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既然不愿用叶郎中,那何不问问杨大人?”
“这不是朕打了他的爱徒, 怕他不愿意再管此事了么?”新帝有点无奈的样子。
沈居淮的视线朝他看了过去, 却只见他的眼里微光一闪,他轻笑一声,这个圣上怕不是怕杨大人不愿意管这事,毕竟他是皇帝杨大人还能违背他不成,他恐怕是因为叶长青的事连杨大人都记恨上了,只是此时刚即位不久、皇位不稳固, 还不能将杨大人这样的兵部大佬怎么办吧。
“然而先帝之前有关和靖海侯的事情都是和叶郎中商量的,圣上若是怕杨大人不想管此事,何不给他一个面子,将叶长青调到蓟州任武将,如此杨大人心里舒爽很多,朝中大臣也会感叹圣上宅心仁厚。”沈居淮建议道。
新帝就那么看了沈居淮一眼的,以前都觉得他是顶聪明的人,没有他不能解决的事,怎么最后还只是给他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他没得办法,身边以前的旧人大多不得用,他还是得用以前的这帮老臣才行,他就只能将杨永昌召了过来,好一番宽慰示好之后,就和他谈起了福建的事情。
杨永昌是什么人?忠贞刻在骨子里的人,皇上交给他的事,即使他心里十分不愿意,但都会一口就应承下来。
而叶长青出狱后将养两天,就收到了新帝的圣旨,说来好笑,堂堂兵部郎中直接被降为蓟州一参将的武官,虽然都是五品的官,但这文官和武官的级别可差远了,然而叶家人却都是庆幸不已,毕竟不但命保住了,还有得了个官职,也算是新帝隆恩了。
就连第二日杨大人在城外给叶长青送行的时候,心里也是稍稍欣慰,这个新帝虽然年轻点难免会办错事,但是大体还算过得去,还知道来笼络他。
蓟州虽然距离京城不远,但是乘马车也是要十几日的路程的,边疆的日子凶险艰辛,叶长青此一别还不知道再回来是几年后了。
城门口的护城河外早已冷冻结了冰,岸边的垂柳始冒出星星点点的绿意,叶长青好不容易把哭哭啼啼、依依不舍的叶老爷和叶夫人扶上了马车,就来到了杨大人的面前。
从青州到京城多多少少也有一年的时间了,他也曾有过中得文武双状元的风光无限,也曾闹过他自认为不太好笑的笑话,然而今日一身狼狈的离开,来送行的人却只有父母和杨大人。
“蓟州是个好地方,那里以前是定国公的地盘,军营风气好、纪律严明,有军功就能很容易升上去,我以前还计划着王大成去那里的,没想到最后倒是你去了,圣上虽然糊涂,但也难道办了一件好事,把你调去了蓟州,而不是别的边塞要道。”杨大人见叶长青还是一副憔悴的样子,语重心长的宽慰道。
“老师,我明白的,朝廷如今这个局势,我去蓟州才是最好的选择。”叶长青的声音还有点低哑。
“你明白就好,福建的事你也先不要掺合进来了,昨儿我已经收到李素光的信了,他已经飞鸽传书蒋姑娘赶赴福建了,你到了蓟州第一步还是要把蓟州的局势弄清楚,至于京城这边都有我呢。”
“老师….”叶长青眼睛有点泛红,说不出更多的话来,杨大人对他这个学生都赶得上亲儿子了,如何不让人感动呢。
见叶长青如此,杨大人的情绪也跟着低落了下来,两人正默默伤感的时候,就听到一阵风韵悠悠的诗歌声传来:
“杨柳东风树,青青夹御河,近来攀折苦,应为别离多。”
两人好奇的朝声音的源头看了过去,就见沈居淮白衣飘飘的歌吟着古人诗,摇着折扇自那一排排杨柳树下走了过来,好一派风流倜傥的文人模样。
叶长青本来微苦的嘴角瞬间往上翘了翘,原以为他为了避嫌,今日特意没有来送他了,却没有想到他还是来了,还是以这种风骚的姿态。
“沈大人你怎么来了?”叶长青说出口后才发觉这句话有点矫情了。
沈居淮随手就折了一根杨柳枝插在了叶长青的衣衫上,笑道:
“当然是为了送别而来,愿君此去“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
沈居淮折柳的动作那叫一个优美,自上而下的弧度配合着他宽阔的衣袖,宛如细风拂过脸颊般舒适,叶长青迷了一眼,回过神来就摸了摸身上的折柳,也跟着笑道:
“多谢沈大人,等来年桃花开了,我给你折一枝桃花,希望你能早日抱得美人归。”
“哈哈哈!”叶长青说完,沈居淮就是一阵大笑,拍着叶长青瘦弱的肩膀道:“叶贤弟放心,美人早已尽在怀抱。”
叶长青差点被他这样子气笑了,他说的是让他早日娶妻生子,不要再流连花丛了,不过照他这反应过来,估计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叶长青也懒得讨人嫌闭了嘴。
“给!”沈居淮又递了个东西给他。
叶长青接过来看了看,却是一个手心大小的白瓷瓶子,瓶盖上还刻着一副美人点妆的画儿,看起来就是女人用的东西,后面的瓶底上还刻了一个小小的御字,这应该还是皇宫出品。
“你给我这个干嘛?”叶长青纳闷,难道是让他送给喜欢的姑娘的。
沈居淮眨了眨眼睛“嘘”了一声后,就附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道:“这是丽妃托我给你的,她说这个是消肿去疤的良药,她怕你身上皮肤嫩被上次的鞭打留下了疤痕。”
沈居淮本来就不是个太正经的性格,此时还故意在叶长青的耳边作怪,变换了语调,使得这话更是多了一丝暧昧的味道。
“沈兄,沈兄……”叶长青脸皮薄,早已面红耳赤,唤了两声沈居淮却硬是说不出下文来,良久才想起什么,连忙作了一揖道:
“上次之事真是多亏了沈兄。”
沈居淮却只是玩味的笑了笑,并没有答话。
真是不公平啊,这个不解风情的叶长青什么都不用做,就有那么多的大美人挂念,而他呢,四处撒网,才能偶尔捕捉到一两只可人的小美人儿。
火红的太阳逐渐从东方升起,照亮了整个天空,叶长青拜别了杨大人和沈居淮后,就一骑飞尘的消失在了天边的那一副绚烂的云霞之中。
叶长青不敢回头去看后面至亲、挚友的身影,一马往前跑得飞快,,然而任凭他跑得再快,不一会儿后面就追上了一个身影。
两匹马在宽阔的街道上并驾齐驱,叶长青微微撇过头看向这个轻易就能追上他马速的人,虽然也梳着男子的发髻,一身朴素的皂色长袍,,但是那被高高束起的乌发之下露出的莹白如玉的脸蛋,瘪起的嘴角还能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都充分说明她是一个女子。
显然这女子也很快发现了叶长青在看她,随手就松了缰绳,朝他拱了拱手道:“状元郎,可介意与我比一场。”
叶长青纳闷道:“姑娘认识在下?”
“废话少说,你只说与我比不必。”那姑娘无所谓的道。
叶长青也懒得多想了,有他那“嫩红裤衩”状元的名声在,京城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此时也不在乎多了这么一个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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