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子笑了,那铁锈般难听的笑声听起来刺耳极了。
“你们还想出去?”说完这一句,他随手拿起两个石头块重新硬塞到了孙丽和小星星的嘴里。
这回姐俩又思路一致,他们明明惊恐到全身发抖,却在石头被塞嘴里那一瞬,不动声色微微撇了下嘴,江男当时说的话,好像在那一瞬又全都想起来了。
而且这回孙丽是不出声音的不停地流泪,在歹徒眼中她是绝望。
因为她确实得绝望,朝鲜汉子已经过来准备要撕她衣服。
就在那双粗糙的手要去摸女孩儿的胸,要去撕女孩的胸前羽绒服,沾在孙丽眼睛上的黑胶布掉了下来。
朝鲜男人脸上的带疤的那张脸,以放大形式出现在孙丽面前,孙丽瞳孔放大,用额头对准男人那张脸就撞了过去。
同时被五花大绑侧身歪在地上的小星星,突然将自己的身体滚动了起来。
那突如其来滚动的小身板,犹如从前那些美好的清晨,他和爸爸撒娇不想上学会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模样,硬生生将男人撞了一个趔趄。
坤子慌了,本能的拎起片刀,对准小星星的身体就挥了起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孙丽再次瞬间扑了上去,她用被绑住的两脚,使出全身力气蹬向男人,片刀偏了,但是一旁的朝鲜男人,却用匕首利落地扎在了女孩的肩膀上,孙丽肩膀流下的血珠,就掉在了小星星的眼睛上。
在朝鲜男人准备用匕首再扎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直到把这碍事的女孩儿扎死时,有人一脚踹开房门,这是站在高层上,发现目标的退伍兵王天顺。
双方立刻对打了起来,二打一,二十二岁的王天顺,他的胳膊、腿,分别被刀砍伤,但是他却挥舞着木棒死死的挡在两个孩子面前,腰间的对讲机在闪着灯,这是江源达在呼叫他,但是他却无暇顾及。
这一刻,王天顺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为,就只清楚,除非他死,否则谁也不准动这俩孩子。
退伍怎么了,退伍也是人民子弟兵。
时间似乎很漫长,漫长到这几分钟,一条鲜活的人命可能就会这样消失在人间,外面终于传来“一二”响亮的齐喝声。
铁栅栏的大门被几十个人硬生生撞开,随后二百六十九名退伍兵,正门入的,墙上翻过来的,他们眨眼间冲进了屋子,江源达手上拎着铁锹,他腰间的对讲机是警察们在问他:“呼叫,位置位置!”
江源达眼里是猩红一片,位置个屁,不需要你们了。
任建国手上拿着木掀,骂道:“损不损,孩子都绑!我抡死你们!”
第三百八十章 豪情破星光
当年,小米加步枪,人海战术,我们都能创造新中国。
就更不用说,今时今日,近三百名退伍兵只是面对两名亡命之徒了。
当坤子准备殊死一搏,他将猎枪对准王天顺,试图大不了临死临死再拉一个垫背的,或者足够幸运的话,他就能开启他的逃亡之路时。
江源达将铁锹以扎的方式脱手甩了出去。
任建国也在同时,抡起木掀对准坤子的脑袋就拍了过去。
上百名退伍兵,立刻在眨眼间将坤子和偷渡犯团团围住。
他们已经无需近身格斗,五人一只胳膊,几人搂住脖子,猎枪被几十人轮番踹碎,五花大绑最复杂的绑法。
坤子和邻国男子的脸被按在了水泥地上,他们此时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感觉每一个毛细血孔都恨不得在受人遏制。
而此时这个破旧荒废的院子外面,汇报的警察心理震惊不已,在他看来,如今的年月,富豪之家结婚的车队也就不过如此:“队长,车已经开不过去了。”
傅国生,刑警大队大队长。
他点了下头。
他也早看见了,前方二十几台车身印有“游骑兵驾校”字样的汽车堵在前方,一台中型面包,一台大客大大咧咧的横在道边。
就在傅国生要指挥命令全部下车时,下一秒,他马上做出手势制止,其他人即便没看到这个手势也没动,全部瞪眼的站在原地。
因为在场的所有警察都看到了,三人一组,受害人已经一个又一个被背出来了。
那些人,就像是受过训练一样。
背上去一个,三人上车,而最末端的车就像是婚礼头车一样,急速调头,打开双闪,副驾驶座上立刻会出现个人影,示意远处的警察警车:“请靠边!”
似乎,他们才是在执行任务。
傅国生命令道:“警车开道,联络最近的军区医院。”
警车立刻拉响了警笛,迅速给这几台特殊的“游骑兵”车辆队伍引路。
紧接着,下一个让人震惊不已的一幕再次出现。
大批的退伍兵从院子里鱼贯而出,最前面的正是被五花大绑压制住的两名亡命之徒。
傅国生看着手表宣布道:“11.17绑架案,历时二十八分钟,破获。”
一直常年驻扎在刑警队的王记者,听完傅国生这句话,他对扛着摄像机的师傅先挥了下手,随后他就一马当先的奔向这群特殊的队伍。
江源达此时很烦,很烦很烦,他喝问记者:“闪开,我还得去医院,绑的是我妹妹家的孩子,你说我为啥!”
摄像机一晃而过,录下了任建国的声音,他红着一张眼激动得不行,这是他这辈子干过最热血的事。
他喊道:“我们驾校全是退伍兵,我们收拾俩王八蛋不跟玩似的?有枪咋的?不好使!”
是啊,退伍兵驾校。
此时驾校里,连同江老爷子都在训练场上静等。
他手上还拿着一个拖布,不是要拿这东西去干架,是从听到消息后,就忘了要放下,什么都忘了,老人家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耳边,只充斥着驾校的会计在对学生们喊话,大致意思是解释道,突然集体停课,我们是有原因的,我们是去解救人质。
当第一台驾校车开进训练场,第二辆,第三辆,第四辆,第五辆……陆续回归,场地上的学生们,无论是中年人,还是一张张尚显年轻的脸,无论是男学生还是女学生,他们眼中闪动着光亮,自发的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而此时,火车也到站了。
有一名身穿黑色皮草的小个头男子,他在下火车那一瞬,脚一软。
这位八十年代中后期,一代在刀尖上行走赚钱、倒过黄金倒过古董、被道上兄弟会尊称一句“三哥”的龚海成,却差点直接从空隙滚到车下方的铁轨上。
这次,他怕了。
他想,如果星星没了,他会给自己一枪。
与此同时,刘澈的妈妈刚刚脱下白大褂,她又重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办公桌上是冒着热气只吃了两口的饭菜。
她换上了手术服,用皂角搓洗着手,身边的助手在对她汇报着退伍兵王天顺的情况。
刘澈的妈妈抬头镇定道:“准备手术。”
第三百八十一章
龚海成的大哥家。
龚大伯早就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开车的是他的大儿子,后座是二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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