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易胖体质,为了保持体型,腰条一向保持的很好,都干出过前脚吃完后脚抠嗓子吐的事。
所以她婆婆、她几个大姑姐,背后总爱拿她腰条说事,婆婆背后讲究她:爱臭美乱嘚瑟。
而三个大姑姐讲究的会更直白,并且里面多少有点羡慕嫉妒恨。
二姑姐说:咋那么好臭美呢,我弟弟挣钱容易吗?今天一套明一套,有那钱,不知道为家攒攒,小子还没生,姑娘又挺大了,以后上学不是钱?全让她妈给吃了穿了祸害了。
大姑姐说:减肥?减那个去呢,给谁看吶?孩子都挺大了,咋打扮也过了那个爱美年纪了,都说她怀不上老二,瘦的一条条体质能好嘛。
三姑姐每到这时,会像开玩笑一般溜缝道:得亏咱弟弟有本事,要不然我都得怀疑弟媳要不正经,谁正经过日子人家的女人,像她那么爱打扮?都会舍不得往自个儿身上花钱。
实际上,江源芳爱美,几十年如一日为了美遭了不少罪,晚上经常不吃饭,或者吃完就出去暴走,只为一件事:那就是她有单位。
她想在上班时,穿上那身西服,看起来更精神更好看。
她想在单位过年过节组织活动,或者下乡宣传的时候,由于她形象气质好,她想拿麦克风当主持人。
而且也确实是她在一直主持,包括县里开运动会,他们单位都是她当代表举牌子,现在是怕被年轻人抢了风头,她得一直保持。
江源芳刚把凉菜拌好,有人进院了。
来人进来就喊:“建权媳妇在没?”
全家人好信儿的探头探脑。
江源芳拿起抹布擦了擦手,擦完又嫌弃地一扔。
婆婆家这擦锅沿的抹布,还没她家擦地的拖布干净呢,她来一回洗一回,孙家人在她眼里挺埋汰,包括几个大姑姐,抹布永远黏糊糊的,她们来娘家做饭就像习惯了似的。
边往外走还边闻闻手,江源芳问:“怎么了?”
“你家建权让你去道南派出所,说跟他们领导发生口角的,是你哥那头的人,看见你哥影子了,他让我过来给你送信。”
江源芳心里立刻咯噔一下,孙丽也脸色变了,饭也不吃了,就要和她妈走,还问道:“妈,不会是我大舅又跟人打架了吧?”
江源芳回头看了一眼个头从高到低的婆家人,一个个的,啥眼神都有了,她装作轻松自如的样子说:“在你奶家该吃饭吃饭,你大舅能有啥事,咱这小地方,咋折腾也没事。”说完就走了。
五分钟后,她才想起来,真是昨晚喝多了脑袋不好使,那道南派出所多远呢?咋不知道骑自行车去,还有皮包还在婆婆家呢,她又赶紧转身带小跑往婆婆家回。
等她人站在院子里,就听到婆婆在问女儿关于弟弟家的事,其中几个姐夫也挺大嗓门在评价的说着啥。
二姑姐,刚才她甩脸子不吱声了,现在扭头又咋呼起来,声音最响亮在那说着:“你那俩舅舅啊,真是干架跟抢饭似的,这家伙从市里打回县里,我看哪天啊,哼,碰到碴子不定啥样呢,不用他们嘚瑟。”
女儿顶嘴道:“二姑你说话咋那么难听呢,我大舅我老舅都挺有本事的,啥叫嘚瑟,你给我解释解释这词!”
“哎呀?你真是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吧?
都挺有本事的,你咋挨揍了?
挺有本事的,咋没给你安排安排去市里读书?
你爸缺钱,他们咋没借你家几个?咋没给你爸安排当厂长哪?
我问你,丽丽,你妈这回去你姥爷那,给你姥爷又花多少钱,你这臭孩子,心里也没个数了,分不清个里外拐。”
江源芳听到这,她甚至能想象得到,婆婆应该是一边拍大腿一边告诉几个女儿:“建权说啦,还是包车去的,你们听听,不知道的以为是啥金贵人吶。”
大姑姐夫立刻惊讶道:“妈呀,那要是包车可贵了,不得有四五百块?”
老太太一听四五百块这具体数字,更心疼了,指着孙女说道:
“看看,你妈那么个虎玩意,我都不知道得花这些钱。
娘家一有事,她就往上冲,这些年搭多少钱啦?
我也不稀得问你姥爷,一天赖赖唧唧的可能活了,这都是有数的,就那平时看着活蹦乱跳的,那才叫说撂倒就撂倒。
结果到了你姥爷这,发个烧,你妈跑回去伺候,感个冒,你妈又吓的不行回去。
你爸挣那点钱,全让你妈给祸害了,都是这么倒动到她娘家去了。”
门帘无声地掀开,一桌子人瞬间静音了。
老太太端着筷子,先是看了看儿媳,眼神闪烁了几下,嘎嘣嘎嘣嘴也没说出啥,只能又装啥事没发生,给孙丽夹菜。
孙丽回眸说:“妈?”
而此时孙丽她三姑夫已经站起身了。
他属于这家里挺尖的,平日里不吱声,大概也是因为人家是外姓人,不掺和。
但他现在却出声道:“弟妹啊,咋又回来了?我跟你一块去吧,别建权那头有啥事。”
他本想打圆场给圆过去。
江源芳却看着满桌子人,忽然出声道:
“我一走,你们就开始讲究上我了,是吧?
难怪我闺女说,不愿意来这,一口一句你妈你妈的,我咋的了?我咋的你们啦!
我江源芳这些年,做出啥对不起你们老孙家的事了。
我花你儿子钱啦,我没挣工资啊?你儿子挣几个钱,你们心里没数啊?!”
孙二姑摔了筷子歪头道:“你怎么跟娘说话呢,什么态度!”
江源芳不但没停,还往前上了几步,瞪着眼睛说:“我就这态度,就你们家人这么爱背后讲究人,换别人你看我干不干?我都得撕了她,撕烂她个回娘家乱搅合烂嘴丫子的!”
“你骂谁呢?”孙二姑腾的一下从炕边跳到地上,低头一边找鞋,一边就要和江源芳干仗的架势。
这局面立刻让满桌子人劝的劝、拦的拦、躲的躲。
江源芳很镇定,她说:
“我就骂你呢,这老孙家有我呆的,没你呆的,你个外嫁的玩应,我生那孩子姓孙,你生那玩意姓啥?
动不动你们几个就回娘家连吃带喝,还特么带讲究人的。
咋的?真拿自己当盘菜了吧。
去,丽丽,把你爸喊回来,我看他是认姐姐还是认咱娘俩。
我不愿意跟你们一般计较,逮鼻子赛脸。
别说我没给娘家花钱,我爹那头,都是我哥包了,就是我给娘家花钱了咋的?
我就给我爹花了,你们管得着吗?只要孙建权乐意,我乐意,你们一个个吃饱了撑的,咸吃萝卜淡操心!”
孙老太太把饭碗摔在了地上,她抖着手指指向江源芳道:“你要翻天啊?去,去个人,给我把老儿子叫回来,我倒要问问,我这个亲娘,是不是也不能管,也不能说两句。”
江源芳被婆婆说她父亲的话气狠了,脱口而出就说:“你可快拉倒吧,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婆婆,别以为我没听着你刚才说啥,你跟倚老卖老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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