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子滔侧头笑了笑。
“嗳?就这车,你们猜多少万?”
没人响应。
“子滔,你说。”
“七十多万吧。”
“看看,终于来了个识货的,刚安玉凯问我,这车得不得二十多万啊?哈哈哈,听他说话真逗,开玩笑,二十多万买瓦盖子啊,今儿哥们就带你们长长见识,都坐好了啊,我要给油了。”
说完,杨彬还将音响开到最大声,自己先进入嗨的状态。
后座的井超和安玉凯对视,对视间,控制不住自己,撇了撇嘴。
这杨彬,本来人不错,挺能张罗事儿,为人热情。
再加上是班长嘛,班里的大事小情,甭管是谁,他都会热心肠帮助,但就是太爱装逼。
什么学生会校队的,全是他哥们,什么这四九城,有好多个哥哥,哥哥们要是联手,吹牛没个听,说能把这天捅破了。
还有,据说老乡聚会,杨彬为了要排场面子,学生会活动多,说白了就是没给面子,没寻到小会场,非要租皇冠假日酒店的小会议室搞联谊。
这钱要是他掏,那大家一定非常高兴啊,白吃白喝还涨见识,对吧?但问题是均摊。
井超对这些全部都有耳闻,本来吧,他琢磨着,爱装装去吧,反正他得低调,他从没说,老妈是清大的老师。
但就是因为杨彬这次老乡聚会,有个川小子跟他关系不错,说每个学生家庭条件不同,很多困难的,去皇冠假日压力太大之类的,他顺口就和杨彬转达了,杨彬当时嗤笑着回的居然是:这样的,不来也罢,朋友嘛,本来就是个筛选的过程。
真让人心寒。
听听,井超再次冲安玉凯撇了撇嘴,杨彬又开始了,要不是想来接二哥,他才不坐这破车呢。
井超这小暴脾气,给安玉凯吓的,怕一会儿哪句话不对,再顶牛起来,赶紧推眼镜间,挤咕挤咕眼睛。
杨彬在对任子滔说:“元旦时,咱学校有个校友重返校园的聚会,届时,知名校友们,凡是有空的估计都会来,我给你安排个会场的活。”
“什么活?”
“摆杯子啊,我跟你说,就这活,多少人抢,都想当志愿者,能借此机会认识不少学长学姐,我跟你说,哥们这次为你真是厚了回脸皮,硬要来的。”
“咳,”任子滔握拳咳嗽了一声,摆杯子?再拿小尺子量一下杯和杯的距离?这活他干不了啊。
赶紧指着前方说:“杨彬,前面直走,别停。”
“你不回学校?”
任子滔很接地气的回道:“噢,我要先回趟家,得把饺子放冰箱里冻上,要不然该化了。”
十分钟后。
安玉凯推了推眼镜:“哇!”
继刘柳后,井超又砰的一声躺在了大床上。
杨彬微眯着眼:“子滔,你这是租的房吧。”
任子滔一边接电话,一边随口回了句:“买的,我得下趟楼,我朋友到了。”
然后杨彬又看到,刘澈开着一辆军用车牌子很六六六的吉普,停在了任子滔的跟前,而且这俩人,一看就是多年的好朋友。
第四百二十四章 聊崩了
刘澈探身将车门打开,等待着任子滔坐进来。
但是杨彬却笑着抢话道:“Hi,哥们,大院儿的?”
刘澈轻点了下头:“你也是?”
“对,我四川的。”
“噢。”
“认识王紫阳吗?”
王紫阳?刘澈微拧眉搜索记忆。
任子滔心下好笑,杨彬说,和他一起下楼去车里取手机,现在手机也不忙着取了,隔着他非得和刘澈尬聊。
“应该不是我们院儿的吧?”
“他家住帽儿胡同。”
“空院儿?”
“嗯。”
刘澈咧了咧嘴,真是看任子滔的面子才咽下话,摆了摆手说:“行,哥们,改天聊哈,我和子滔有点儿事。”
任子滔也扭头道:“杨彬,你先上楼吧,让安玉凯把饺子煮了吃,你们几个还没吃饭呢。”
“好好好,你们聊。”
等杨彬进了单元楼了,任子滔刚上车,刘澈就问道:“这哥们脑子有问题吧?我二大伯这车牌子,看不懂?他问我下面空院儿的。”
“他那人就那样,家庭环境,耳濡目染,没什么坏心眼,说话有点狂,再没别的毛病了。”
“还想有什么毛病啊?”
这话问的任子滔的一笑,调侃刘澈道:“这才能凸显你的难得和家教。”
“家教?哼。”刘澈冷哼了一声自己。
他这一哼,任子滔就明白了,老家那头的事,看来是知道了。
不过他没着急问,他等着刘澈说。
果不其然,在保持沉默耐心方面,无论是少年时期还是壮年时期,刘澈永远敌不过任子滔,通常都是他往外倒的心里话比任子滔多。
“先说打架,后来我哥去了。”
“刘恒?”
“嗯,我也就只敢跟他说。我没怎么样,受伤的是你,要是弄对方,得要你证明,怕搞不好得经你学校。”
“算了吧。”
“是算了,十万块,对方给的。”
刘澈回身将后座的纸袋递给任子滔,又舔了下唇,很不好意思,很抱歉道:“憋屈不?我真恨不得那灯管砸我头上,可刘恒啊,他变了,说这样的解决方式最冷静,对你、对我,都好。”
十万买挨砸一灯管,说行也算可以,毕竟现在的物价摆在这。
说不行吧,也是真不行。
他任子滔的血,就值十万?
任子滔笑呵呵接过:“澈,你哥说的对,市场经济了嘛,对你、对我,这样处理确实最好,咱们到学校是读书的,不要往大了扯,再扯成不好听的名人。”
“我已经成为名人了,只是这事没端到台面上罢了,无所谓。”
刘澈自嘲的一笑,随后扭头问任子滔:“回去就没听说什么,比如我那个亲娘,副院长泡汤了。”
“听说了。”
刘澈忽然脾气暴起,握拳对着方向盘就猛拍猛砸了起来。
任子滔上前拦住他,喝道:“你这是怕我再为你出头挨揍?所以不能拿人撒气了,开始拿车撒气?幼稚不幼稚!”
刘澈颓唐地趴在方向盘上,他说:
“我都知道了,前两天,我是非要拨通江男的电话,就要着急和她说话联系。
现在是看着号码,不知道拨过去还能说什么。
子滔,我怎么说,怎么做,我感觉怎么解释都摘不出来自己,说与不说都是错。”
任子滔看着车窗外,实话实说道:“就是换做现在的我,这事儿换我身上,我也一样,准确地讲,或许换任何人身上都和我们一样。”
刘澈抬起头,激动的不行:
“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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