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若是困了,就躺着再歇一会儿,还要些时辰才能到呢!”
凌末瞧着张嫣,忽然舒了口气挨了身子过去,躺在张嫣的腿上,手里玩着张嫣的衣带,“我不是哼你……我……”
凌末“我”了半天,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张嫣给他揉着头,轻轻笑道:“我知道你不是哼我……父皇把过了年的采选交给了皇后和我……”
凌末猛然睁眼,躺在张嫣的腿上从下瞧着她。
“其实,我也不懂得这些,但我想着东宫的事,我倒还能做些主意。”
她的话再明显不过,他该是会听懂的。
凌末静了一会儿,突然捧着肚子呵呵笑了起来,张嫣瞧的莫名其妙,凌末却坐了起来,拉过张嫣的手,额头抵着她的,“我的太子妃真是贤淑的可爱,怪不得那些大臣们一个个都称颂你呢!”
还有这事?张嫣可不知道。
“父皇改了旨意后,那些大臣们都私下夸赞你呢,这次,本殿下是不是也要盛赞一下我的太子妃,一门心思地想着成全自己个儿的夫君与别人的姻缘?”
张嫣脸颊绯红,凌末说话的话热气喷在自己的脸上,呼吸与他的交缠,说不出的暧昧。
“这次采选给东宫换几个壮实点的丫头就成,你瞧瞧咱们宫里的那些,一个个病怏怏的,我瞧着都怕哪次大风把她们刮跑了。”
说罢便又躺在张嫣的腿上,拽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鬓角,“再给我揉揉。”
他闭着眼,张嫣瞧不出他什么心思,心中长叹一声,就连他定定地瞧着自己,她也猜不着他什么心思。
这次的话,是他的真心话?张嫣打心底不信。
“主子,到了。”
马车也不知晃悠悠了多长时间,只听外面夕秋高兴的声音传来,张嫣这才回神,发觉自己竟瞧了凌末这么长时间,耳际不禁染了许多红色。
凌末被这一声惊醒,朦胧睁眼,从张嫣怀里坐起,揉了揉额头,自嘲笑道:“看来夫人的手艺不错,我竟睡着了。”
张嫣整了整衣衫,笑道:“已经到了。”
“走吧。”车帘被打开,凌末先下了马车,立在车下扶着张嫣下来了,给她了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才转身瞧着眼前的大宅。
“张儒率妻儿恭迎殿下太子妃大驾。”
“哥哥?”张嫣瞧见张家老爷身后的人,惊喜地顾不上去扶自家老爹老娘,一股风地奔了过去,拉起了跪在地上的张家公子,牵着他的手,一脸的不可置信,“前些日子我还听夕秋说,哥哥不回来了呢!”
她这个哥哥,外人都道与她是一胎兄弟,可张嫣瞧着,他俩没一处张的像的,更甚者张嫣觉着她这个哥哥若是投胎成了女儿家,怕是要比她还要好看三分,就连那些双胞所谓的心意相通,她和张卿更是没有发现。
张卿瞧见自家小妹,自然也是欣喜万分,他常年经商在外,听闻东宫相处的不好,实在忧心不过,便违了父亲的意思偷偷回了京,母亲见他回来拉着他的手哭了许久,倒是父亲居然没有张卿意料之中的大发雷霆,而是缄默了许久,只负了手回了屋。
“父亲母亲可还跪着呢,你自小学的体统呢!”张卿眼睛瞄了瞄张嫣的身后。
张嫣呲着嘴,只觉头皮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索性,自家双亲已被凌末搀扶了起来,慢吞吞地晃到自家爹娘身前,瞧着自家老爹那欲怒却又不敢怒的模样,张嫣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小得意,若是以前,自己怕是早被父亲罚跪了。
“外地寒冷,请殿下太子妃堂内休息。”张儒又是躬身一拜,很是卑微有礼。
张嫣的心猛地一纠,早没了刚刚的小得意,这人可是她爹啊,可现在却如此谦卑的对自己行礼。
凌末上前揽住她的腰,安抚了一下便松了手扶起张儒,赔礼道:“岳父这般,便折煞小婿了,天气寒冷,倒是累的双老在此久候,是凌末要赔罪才是。”
张儒吓得忙垂首作势就要跪下去,凌末扶了一把,道:“嫣儿身体娇惯怕是守不住寒风,父亲大人,咱们还是早些进去罢!”
“是,是,是!”张儒这才罢休,领着一众人进了正门。
“嫣儿”?张嫣的心肝颤了一颤,他和她什么时候如此亲密了?
进了门,前面的这些院子都是空着的,但瞧着廊下挂着的红灯笼,张嫣猜着这应是家里刚挂上去的,就为着自己今日回门瞧着热闹些?思及此,心里不禁一阵酸热,父亲用心至此,得花多少银子啊!
张卿悄悄移到张嫣的身侧,低声道:“瞧你这般,我倒也放心了。”
张嫣侧目瞧着他,心窝窝一阵温热!
张卿只笑了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又跟了上去。
张嫣瞧着前面与父亲一并走着的凌末,他与父亲谈笑着话着家常,父亲虽恭谨依旧,但比适才在门外瞧着放松了许多,瞧着凌末怎么都掩不住眉眼之间的打量欣赏。
张府变化不小,且不说荒废的前院廊下檐角都挂了红灯,就连大堂的地板上也新铺了羊绒红毯,椅子上也都垫了蒲团,家具也像是换了新的,偷偷看向张卿,恰迎上张卿的目光,见他点了点头,张嫣又是一阵酸涩,父亲抠门是张嫣自小就知道的,这次回门,父亲这般花费,怎能让张嫣不感动,不心疼,感动家人到底是家人,心疼那些花出去的银子。
“这是犬儿新带回来的片茶,殿下尝尝。”
“浓而不苦,香而不涩。好茶。”
听凌末如此说,张儒轻舒了口气,一家人坐在堂下,又是拘谨起来,凌末借着饮茶的空荡瞟了一眼张嫣,见她兀自出神,便出口道:“嫣儿出嫁前的闺阁可还在?”
张儒忙回道:“一早就让下人收拾了,殿下和太子妃回门,午间可在那里休息。”
说着便起身要为他引路,也没见凌末还端着茶碗正在喝茶,岂料这举动吓的张家夫人差一点叫出声来,张卿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张儒自知太过紧张而失了礼,忙赔罪道:“小人家失礼,罪过罪过。”
凌末没来及止住,硬生生地受了张儒这一跪,忙看向张嫣,果不其然的面色难堪。
“殿下与太子妃马车劳累,还是去歇息片刻吧!”张卿起身合手一拜,瞧向凌末,他这老爹就是太过古板,也不想想当着自家女儿的面给女婿下跪,会让张嫣心酸成什么样。
“也好。”凌末起身走近僵坐着的张嫣,朝张儒道:“如此叨扰父亲大人了。”
张儒抹了抹额上的冷汗,连连称不敢。
“父亲,出宫的时候,皇上赐了些东西,明日,还要累的父亲母亲送到奶奶那里去。”张嫣挣开凌末,上前跪在自家老爹身前。
张儒下意识地瞧向凌末,一双手伸在半空也不敢去碰自家闺女,两眼硬生生地憋出了两汪泪来。
张嫣瞧着心酸,起身扶着父亲坐在椅子上,又去扶了立在一旁的母亲,并排坐了,“照常理,过年,父亲母亲可是要给压岁的,今日,女儿给双亲跪了年,父亲母亲可不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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