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站在门口,一脸愁容,又分别坐在沙发上,一起上火。
现在林雅萍啥都知道了,因为刚才喝多的江源达,当着他们两口子面儿,将当初股票认购证是怎么赚的,江男是怎么威胁他的,他那个当爸爸的,被威胁时心情是什么样,全说了。
就这样,钱给了孩子,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而且喝多的江源达,借着酒劲儿还直扇自己大嘴巴子,看着苏玉芹说:“现在的一切一切,其实都是我不是人造成的,媳妇你这样了,闺女闺女那样。”
且还悔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彻底扔了所有的面子,哭嚎道:“扯犊子扯的,都不会当爸了,孩子也已经不把我当爸了!”
林雅萍想了想:“玉芹啊。”
苏玉芹摆摆手:“嫂子,别说其他了,那钱,其实是我家自己作的,无论赔多少我都当作没了,没了又不是揭不开锅,是不是?事已至此,和子滔没关系,小子快高考了,千万别闹的耽误他人生大事。”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明摆着是告诉林雅萍:赔了,你放心,我们认,跟你家没关系。
林雅萍一听,愁的她又有些想哭:
“我真想也揪起那俩孩子再揍一顿。
你说要是没惹这祸,是不是现在该干啥干啥。
你们本来还想借我们家倒倒短,这可好,我家子滔,唉!
男男小,不懂事,子滔咋也能这么不靠谱。
你看看你任哥喝的,源达哭的那个样,憋气气的,我看他俩离被气疯不远了。”
苏玉芹没接话,但她脑中始终盘旋刚才江源达拍桌子骂的:“老子他妈的,这回七老八十也挣不到那数了。”
那份咬牙切齿的不甘,闺女啊闺女,你真能气死你爸啊。
……
早上五点半,江男嘴里叼着牙刷,任子滔也站在她身边刷牙。
镜子里的俩人,表情都带出恨不得赶紧梳洗完毕,插翅膀飞走。
“怎么办?”
任子滔微疑惑。
“我书包还在家呢。”
这功夫,任子滔想起刘澈来了,他很羡慕大澈澈。
这要是那哥们在,下面搭个梯子腾高些,就凭那身手爬个三楼四楼跟玩似的,他就不行。
“我去取。”
“别,还是我来,最起码他们觉得我不扛揍。”
江男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某一瞬,她都有点想缩了,按理说,不应该啊。
她根本就没去意识,还懂得怕,不过是因为在乎。
任子滔在门外等着,江男小心翼翼地拧门锁,心里给自己唱着歌:
昨天已经成了过去,擦干眼泪再继续;
你受的苦将照耀你的路,努力就会幸福。
你生来就是个大人物,只是暂时受点苦;
扬起骄傲的头颅,勇敢向前冲。
让他们看看,你多么不平凡,天生我材必有用;
你是打不死的蟑螂,你有你的光芒,你是最棒的,哼!
江源达捂着脑袋,头昏脑涨的状态,晃晃悠悠从屋里出来。
江男刚打开门,他就看过去。
江男……那眼睛咋肿成那样?哭啦?您至于嘛!
江源达微眯眼:“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江男舔舔唇,干嘛啊?昨晚动手,今天大清早就给她心理施压,不就是算借钱投资一下吗?
“我还你,你放心。”
“呵,”江源达冷笑一声,心凉一片。
他最大的错误就是,当爹的,在孩子面前活的跟孙子似的。
女儿一句错都不认,都这样了,连声爸也不叫。
哑着嗓子,情绪又激动了:“我要不起你这样的女儿!”
“你要不要得起的?”江男瞟了眼忽然从卫生间出来的任建国:“任大爷。”随后才小声说那半句:“我也得上学啊?”
说完,她就如常进屋,拿起自己书包就走。
楼下,幸福小区的甬道上,天空下着雾蒙蒙的雨,蓝色的大伞下,是背着书包的少男少女。
林雅萍在阳台喊:“你俩不吃饭了?”也不等俩孩子回话,咣的一下,又将窗户合上,极其嫌弃。
另一间房里,窗户边站着俩爸爸,俩爸爸抽着烟在望着他们。
瞧,这就是在不该争取财务自由的年龄,偏僻要努力争取独立的代价。
重生的咋了?只要岁数小,你就是把五百万奖票号摆在那里,父母宁信跳大神的,都不信你。
上午。
江男被景老师找:“给你单独留的作业怎么不做?”
“老师,我家有点事。”
“你家啥事能和你个高二生有关?书包丢啦?”
“没。”
“找你家长。”
江男都无奈了,差点两手作揖:“老师,我打架都没找家长,没做作业这种小事,就算了吧。”
股票证券大厅,开盘了。
江源达再次一屁股坐在地上,任建国拽都没拽住。
都跌停了,跌停了!
第一百七十章 男版刘胡兰
江源达暴跳如雷的,冲当时卖给江男股票的秃顶孙经理吼道:“我要抛!”
“江先生,江先生是这样的,您先听我说。”
结果他还没等说完,又几伙人冲了进来:“老孙,你他妈的,坑死老子了,我要抛,我都要跳楼了!”
孙经理啪的一巴掌,极其响亮地拍在自己的脑门上,他想让自己镇定,然而做不到啊。
一个个挣钱都不会给他一分,一跌就这样。
他也极其激动喊道:
“你们都听我说,现在不是你们想抛、想抛就能抛了!
跌成这样,全是卖的,谁买啊?
你们买入很容易,要想卖,排号,前面委托卖出的,还有几份巨额卖单,我实话告诉你们,卖也会成交很难,爱咋咋地,当初谁逼着你们买啦?”
“放你奶奶个罗圈儿屁!”江源达凭借身高,几步蹿过去,一把就揪住了孙经理的脖领子:“我让你连未成年人都卖。”
“那不是未成年人,现在叫你女儿来,我认她吗?我只认客户任子滔,他是成年人,你们做家长的不管好孩子,跑我这撒野来啦?报警!”
任建国赶紧上前拉架:“都别吵别动手,源达,你听我说,快松手,你镇定点儿。”
江源达被任建国一路连扯带拽,从办公室拽到交易所门口。
来回总有跑进大厅着急看股票的人们,总是在路过时撞江源达的肩膀,他也没力气躲开,任由一个又一个的人,连番撞的他趔趄,就像脚底没根儿似的。
任建国递给江源达一根烟,江源达不但没接,他还仰头看天空,看那细细密密的春雨,似能听到小雨在拍打着水花儿声。
江源达满脑子里就一句话:三百多万,已经快赔了一半了,现在,认了,可想认都认不了,想卖都卖不出去。
他想掐死江男,想掐死那个他生的要账鬼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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