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会有这样认为,全是因为徐家的长辈们,自小到大就是这么告诉她的。
栗子察觉不到徐宁已经迟疑了,仍是朝着夏澄叫嚣说:“别以为抬出其他人来我们就会怕你,你们这种爱打小报告的学生,姐我见多了。”
夏澄垂着眼眸,不知想起什么,忽地嗤笑一声,她这抹挑衅的笑容,严重刺激到栗子的自尊心。
栗子抬起手,就想给夏澄一巴掌,好让她能记取教训,“笑什么笑?就你会勾引人,简直不要脸……啊!”
事情变化太快,连站在一旁的苏澄都讶异得张大嘴巴。
当栗子的手才刚刚挥过去,夏澄就握住她的手腕,往前一带,并顺势狠狠地抓住她的头发,直接往墙壁撞去。
没等栗子的头撞得头破血流,夏澄已经从她的膝盖后方猛力踢下去,逼得栗子在墙壁前紧急煞车,跪倒在地板上,面壁思过。
夏澄眼里流露出来的戾气与张扬的狂妄,别说徐宁被吓得措手不及,没法做出反应。
苏恒堂堂一个大男人,也勉强只能说出几个字,“你……别再打了。”
好不容易徐宁跟另一名同学清醒过来,正要一起冲向前解救栗子时,夏澄早已从身旁的水桶里,举起一支骯脏的拖把。
她漫不经心地甩了甩,将脏水洒到徐宁的脚边,“不嫌马桶水恶心的话,你们两个可以过来试试。”
这时,栗子挣扎地想站起来,可夏澄脚踩在她膝盖后方脆弱的位置,一双爪子也还紧抓她的头发,所以她只得挥舞双手,想要逃脱夏澄的桎梏。
苏恒头皮一紧,冷不防想起以前他跟夏澄吵架的时候,她总是气得狠了,才会跟他吵架。
原来这是她对他手下留情,他很侥幸,从没见过她真正凶狠时候的样子。
战火一触即发,但没等到夏澄跟她们打起来,A班的同学们已经簇拥着自己的班主任来到厕所。
这件事或多或少关系到班上的面子问题,班上的几个男孩子,老早便开始留意,K班的人会不会来找夏澄的麻烦,而最后果然被他们等到了。
A班的班主任不过进到厕所,目光冰冷地扫过一眼,徐宁跟她的小伙伴们,立刻像三朵蔫掉的小花,在寒风的吹打下,完全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
异形女王管教学生所采取的凌厉手段,那可是相当出名的。
虽然T中里不乏有家世背景的学生,但架不住女王带的班级升学率非常好,所以无论是学校,或是家长,甚至是学生,只要看到她出现,都会下意识地肃然起敬。
她朝自己班上最得意的学生问:“夏澄,她们是不是在为难你?”
夏澄微笑,轻描淡写地说:“没有,只是这位同学在厕所里滑倒了,我想扶她起来。”
徐宁蹙起眉头,不解地望向夏澄,但没等她弄清楚夏澄的态度,A班的班主任已经瞪着她们说:“你们几个跟我到办公室里来。”又说,“夏澄你先回去,这件事由我来处理就好。”
回到家里后,夏澄压根没跟夏振池与傅嫚提起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
身为一个全程在场的旁观者,苏恒忍不住对夏澄摆起长辈的身分,“澄澄,虽然她们来欺负你也有错,但你不应该采取以暴制暴的方式。”
夏澄正从书包里,拿出今天的功课,她转着笔,盯着作业本,喃喃地说:“真啰嗦。”
苏恒心里莫名有种女儿已经长大,开始有了叛逆期的沮丧感,“你别嫌我唠叨,我说这些话,只是希望你好。”
夏澄忽然抬起头,眼神放空地“呵呵”两声。
她转过椅子,冷冷地注视眼前的这只鬼,“叔叔……”她加重这两个字的语气,“这不关你的事。”
第4章 欲盖弥彰(修)
苏恒被夏澄拒鬼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给噎得说不出话,他知道她很有些脾气,但另外一个时空的她很少在他面前显露出来,所以他现在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男人其实很要面子的,更何况他还是个在商界打滚过的中年男人。
苏恒轻咳一声,“我只是在担心你。”
“嗯。”夏澄将椅子转过去,冷不防地来了一句,“你担心有什么用?你又帮不了我。”
苏恒来到她的书桌旁,故意跳开不愉快的话题,问:“你功课上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叔叔可以教你。”
旁的不说,他对自己的功课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学生时期的他,成绩非常好,他会去复读班,纯粹是因为高考时意外落马,差了几分就能进他理想中的志愿。
T中为了争取他来,还开出学杂费全免的优惠。
学校对苏恒的期望,不只是考取到本科而已,以他在高中时的辉煌战果,校方认为他很有机会拚上全省前几名。
虽然后来苏恒没如愿考取前三甲,但他还是领到T中提供给校内高考第一名学生的奖学金。
有这样的成绩,其实他已经觉得足够了,可当时包括他的母亲跟学校里大部分的人,都说是夏澄影响到他,所以他才会失常。
夏澄扬了一下嘴角,摇头说:“你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别再说要教我的事,你只要离我远一点,让我能专心做功课,就是对我最有帮助的事。”
这话倒是一点不假,她没有冤枉他。
苏恒不当学生已经非常久了,凭他的记忆应付夏澄初中的课业还算勉强,到高中以后,的确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高一上学期的总成绩公布下来,夏澄是学年段第三名,远远甩了第四名好几条街。
越是优秀的群体,彼此的差距越是小,一分之差,也许就输给几十个人,可夏澄硬是挤进领头的小群体,拉开自己跟其他人的距离。
然而,她仍旧不满意,她待在书桌前的时间,比以往还要来得长。
苏恒既感动又心疼,这个夏澄他是从小看长大的,她有多努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夏澄几乎不出去玩,她将所有的时间拿来读书,只除了定期会用家中的健身器材做运动。
如果放在以前,他打死也不相信,夏澄能当得了学霸。
他总是在她难过到不得不询问他时,不耐烦地说:“这事你别管,你什么都不懂。”
其实夏澄怎么可能不懂呢?
那种潜藏在骨子里的轻视,与看不起最伤人,更别说他又做得如此明显。
夏澄的隐忍只是不想道破,他那欲盖弥彰的丑陋心思罢了。
厕所的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有好一段时间,徐宁在学校遇见夏澄,都用古怪的眼神盯着她。
直到有一天,夏澄像是故意被徐宁堵到似地,跟着她来到学校一个无人的角落。
秋末的花圃没有花,只有满地的泥泞。
天气很寒冷,她们没说话,仅仅是呼吸而已,还是吐出团团的雾气。
徐宁嗫嚅了许久,才说:“那件事我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担保,你的班主任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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