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多。
六子一个,还有刘澈。
即便后期刘澈家里由于站错了队伍很动荡不安,他们几个见面也仍然是当年高二高三的状态。
可此刻,刘柳却在任子滔的怀里很挣扎。
刘柳一会儿要挣脱怀抱,一会儿又要搂任子滔脖子看看后脑勺,总之很忙活。
“子滔,你脑袋怎么整的啊?靠,谁干的,你学校里的?欺负咱东北没人啊?明儿叫上刘澈,咱一起。”
任子滔没回答,只是搂着刘柳往隐蔽的角落走,也任由刘柳不停追问:“到底发生什么了!”
当刘柳蹲在两米多高的大墙上,一脸惊慌看着下面“我不行,我真不行”时,任子滔已经倒计时了:“相信你自己,三,二,一,下去吧兄弟。”
“啊!!”刘柳揉着屁股:“任子滔,我现在怀疑你是翻墙摔坏了脑袋。”
回答他的是:“呵呵呵。”
“子滔,你今天绝对有毛病,绝对的。”
是啊,有毛病。
药店里,买了一堆药的任子滔,点了点下巴,示意刘柳掏钱。
半夜十二点多,任子滔狼吞虎咽地吃着火锅,不停地让刘柳喝酒。
服务员说:“一共消费三百八十一。”
任子滔就像没听到一样,还拿着从超市买来的两个小镜子,一正一反照自己的头,简单处理着伤口。
喝的迷瞪的刘柳心算结账单,就怕饭店少给上盘肉再给算钱,还一边掏钱一边埋怨任子滔:“你点这么贵的肉干嘛。”
然后出了饭店接着吐槽道:“哥们房子还没买呢,你和刘澈两个大户怎么那么不地道?前两天刘澈也屁话不说,上来就宰了我好几百,我生活费一千二啊一千二。”
“买房?”
“对啊,赶上你有了,嘉园一套一百五十五平,一套一百七十六平的,我这还没买呢。”
当任子滔站在自己嘉园155平方的私宅里时,酒量很一般的刘柳,进屋就扑在了那张很贵很贵的大床上,还用脸蹭了蹭枕头。
先感慨:“真是一分钱一分货啊,是软和,”又赶紧闭嘴,一会儿搞不好,子滔就得给他撵下来打地铺,上次来就是这待遇。
任子滔看着屋里只是简单装修的一切,先走到了简易衣柜前,用手指触碰了下那套格格不入的西服。
他起了个过去的话头,试探着讲高考,试探着说了句:“为了买这两套房子,钱赚的很艰难。”
这话,可以往父母身上安,也可以往自己身上安。
六子一听,他那三瓶就倒的酒量立刻起了作用,又是凌晨,这个很容易让人陷进感叹的时分。
他絮絮叨叨的,开始讲大头贴机,开始讲又要忙高考又要弄数据库,一直讲到高考当天,他们仨穿的是染了紫色的耐克裤衩,紫腚答题全对。
这中间,任子滔总是会适时的提两句,剩下的不用多问,六子就都能说了。
甚至告诉他:“唉,你和刘澈啊,我怀疑上周刘澈来找我吃饭喝酒,也是因为男男,听他喝多说了几嘴,再多打听,他就只会揪着我问,为什么不是他住在江男家旁边?你不过是站个地形便利,占个认识的早。”
就在这时,任子滔也终于翻到了自己的日记本,翻到了那丢失九个月记忆的时光。
日记,爱记这个东西,不止是江男的习惯。
可以说,这是八零初期人的习惯,因为在这个时间段,没有空间微博什么都没有,连照片都是要冲洗出来放在影集里,而不是分享上传。
六子睡了。
只简单洗漱一下的任子滔,换上了深色圆领毛衣,浅灰休闲长裤。
他将一杯白开水房子桌边,一手按开了台灯,一手拿着日记本,在破晓前翻开了第一页。
第一页就是:
江男说,她最喜欢的故事,是哆啦A梦陪了大雄80年,大雄临死前,对哆啦A梦说:“我走之后,你就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吧”,哆啦A梦同意了,大雄死后,哆啦A梦用时光机回到了80年前,对小时候的大雄说:“大雄你好,我叫哆啦A梦。”
第三百九十一章
我是哆啦A梦,我是哆啦A梦……
任子滔用修长的食指,触摸了着这句话的字迹。
他没想到只第一页,就有暖暖的东西能在心底流淌。
犹记得,上一次被文字瞬间击中心底,是无意间看了香港中文大学独立时代一等奖的一段话:
瀑布的水,逆流而上;
蒲公英的种子从远处飘回,变成伞的模样;
太阳从西边升起,落回东方;
子弹退回枪膛,运动员回到起跑线上;
我交回录取通知书,忘了十年寒窗。
厨房里飘来饭菜的香,你把我的卷子签好名字,关掉电视,帮我把书包背上,你还在我身旁。
此刻再想,竟没有这句大雄你好,我是哆啦A梦,来的直白干净,更有力量。
任子滔开始了阅读,第二页、第三页、第十页,第三十六页,第七十二页……
妈妈说,她听到了男男举着菜刀喊出了很多很多的话,那些话,字字句句都能让她这个外人心疼,那个老实巴交的女孩儿,就这么成长了。
我想,其实我是做不到感同身受的。
因为我深知一点,能表达出来的,总是比不过心底深藏的,可想而知,男男的心得有多疼?
我主动靠近她,她很意外,很小心的观察我。
她不好意思提及是抽过去才住院,我都明白。
其实我是有那么一刻想告诉她,抽的口吐白沫怎么了?这只不过是身体不好的表现,又不是什么难堪的事,忘了这些,我带着你开开心心的,将来再也不会发生这样让你激动的事,再也不会口吐白沫就好。
但我没说,可男男依然对我讲:子滔哥,你真是个暖男,将来会更优秀的,很优秀的那种,我得帮你看看是哪个闺女那么享福能嫁给你。
我当她是废话,毕竟,我这人一向优秀不是吗?还用她说。
我和刘澈、罗江,去了小镇贴大字报,也不知道是谁家院子里的狗突然叫了几嗓子,吓的我一晃神赶忙四处看看。
等狗平静不叫了,我也忘了该往哪个方向继续跑了。
多亏男男的舅舅给我一把拉进了院儿,要不然,真难以想象,我要是被抓到大队部的门前被审问,用探照灯一照,得多丢脸啊。
毕竟无论真假,那也是属于小道消息四处传播的性质啊,还是男女关系的事。
江男这次又夸我了,依然用暖男俩字形容我,她说很抱歉,让我青葱岁月多了这种实战经验……
她转校了,来了德强,我的地盘。
她第一天就唱了歌,明明是很胖的妞,我却总控制不住看她。
她坐在音乐教室的窗边,抱着吉他唱罗大佑,额前的刘海被早春的风吹乱了。
那个场景,搞的我和刘澈,是从不给人当键盘手的大行家啊,居然不自禁给她伴了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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