事。
那时的陆致远来找她,旁边都是她的狐群够党,他们嘻嘻哈哈闹在一块儿。
徐宁比着陆致远说:“夏澄,有人专程来等你。”
夏澄瞟他一眼,“他是谁?我不认识他。”
陆致远走过来,腼腆地说:“你还记得我吗?我曾经在球场砸到你。”
夏澄听了只是无所谓地笑,她不以为然的态度,足以让所有情窦初开的男孩心碎。
旁边的人开始起哄,“呦,真是痴情,我看夏澄你就从了他吧。”
徐宁骂,“闭上你们的臭嘴,这关你们什么事。”
陆致远越来越尴尬,他抿紧嘴,不再开口。
夏澄轻哼一声,“走吧。”
他们像一阵风一样,迅速地刮来又刮走,没人理会年少的陆致远是失落还是失望,他的初恋很快就幻灭了。
像她那样野性难驯的女孩,不是一般男孩子敢也愿意去招惹的。
苏恒当然不知道这件事,他认识夏澄在陆致远出国以后,夏澄与他认识没多久,就几乎变了一个人。
然而重生后的夏澄,身边不再围绕一群人,她喜欢独来独往。
陆致远在她出校门前拦住她,用同样的一句话做开场白,“你还记得我吗?我曾经在球场砸到你。”
夏澄说:“记得。”她神色冷淡,一副不想久留的样子。
她并不觉得陆致远给她带来困扰,问题出在她身旁的那只鬼身上。
苏恒嗤笑:“小屁孩一个,毛都没长齐,学人家追什么女孩子。”他当鬼当久了,个性越来越阴晴不定。
夏澄当那是背景音,她不想被别人当作有精神病。
苏恒又说:“你别把这种年纪的男孩当一回事,他们荷尔蒙旺盛,无处发泄,不管是谁他都要追,所以你应该好好读书,不用去理他。”
夏澄别过脸,当作没听见,苏恒气得再也说不出话。
陆致远表情很腼腆:“我要准备出国读书,可有些话,我一定要对你说,我很喜欢你……你能不能答应跟我做朋友。”
苏恒呵笑,这就是男孩跟身经百战的男人的不同之处了。
有些信心爆棚的男孩会天真地冲去跟女孩告白,他们以为谈恋爱是一翻两瞪眼的事,中间没有模糊地带,而这样不留余地的作法,往往只能以失败收场。
蠢,蠢死了,简直不忍直视。
苏恒真没法将眼前的陆致远,跟以后难以捉摸的他联想在一起。
不过更让苏恒讶异的事情发生了,夏澄看了陆致远一眼,淡淡地说:“好。”她从书包里拿出纸跟笔,写下自己电子邮件地址,“你到那边,可以写信给我。”
那时候家里有电脑的人不多,但学习电脑已经成为趋势。
夏澄家里的环境不错,供得起她有一部私人电脑。
陆致远藏不住脸上的喜悦,他从她手中接过那张纸,停顿很久,才说:“谢谢。”被巨大的快乐给冲击后,他好像连说话的能力也没有了。
夏澄顺着他的话说:“不客气。”
陆致远忍不住问:“出国前,我能不能约你出来吃饭?”
苏恒脸绿得难看,他就知道无论是男人还是男孩,骨子里都有不晓得克制的狼性。
他乖巧听话的夏澄,顿时变成了小红帽,偏偏她还不肯听他的劝告。
夏澄摇头,“我家里管得很严。”
陆致远不是不失望的,“好,那我们再连络。”
回到夏家以后,苏恒头一次跟夏澄争吵。
他一直觉得亏欠她,所以从不敢大声跟她说话,但他今天是真得忍无可忍。
“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有交朋友的权利。”夏澄冷笑,“你是我爸吗?你管我这么多。”
“你还是小孩子。”
“不小了。”夏澄欲言又止地瞪他一眼,。
苏恒愣了愣,他唯恐两人间的秘密被直接摊开来,只觉得惊出满身的汗,如果鬼这种东西也会流汗的话。
夏澄撇过头,看着桌上的课本,“他是个不错的男孩子。”
苏恒一听,差点拍桌而起,“哪里不错?他连一本也考不上。”
夏澄笑了笑,那原本的她呢?
当时的她第一次高考,可是连三本也上不了。
她不咸不淡地说:“他的家世背景好。”
苏恒怒斥,“你怎么这么肤浅呢,人的眼光应该放长远一点,你应该看的是他的品性跟为人。”
夏澄凉凉地说:“有家世有什么不好?不像有些人的母亲只看中家世。”
苏恒噎住了,他真怕她要将一切挑明来讲。
夏澄没打算停下来,她继续说:“再说,陆致远有哪里不好?他多洁身自爱,名字从没跟名女人或者明星牵扯在一块。”
苏恒气得笑了,他不想再跟她虚与尾蛇下去,这事关男性的尊严,“妇孺之见,男人在外头做事,怎么可能没有一些莺莺燕燕,借机会缠上来。”
夏澄静默一会儿,抬起头,看着他,“至少他没让人知道,他至少还替家中的妻子留了面子。”
苏恒原本扬起的嘴角,忽然间拉直了。
他做了许多对不起她的事,乞求她原谅还不够,现在他竟然还来指责她的不是。
苏恒走到她身边,蹲下来,轻声说:“是我的错,你还年轻,理应去认识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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