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要脸的,镶的最后一颗银牙能不能笑的露出来,他俩咋扑过去抱一起啃。
他们会不会背后议论我?提起家里傻子一样的我,是直接叫我名啊,还是会为了刺激一个仍然叫我媳妇、一个叫我姐。
还有那明明搞到一起了,一次次来我家吃饭,却装的跟啥事儿没有似的,你说他俩能不能桌子底下你踢我我踢你啊?转头出门会不会当我面儿就敢使眼神?他俩心里不定怎么笑我呢吧?”
林雅萍赶紧摆手:“可别往牛角尖儿里钻,你也别说了,遭罪憋死的是自个儿。”
苏玉芹点点头:
“太多的想象能让我恨不得一刀捅死他们,也想扎自个儿心口窝好透透气。
昨天后半夜,他和男男都睡熟了,我就寻思,还能咋样?不活了?把自个儿气死又能咋地?
他不还是脏成那个样,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
嫂子,这真是人生里最窝囊的一口气,比过苦日子要难熬多了,那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我能做的就是尽快走出来,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脑袋。
我试过了,一睁眼一闭眼时本来还劝自己别寻思了,可就是不行,我都预感自己时间长了能成半疯。
后来啊,我就寻思我闺女,我劝自己,既然刻意忘记办不到,那就尽量别去往多了想,目前我也只能这样,这就是我最大的本事了。”
“嗯,把这个本事练好也行。玉芹,还好,你还能和我说说,说出来能缓解点儿。”林雅萍说到这一顿,歪头有些唏嘘地问:
“我要是那天没和你在一起,你是不是都不准备告诉我?还傻了吧唧地琢磨家丑不可外扬呢吧?”
“嗯。”
林雅萍摇了摇头:“傻,我们是女人,我们还认识这么多年,哪有女人是不需要倾诉的,那你真会憋出毛病”。
林雅萍说着话的功夫也到达了目的地,她将车停下,望了眼长长的十四道街,这才拍了拍身侧的苏玉芹:
“其他先不提。我告诉你,咱就是闷死自己,咱就是恨不得折磨死自个儿了,咱也得给那些婊子们看看,家里那位就算成了破抹布也不会便宜她们,敢有胆儿吃别人家的食,那就得把她们嘴巴子撕烂!”
苏玉芹抬头挺胸道:“当然。”
然而当两人看到大锁头时,怔愣了一瞬,俩人对视了一眼就急急走上前。
苏玉芹赶紧掏钥匙,一打开屋门,林雅萍就骂了句:“卧槽!”
江家的门市此时空旷的吓人,地上是灰尘垃圾,一个破凳子倒在角落,墙面上有好几处是长时间摆放货架残留下的黑印,但货架却不翼而飞,更不用提货了。
苏玉芹拎着皮包挨屋搜索检查。
林雅萍跑前院后院儿试图找人打听,还真让她碰到了几位热心肠早早就等着看热闹的大妈。
路人大妈们立刻吐沫横飞扯嗓门告知道:
“昨天这房子那娘们不是让你们揍了吗?咋的?你们又来揍她来啦?哎呀妈呀,来晚啦!”
大妈遗憾的不行,一拍大腿道:
“我就知道她不能拉倒,那娘们真是没轻了折腾啊。
一早上,四个扛大包的就来了,那家伙站一排,往外扛那老些货,她好像雇的是半截车。
对,就你家过街对门买的家具,不行你去那问问,那娘们把家具都给卖了,那边卖轮胎他家还把老板椅给买走了吶。”
另一个大妈赶紧抢话道:“我知道的多,你听我说!大清早六点那样吧,这一片儿就老热闹了,叮咣的,大伙都抢着买啊!她卖的便宜,货架子啥的一个才三十,老板椅卖一百,就是饭桌子组合衣柜加一起才一百五,你说是不是卖疯眼啦?红色的电话机十块钱儿,我都没抢着!”
苏玉芹从院子里走出,她站在后街的门口,恰好路过一名叼烟脸上有疤的老头,男人话不多,但说话极其利索沉稳的报价道:
“冰箱彩电各一百五,录音机带音响才五十块,大双人床加床头柜是一百,货架子和那些塑料模特我看有人点给她是三百五,凳子啥的都白送人了,这位老妹子就拿回家一个。”
这话一说出来,刚才还在吧吧说秦雪莲坏话的第一位大妈立刻瞪眼睛,挥手间喊道:
“那咋地?白给还不行往家拿啊?但这并不影响我膈应她,你们要是还预备揍她,让我看个过瘾,我随时能把凳子还回来。”
林雅萍攥紧苏玉芹冰凉的手:“走,回屋。”
俩人进了院儿,苏玉芹就浑身哆嗦激动道:“我要报案,那些都是我家的东西,她是两手空空来的,还有我那货!”
“报啥案吶?那还赶趟嘛,走,咱俩先去车站抓她,指定特吗的跑啦,难怪不上门要钱。”
林雅萍翻兜掏出手机就拨号,一开口就急赤白脸道:
“王嫂子,你可真行,十四道街闹这么大动静不给我送信儿?啥?你家大娘住院了,等着,我忙完正好也要去趟医院,行了,咱见面说。”
俩人连门都没顾得上锁就急急往车的方向跑。
不过话说回来,还锁啥门啊?仓房连煤块都没有了,备不住十块钱卖的,现在整个江家犹如被耗子盗了洞、老鸹抢了窝。
火车站、汽车站里。
苏玉芹脚底生风地翻找,重点查看回老家的车辆。
她就一个想法,钱不钱的真不重要了,抓着秦雪莲先扒了皮更重要。
这给她气的,两宿没睡觉也不头重脚轻了,血液直往脑门上涌。
第五十七章 人活一口气
风尘仆仆的秦雪莲,她上身红色羽绒服,下身黑裤子白旅游鞋,头发乱七八糟随意一盘,由于年头长变了色的纹眉,使她此刻看起来年龄感更强。
再加上脸上是过了两宿时间青一块紫一块的被打痕迹,引得旁边排队等待检票的人,总想悄悄瞄她两眼。
“发往加格达奇的列车已经进站,请乘客们拿好随身物品……”
秦雪莲听到广播通知站起身,拽了拽衣襟,她啥也没拿,全身上下就胳膊挎着装有几万块的黑皮包,连行李都一起跟货物发回了大兴安岭,甚至连个干粮连个茶杯都没带,一副要只看好皮包轻松上车的架势。
能不轻松吗?她该办的都办完了,还在进站前,刚刚给老家娘家那头去了个电话,问清楚了她儿子真的走了,这就代表着,离开这城市了无牵挂。
至于之前糊弄她娘说第一站先回娘家?开玩笑。
秦雪莲寻思话儿了:儿子都走了,还回啥娘家?回家还钱吶?她那个娘想得美。
这一年间,可没轻了折腾她儿子,让她每每想起就恨的咬牙切齿,亲姥姥给外孙子带口饭照应照应,还得月月给钱,一打电话就要人情,包括她那俩嫂子,从她这搜罗多少东西,次次打电话次次管她要衣裳鞋。
正好她娘给亮亮带那一千块就当还回来了,多了少了就那么地儿,反正从此以后也抓不着她影,没有了儿子在那牵扯,最好娘家人永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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