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着对方,忍不住笑出声。
全天底下最无聊的两个家伙聚在一起,只能比谁的日子过得更无聊。
说完话后,他们一起走回屋里去,夏澄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一直站在角落的影子。
老苏恒静静地看着她,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在夏澄跟花店表明不再收花的意思后,隔没两天,幕后的主使者突然就现身了。
陆致远毫无顾忌地到护士站堵她,“为什么不收我送的花?”
夏澄有点讶异是他,但想到他做事的态度,又觉得没什么好意外的。
“你可以署名,不然我怎么知道,会不会是哪个变态追求者送我花。”
她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
因为手边的事情很多,她真不想有人在这时候,还来打扰她工作。
陆致远不以为意,开玩笑地问:“你有很多追求者吗?”
夏澄低着头,将绷带跟针头放进推车里,“我订婚了,我有未婚夫。”
陆致远盯着她许久,一改刚刚轻挑的语气,“我知道你未婚夫的事,很抱歉,我不该用那种口气跟你说话。”
“没关系。”
“我只是想给你一点惊喜,从我再度遇见你,我就觉得你很不快乐。”
夏澄淡淡地说:“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我不可能一直都开开心心的,你只是碰巧看见我平常的样子而已。”
陆致远不置可否。
“没事了吧?”夏澄说,“我要去工作了。”
陆致远终于表明来意,“周六我们有个聚会,我想邀请你。”
“不了,我一向不参加那种活动的。”
“哪种活动?”他笑,“有钱公子哥儿的私人party?放心,就算有,我也没有胆子找你。”
夏澄被他这么一调侃,反倒松下防备心,“我没那么古板吧,你就算找我去,我只当做是开开眼界,难道还会生气不成?”
陆致远笑了笑,“就冲你这句话,下次有这种机会,我请你来,你可别拒绝我。”他停顿一下,“不过这次的情况不一样,有些特殊,你不来不行。”
夏澄疑惑地看着他。
“郑士豪你认识吧?”
“认识。”
“他跟我也熟,其实要不是他跟我借游艇,想跟女朋友求婚,我也不晓得他的女朋友会是徐宁,她不是你的闺蜜吗?我想这么重要的场合,你不可能不到场。”
这群公子哥儿会玩在一起,还真不让人意外,可陆致远知道徐宁是她的闺蜜,这就有些奇怪了。
“谁告诉你,徐宁是我闺蜜的?”
“我老早就知道了,我们读同一所高中,你忘了吗?你们三个从那时候已经是很要好的朋友,上大学后,三个人几乎整乎有空就腻在一起。”
夏澄忽然想起什么,“我们三个的事,你是从季默生那里听来的,对吧?他是你同班同学,又是你好友,他肯定跟你说过。”
第47章 安慰
陆致远微笑着撇清关系,“季默生的事与我无关, 别把我跟他扯在一块儿, 我很洁身自爱的, 但你猜得没有错, 你们的事,我确实从他那里听来。”
夏澄轻蔑地扬起唇角, 连问都不问,她也能猜到, 季默生会怎么形容她。
她不咸不淡地问:“季默生那家伙也会去?”
陆致远说:“喂,别瞧不起人,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都来邀请你了, 还会去找他?”
他说话的语气太过诙谐幽默, 让夏澄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等她止住笑意,陆致远才问:“你这是答应我了?”
夏澄点点头, “可我觉得, 你应该叫郑士豪先有点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
“要是失败的话, 千万要保持风度, 不要哭,一个大男人因为这点小挫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总归是不好看。”
她真不忍心说,像这样的求婚场面, 往后要上演个好几次。
真亏土豪哥的血条够长,经得起无数回这样的打击, 一般人遇到一次,别说非死即伤,能再鼓起勇气的,简直是没有。
像这种现实中看来不可思议的人跟事,只能说是命中注定,否则很难解释一个人为什么能这么死心塌地地爱着另一个人。
徐宁是不婚主义的最佳代言人,要她走进她常说的“婚姻坟墓”里,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陆致远语重心长地说:“所以才要拜托你,在场帮忙美言几句。”
看样子像这样的求婚场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们那些人在同一个社交圈,总爱相约一起玩,夏澄整天忙着工作,从来没有参与过。
不过,徐宁隐瞒得真好,竟然都没让她知道。
可她其实误会了,徐宁根本没把求婚当做一回事。
郑士豪老做这种无聊的举动,徐宁嫌烦都还来不及,当然提也不想跟夏澄提起。
夏澄摇摇头,“我劝不了她,别看她就是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心肠比谁都硬,如果武则天在世,大概就是她那个样子。”
大概父亲外遇的事给徐宁造成阴影,她并不相信婚姻,充其量认为法律对这种关系有一定程度的保障。
再说,她家境好,反倒怕人家惦记她家的钱,当然更对结婚这事情没有好感。
陆致远见过徐宁,因此很能认同夏澄说的话。
若说择偶的对象用动物园里的动物来形容,那徐宁绝对不可能被分在可爱动物区,她根本是凶猛野兽,得单独用一个笼子关起来。
至于夏澄,陆致远觉得她有些高深莫测,直到现在,他都分不清,她究竟是猫咪还是老虎。
“怎么办?这次邀请的人不少,求婚失败,郑士豪的脸可丢大了。”
“凉拌呗。”夏澄完全不放在心上,“说不定这就是他们小俩口的情趣,不用管他们,我们在旁边看着就好,大不了郑士豪难过得跳船时,你别忘记给他丢一个救生圈。”
陆致远感叹地问:“现在的女孩子都像你一样冷血吗?”
夏澄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再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笑得他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甚至连句再见的话也没跟他说,径直走进病房里去了。
到约定的那天傍晚,陆致远亲自来夏澄的家里接她。
夏澄穿得很简单,身上只一件连身的米色及膝裙,因为太朴素了,傅嫚还从衣柜里,取出雪白的古董钉珠披肩,披在她身上。
陆致远来按门铃,他的打扮更是随兴,虽然穿西装外套,但内搭一件白t恤,裤管短上一截,露出脚上的帆布鞋。
他进门来先主动向夏振池与傅嫚打招呼,“伯父伯母你们好。”
然后他看向夏澄,一时间竟有些挪不开眼睛。
她的年纪渐长,再加上工作的磨练,给人的感觉,越来越显得精致内敛,举手投足间那股优雅气质,益发沉稳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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