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忆起赴宴前凌末的这句话,张嫣不觉顿了步子,引得凌末侧目看了过来,张嫣亦回望着他,他的眸中带着关心询问,若是不知,张嫣定会沉溺在那一往情深之中,是啊,不过是戏,没想到她竟先入了戏,付了真心。是夜昭和帝的那番话,也许是昭和帝喝了酒,忆起往事,心中对凌末有愧,便真的有心让凌末娶了戴辛芷,可……凌末却是醒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冷了。”说罢张嫣就搂住凌末的胳膊依偎了过去,又道:“咱们这般走着回去吧!”
凌末张了张嘴,却改口道:“好。”
回去的路上,两人心照不宣地想着各自的心事,夕秋在一旁瞧着也很是别扭,再没了往昔的轻松,她握紧了手里的东西,又瞧了瞧张嫣,这事,张嫣必须知道,只是夕秋不知道张嫣是不是已经猜到了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这夜,凌末很是不一样,因为他变着法的折腾自己,那时,张嫣自我安慰,得理解他的心里的难处才是,所以就异常的配合他。
第二日清晨,凌末穿戴好了,正要去早朝,便听龄官儿在屋外说昭和帝今日身体不适,早朝撤了。
张嫣听了也不敢怠慢,忍着身体的不适让夕秋伺候着更了衣,凌末在一旁几番欲言又止,瞧得张嫣只觉好笑,“父皇身体不适,这可不是小事,我不去不成。”
凌末面上尽是无奈,还有丝丝的懊恼,张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会儿出了丑,也是出的你的丑。”
凌末难得的红了耳朵,只道:“我在外面等着你。”
说罢,便匆匆逃似的走了出去。
张嫣穿好了,便对伺候的夕秋道:“昨夜的人都可靠么?”
“嗯,是奴婢带着小吕亲自去的,没旁人。”夕秋将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张嫣接过那纸条,徐徐展了开,入眼只一个字。
不错,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烧了。告诉小吕,中午我想吃饺子。”
“是。”
凌末,看来咱们都一样,那个“忍”字,真是不谋而合啊!
到了紫薇宫,昭和帝已起了身,他揉着头,不知是不是在想昨夜的事,皇后见他们来了,便轻声提醒道:“东宫过来了。”
昭和帝抬头瞧了瞧两人,指了指旁边,“坐着罢!”
张嫣如释重负般谢了恩,凌末也很是体贴的扶了一把,昭和帝自是没瞧见这一幕,皇后却是见了个正着,张嫣脸上一红,再不敢瞧皇后嘴角那笑。
“你们都退下。”
张嫣和凌末相视一眼,昭和帝这是让谁退下呢!
皇后挥了挥手,宫里伺候着的宫女宫监都退了出去,夕秋瞧了瞧张嫣,见她点了头,便也跟着退了出去。
“凌末……”
凌末愣了一会儿才应了一声,张嫣也是嘀咕,她还从没听过昭和帝这么唤凌末的名字。
“这里没旁人,就咱们一家四口,孤有些话想说给你听听。”
“儿子听着。”凌末倒也配合。
“你和嫣儿的婚事,孤知道起初你心里是不愿意的,以后的路还长,孤也不可能一辈子管着你,终有一天孤两眼一闭,这天下便是你的,到时候就算你做了什么事,孤也是无能为力,可孤希望你答应孤一件事……你的正妻,只能是嫣儿一个人,不管将来你的后宫纳了多少妃,或是嫣儿做了什么错事,你都不能动了嫣儿的位置。”
昭和帝说的郑重其事,张嫣心里不禁紧张起来,这怎么听都有种交代后事的感觉。凌末应该也有这种感觉,只见他起身跪地,也很郑重地瞧着昭和帝,道:“儿子谨记父亲的话。”
昭和帝舒了口气,瞧了瞧张嫣,舒心一笑,道:“嫣儿的心思孤也能猜出几分,那些疑惑,日后有机会了,你也就知晓了……太子的心意怕是他自己都不清楚。”
这最后一句话,很是值得推敲,若是昭和帝知晓了凌末在那河灯里写了什么字,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么说。
张嫣回去琢磨了一下午,琢磨着心里的那些疑惑,琢磨着昭和帝说的那句话,也琢磨着昭和帝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凌末出了紫薇宫便忙前朝的事去了,一直到深夜才回了东宫,回来的时候表情很是凝重。
“怎么了?”
凌末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许久才看着张嫣一字一句地道:“父皇让我代掌国政。”
张嫣眉头轻蹙了蹙,没有言语,半晌才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道:“那父皇呢?”
凌末看了看张嫣,又出神起来。
翌日,圣旨便下来了。
张嫣立在东宫的主殿门口,瞅着前朝议政的大殿,今天,昭和帝会宣旨由凌末主掌朝政,而他要到临近京都的奉国寺静养身体,皇后伴驾同行。
张嫣抬头瞧了瞧天,碧空万里,是个好日子。
这年该是昭和十六年,一年一度的选秀折子递到了凌末的面前。
凌末批折子的时候,张嫣正在一旁学绣花,夕秋说绣花是最能让人沉住气的活儿,张嫣试了几天,觉得夕秋说的很有道理,一个不定神,那银针可就扎出一个血珠来。
“什么折子,这么难拿主意?”
那红线怎么都穿不过那针眼,急的张嫣不小心扎了好几下手指头,最后直接一个血珠子出来,干脆扔了,气呼呼地走到凌末身前,没好气地道。
“你气什么?”
“你扰的我扎了个血珠子。”说着,还把手指头递出去,让凌末瞧。
凌末握住,仔细瞧了瞧,笑道:“我好好地批我的折子,你好好的绣你的花,我怎么扰你了?”
张嫣张张嘴,却对不上什么话,恼地不想搭理他,可手却被凌末捧着怎么都挣脱不得。
“你干嘛?”
凌末笑瞧她一眼,将那手指头送进了嘴里,用舌头舔了舔,“你一直瞧着我,自然是要扎到手的。”
张嫣满面一红,气势立马弱了下来,声音也软软的,很是温柔,“是有什么难处么?”
“也没什么,父皇在的时候准的选秀的事,现下到了时间,前朝问我要怎么办呢!”凌末搂着张嫣的细腰,头靠近张嫣的怀里。
“该怎么办怎么办呗!皇后如今也不在,我张罗这事,也行。”
如此,声势浩大的秀女大选就敲锣打鼓的开始准备起来,然后张嫣的桌子上便多了许多的奇珍异宝。
“他们送这些做什么?”张嫣把玩着一颗龙眼大小的黑珍珠,问正在收拾的夕秋。
“自然是想让您帮他们做事的。”
“我能帮他们做什么?”张嫣想了想,道:“让他们闺女进宫么?”
夕秋转身昵了她一眼,嗔道:“如今皇上不在宫里,殿下这儿……他们闺女进宫自然不是做娘娘的,既然不是娘娘,那便是奴役的差事,他们送礼,是想让您别选了他们闺女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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