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来。”弘曜头也不抬,使唤宫女给他夹好吃的肉。
石舜华就知道儿子会这么说:“你九叔刚才说吃了太多肉,明儿想吃素。我原本想着给你和弘晏做点肉粥,你若是不听话,肉粥也没了啊。”
弘曜小手一顿,对身后的宫女说:“我要那个。”
宫女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蒜茸生菜。
诸皇子见状,不禁对石舜华伸出大拇指,厉害!
石舜华失笑:“在吃饭这件事上,我从不跟弘晏和弘曜开玩笑。你们以后若能狠下心来,小阿哥们也会被你们教的服服帖帖。”
“必须吃回来”这句话是十一皇子随口说的,虽然也是他心里话。但下午有库布课,吃太饱上课时难受,诸皇子吃了个八分饱就起身告辞。反倒是太子的四个儿子,吃得瘫在椅子上难受的哼哼唧唧。
太子没眼看,听到弘晏喊嬷嬷给他揉揉肚子,起身去乾清宫。
康熙刚吃过午膳,见太子过来,很诧异:“你吃饭了?”
“吃了啊。”太子不懂,“汗阿玛为何这样问?”
康熙:“朕先前打算出去转转的时候看到小九带头逃课,正想叫住他,又看到小九手里拿着盒子。梁九功跟朕说今儿是太子妃生时,小九提前去给你福晋过生时。
“难得他们有这个心,朕觉得还是装作不知道吧。刚刚用膳时,听梁九功说小九在你宫里吃的,这么快就吃好了?”
“他们还得回南三所歇一会儿,吃好就走了。”太子问,“汗阿玛,您早上叫儿臣得空来一趟,有什么事?”
康熙抬抬手:“没什么大事。朕听宜妃说隆科多的妾把弘晋吓得脸煞白,跟吓掉魂似的,弘晋好些了没?”
太子愣了愣:“那都是上个月的事了。”
“朕这不是刚听说么。”中秋节家宴,康熙见过弘晋,小孩挺乖,吃饭时还知道照看三个弟弟。昨儿晚上宜妃说起弘晋,孙子并不多的康熙当真心疼好不容易养壮实的长孙。
早朝见到太子时,康熙便随口说了一句。下朝后康熙越想越觉得不对,弘晋不像被吓到的样子么。
太子一直没来,康熙便吩咐王以诚去东宫看看,太子若是没事,就叫他过来一趟。然而,王以诚到东宫一看四皇子和五皇子在,到门口就回去禀报康熙,太子上午有事。
康熙仔细询问,才知道今天是石舜华的生时。算着太子上午不会过来,康熙就使人出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弘晋吓得小脸煞白没人看到,出去的人反而查到李四儿扬言弄死弘晋,查到李四儿在佟府干的事,查到隆科多宠妾灭妻,查到隆科多夜夜笙歌,查到隆科多当值时喝酒。
康熙怒不可遏,又想到他舅舅佟国维这些日子精神萎靡,找到舅舅苦大仇深的原因的康熙绕着御案骂隆科多三四圈才消气。
这时也不管弘晋有没有被李四儿吓到,反正康熙觉得弘晋一定被吓得不轻。于是,康熙就问太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告诉朕?”
太子很好奇宜妃到底说了什么:“弘晋年龄小,不记事,睡一觉就好了。再说了,李四儿的双腿被打断了,也受到应有的惩罚。”
“打断她的双腿都是轻的。”康熙道,“隆科多平时挺正常的一人,为了一个小妾冲顺天府尹拔剑,佟国维说他两句,他还冲佟国维大吼大叫,真是不知道自个儿是谁了。”
太子都快忘了这件事,看到他爹气得简直想抓过隆科多揍一顿,很想说,既然这么生气罢免隆科多。可他爹没这么做,太子不想也知道他爹就是嘴上说说。估计是怕他因此恨上佟家,以后跟佟家算总账:“汗阿玛,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弘晋也快忘了李四儿,您若是再罚隆科多,回头传到弘晋耳朵里,他又得做一夜噩梦。”
“这事就…就这么算了?”康熙看着太子问。
太子心说,你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敢摇头么:“弘晋没受伤,李四儿对弘晋不敬,跟隆科多也没多大关系,儿臣觉得过去就让它过去好了。听说隆科多最近过得挺糟,他算是为无脑宠妾付出了代价。”
“那是他活该。”康熙又骂两句,转而跟太子聊起别的事。直到太子回去,康熙都没再提处罚隆科多。
太子回到东宫就跟石舜华说:“孤今儿发现汗阿玛不是一般的会做戏。”
石舜华眉头一挑:“皇家最会做戏的人不是妾身啦?”
“小心眼!”太子白她一眼,“孤就说你一次,你就记到现在。你什么时候才能大气点?福晋。”
石舜华转身坐下:“把你的庶子养的跟嫡子似的,妾身还不大度?爷,你告诉妾身还要怎么大度?”
“李佳氏跟弘晋说话都没你好使,你怎么不说李佳氏给你生个好儿子呢。”太子瞥她一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李四儿那事是宜妃说的,估计是十一弟叫她做的。
“宜妃既然真按照十一弟说得做了,说明她不想跟你为敌,你以后再跟那些女人吵吵,就别捎带宜妃了。”
“她不在妾身面前逞威风,妾身自然会给足她面子。”石舜华道,“只怕太给她们脸,她们又想当您额娘。”
太子嗤笑:“贵妃走了好几年,汗阿玛也没升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以后也不会打破这种平衡。她们这辈子是甭想了。对了,汗阿玛今儿还问给四妹添箱的东西,你准备好了没,说缺什么尽管跟他说。”
“爷,妾身赞同您的话,汗阿玛比妾身会做戏。”石舜华道。
太子不解:“又怎么了?”
“明明知道妾身不差钱,什么好东西都能弄到,还跟您这么说,摆明了假客气么。”石舜华道,“以前听我阿玛说,汗阿玛若是不喜欢一个人,直接破口大骂,妾身还觉得汗阿玛是挺直的一个人,真没想到有这么多面。”
太子摇头失笑:“孤还以为你发现什么了。汗阿玛不会做戏,当年哪能骗得了鳌拜么。孤只是意外汗阿玛如今跟孤客气起来了。”
“咱们弘晋非但不傻,还挺聪明。”石舜华道:“汗阿玛就算相信您会善待他的母族,假以时日弘晋因为您水涨船高,铁了心要跟佟家算账,您会拦着么?汗阿玛担心的估计是这一层。”
太子仔细想了想:“你说得对,是孤没想到。”
“妾身是旁观者,您是当局者。”石舜华道,“汗阿玛跟你说起时,你能想到汗阿玛提这事的本意已经很了不起啦。换作妾身估计会直接磕头表示,以后不会为难佟家。”
“你别再糊弄孤了。”太子道,“四妹是喀尔喀蒙古内附之后,第一位下嫁的公主,她此去蒙古带着监视蒙古的任务,婚姻意义最重大。九月初九无论是阴天还是下雨,你都把妆奁送过去,以免她日后生出别的想法。”
“她是皇室公主,您但凡表现出一点厌恶她,喀尔喀蒙古那边能立刻把她扔出去喂狼。”石舜华道,“公主想要在蒙古过得舒心,离不开朝廷支持。妾身真拖到她出嫁前一天把东西送过去,四公主搁心里骂我,也得笑脸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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