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舜华微微颔首,笑道:“四弟聪慧,一点就透。你们的东西到了公主所,三弟妹和大嫂收到消息应该也会去,等她们去了我再去。跟弟妹说,和四妹唠家常的时候别提我。”
胤禛郑重地点头:“我会交代她。”
翌日,太子下朝就跟石舜华说:“四弟刚才跟孤说了,早饭后四弟妹就去公主所。”
“四弟妹听我的话,她那里不会出什么纰漏,现在就等大嫂了。”石舜华说着,突然想到,“纳兰明珠的事跟叔公说了么?”
太子:“说了,等着瞧好吧。对了,福晋,你也出不去,隆科多的妾又没资格进宫,隆科多那事你到底怎么想的?”
石舜华望着烈日,“其实妾身一时也没什么好的办法,过几天凉快点再说吧。也容妾身想个万全之策。”
“林安啊,你说我嫡额娘干啥要整隆科多的人?”弘晋趴在玉茗轩二楼的窗台上,望着楼下人来人往,眉头紧皱十分想不明白。
十七八岁长得高高壮壮的太监一边摆饭一边说:“大概是隆科多以前得罪过福晋,福晋突然想起来了。主子,窗户关上吧,凉气都出去了。”
“程嬷嬷问阿笙了,隆科多和我嫡额娘无冤无仇。”弘晋关上窗户,跳下凳子,“一准是我嫡额娘看隆科多不顺眼。哎,贾样,今儿早上我叫你去打听隆科多的事,你打听到什么了?”
贾样递给弘晋一双筷子,才说:“福晋要整的那个四儿全名叫李四儿,是隆科多的爱妾。奴才原本以为是谣传,没想到确有其事,李四儿跟着隆科多没几年就把当家主母逼上绝路。”
弘晋“吸”一声:“隆科多的妻子好窝囊啊。若是换成我嫡额娘,那个李四儿坟头上都长草了。”
“所以她不是太子妃,只能嫁给隆科多那种宠妾灭妻的人。”林安盛半碗汤,“主子,先喝点汤再吃菜,福晋交代的。”
弘晋正想说不,“福晋”俩字宛如紧箍咒,伸手接过碗:“你说我嫡额娘是不是替隆科多的妻子抱不平,才要整那个李四儿?”
“奴才不知道。”林安道,“程嬷嬷没说?”
弘晋摇了摇头:“程嬷嬷找阿笙打听的时候,阿笙什么都不说,嘴巴忒严。程嬷嬷说我担心阿玛和嫡额娘,阿笙才说阿玛和嫡额娘在聊隆科多家的荒唐事。”
“主子怎么确定福晋要整李四儿,不是跟爷闲聊?”林安和贾样很是好奇。
弘晋笑道:“我嫡额娘那个人啊,你们不了解,她平日里都懒得问她额娘好不好,就更不会关心一个陌生人。和我阿玛聊起李四儿,还令张起麟和阿笙守在门口,一准是要整她。如果只是好奇,嫡额娘就不会关上门啦。”
“万一不是呢?”林安问。
弘晋的手一顿:“我说是一定是。我嫡额娘最重规矩,她若能容得下妾侍猖狂,小李佳侧福晋当初就不会被张起麟扇一大嘴巴子啦。哎,一个贱妾,也值得我嫡额娘出手,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林安心中一凛:“主子,您这话什么意思?”
弘晋不答反说:“去把玉茗轩的掌柜给我叫过来。”
刘掌柜上了二楼,一股凉气袭来。刘掌柜不禁喟叹一声,真舒服,“大阿哥,找奴才何事?”问桌子边只露一个头俩胳膊的小孩。
“没啥大事。”弘晋放下筷子,坐直身子,依然是只露一个头和两条胳膊,“最近忙不忙?”
刘掌柜不懂,这位小主子什么意思?自打七月初,这位每天晌午都在玉茗轩用饭、歇息,店铺里忙不忙还用问他么:“不忙。”
“抽几个人帮我盯着隆科多的府邸,他的妾李四儿一出来,就立刻使人去国子监找我。”弘晋道,“听说这个李四儿很有本领,我想见见她。”
刘掌柜更加不明白:“您见她做什么?污了您的眼。”
“就是好奇。”弘晋说着,想了想,“这点小事就不用告诉我嫡额娘了,她忙着给我四姑姑备妆奁呢。”
“奴才遵命。”刘掌柜心想,我不说你也瞒不了太子妃。又恐弘晋年龄小不懂事,任性妄为,“要不要奴才再找几个人保护你?”
弘晋猛地看向他:“刘掌柜,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奴才不知道。奴才是怕李四儿那个猖狂的女子冲撞了大阿哥。”刘掌柜担忧道,“金银楼的伙计都会拳脚功夫,如今天热,那些大家闺秀和夫人不耐出来,金银楼的生意和玉茗轩一样清淡。伙计白天都没什么事可做。”
“金银楼离国子监远么?”弘晋问。
刘掌柜心中一突,大阿哥真要找事?他要不要告诉太子妃?想到这里,刘掌柜猛然意识到他想见太子妃也得通过石家人。
石家人也不一定能立刻见到太子妃。更何况他只是猜测,没凭没据,万一这位小主子只是好奇李四儿到底长什么样,能把隆科多迷得五迷三道呢。
“刘掌柜,我在问你话,你发什么愣?”弘晋再次问,“国子监离金银楼远么?”
刘掌柜打了个激灵:“不远。”
“那你跟金银楼的掌柜说一声。”弘晋道,“记住,不准告诉我嫡额娘。若被我知道是你告密,我就叫林安和贾样把你扔到海里喂鱼。”
刘掌柜想装出害怕的样子,但跟他说话的是个白白胖胖,平日里很是乖巧的小孩。刘掌柜装不出来,便低着头,假装吓到了:“奴才一定不会说。”
“下去吧。”弘晋挥挥小手。
林安听到楼梯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便问:“大阿哥,您真要替福晋解决李四儿?您……福晋都没什么好办法,您有什么办法?”
“我嫡额娘才不是没法子,她是出不来。”弘晋道,“我嫡额娘若是能随便进入畅春园,今儿就是李四儿的忌日。”
林安抿抿嘴,忍着笑:“福晋真厉害!”
弘晋抬头看他一眼:“言不由衷。不信拉倒。我跟你们讲啊,我嫡额娘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我嫡额娘若是男子,一准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上马能杀敌,下马能治国。”
“奴才说的是实话。”林安道,“奴才虽然才来东宫一年多,但也听不少人跟奴才讲过孙嬷嬷的事。”
弘晋又抬头看他一眼:“真的吗?”
“真的,真的。”林安是笑他主子太夸张,并不是不信太子妃没办法。
太子一家还在畅春园住着,离隆科多在城中的府邸甚远,天气又热,太子便没有催石舜华。
八月初,康熙搬回紫禁城,太子一家也跟着回去。回到紫禁城没两天,东宫开始置办过中秋节的东西。
石舜华便问太子:“汗阿玛今年中秋会宴请文武百官么?”
“今年没有。”太子好奇,“你问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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