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会心地彼此对了个眼色。
丁婧跟江家沾点亲带点故,当年跟江成屹又同在三班,丁婧对江成屹那份心思,大家都有所耳闻。
为了等江成屹的回答,大家都有意地沉默,有人甚至将目光飘向角落里的陆嫣。
陆嫣浑然不觉,只不过,也许因为水果吃得太猛了,她忽然有点内急。
谁知周老师突然发话了,他像是压根没察觉周围那种默契的氛围,关切地问江成屹:“安山区分局?小江,是不是最近安山区分局有职位空缺了?我听说公安系统平级调动不容易啊。”
江成屹看向周老师,笑了笑说:“s市其他分局都没有指标,但碰巧前段时间安山分局有位前辈因为立功得到提拔了,又暂时没人替补,正好就有了空缺,说起来我这也算是捡漏。”
文校长谆谆教诲:“你虽然是s市本地人,但刚换了工作环境,估计会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你要是不嫌我们几个老家伙啰嗦,有什么工作上的烦恼,尽可以向我们说说。不过校长对你很有信心,当年你带领09届的篮球队夺得了s市中学联盟比赛冠军,多少年过去了,校长还记得你的风采,校长还等着你再次立功,给母校增光添彩呢。”
唐洁听得只想打呵欠,文校长这啥记性,都快把江成屹说成“学生典范”了。
他老人家不记得,她可还记得,这厮有一回在篮球场上把邻校一个学生打得鼻青脸肿的,事后差点被记大过。
其实吧,江成屹虽然这人眼高于顶,但并不怎么喜欢惹事,高中三年,总共就打了这一回架,然而一打就惊天动地,一石激起千层浪。
要不是同学们拉架拉得及时,后面江父又出面赔礼道歉,这事肯定不会轻易收场。
对了,当时他打架是为了什么来着?她皱着眉头嚼薯片。
哦,好像是因为当时那个邻校学生追求陆嫣无果,暗地里跟踪陆嫣。
陆嫣这人心特别细,没多久就发现有人跟踪她,却苦于找不到证据,只知道那人跟踪她的时候,多数是在晚上,有时是白天,让人如芒在背。
陆嫣毕竟年纪小,知道这事以后,吓得连晚自习都不敢上了。
后来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到江成屹耳朵里,没隔几天就发生了斗殴的事,她们这才知道原来跟踪陆嫣那人是邻校的学生。
这事当时她很忿忿,可是这几年又有点费解。
那个邻校学生看上去挺阳光的,而且被抓以后,咬死了说只跟踪过陆嫣一回,甚至照他说来,那都不算跟踪,仅仅是买了礼物想送给陆嫣,谁知就那一回,就被江成屹给逮住了。
前段时间,唐洁在一家商场逛街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那个邻校学生。
几年过去,这人结了婚又有了孩子,一家三口在高级女装部买衣服,跟老婆说话的时候,那人轻声细语,看向孩子的时候,目光简直算得上慈祥,完全一副好男人典范,实在看不出当年曾经那么变态过。
不过也就在是那一回,唐洁才知道陆嫣跟江成屹好上了。
记得好像打架第二天,说好了三个人放学一起走,谁知她和另一个好朋友在学校门口小卖部等了快一个小时,陆嫣却连个影子都不见,她们担心有什么事,就返回学校去找陆嫣。
由于周五晚上不上玩自习,学校里除了足球场上踢球的那几个男同学,到处都不见人影。
她们回到六班教室找,没人,又沿着走廊一间一间教室往回摸。
走到三班教室前的时候,她们听到了一种细微的动静。
两人当中,她走在较前面,于是先探头往里看,教室里很空荡,粗粗一眼看过去,只看见一排排的桌椅、雪白的墙壁,以及并不高阔的屋顶,
就要收回目光的时候,身边的好朋友忽然拉了拉她的校服,示意她往教室后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
她循着指引往里一瞧,当时就愣住了。
就看见后面窗边有两个人,正以一种亲密无间的姿势抱在一起。
她心猛的一跳,因为她很快就认出坐在桌上的那个女生是陆嫣,而站在陆嫣面前则是江成屹。
陆嫣闭着眼睛,江成屹也闭着眼睛,要命的是,明明江成屹脸上还挂着彩,陆嫣手上还拿着清理伤口的消毒棉球,可是陆嫣却搂着江成屹的脖子,两个人吻得无比忘情。
当时都傍晚了,绯红色的夕阳穿透教室的大玻璃窗,流光溢彩地洒在两人身上。
她傻看着,明知道应该赶快离开,却不知怎么就有些痴住了,因为那种异样的绚丽,是她这辈子见过最美丽的景象。
事后第二天,她坏笑着问陆嫣是不是跟江成屹在一起了,本以为以陆嫣捉摸不透的性格,一定会矢口否认,谁知道陆嫣却笑嘻嘻的,完全是承认的态度。
到了周一,陆嫣甚至把家里带过来的青团大大方方送到三班去,那种旁若无人的宣告主权的举动,惹来三班一众女生嫉恨的白眼。
想起往事,唐洁再一次恨铁不成钢地瞪向窝在角落里的陆嫣,也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初那个敢爱敢恨的少女跑哪去了。
第6章
一提到当年s市篮球高中联赛,房间里立刻就沸腾起来。
耀眼的灯光、热烈的呐喊、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少年——这部分回忆是金灿灿的,无论什么时候提起,大家心里都有一种会心的快乐。
几个当年的篮球队成员说得兴起,开始口无遮拦各种爆料。说当时多少女孩偷偷给队员们送水送零食,尤以江成屹为多,每一场训练下来,江成屹名下堆积如山的零食都够开一个小卖部了。
说起这事,刘勤他们怪羡慕:“江成屹,你小子当年桃花运可真旺,含蓄点的女孩,偷偷把信塞你抽屉里,胆子大点的,干脆堵你门跟你当面告白,我记得当时啦啦队成立以后,几乎有一半队员都是冲着你来的。”
陆嫣默默放下果盘,不行,真有点憋不住了,再不去厕所,她的膀胱可就要受罪了。
趁众人说得热闹,她起身悄悄出了门。
唐洁马上注意到了,不由咬牙:嘿,这死女人。
犹豫了一下,也追了出去。
这边有人继续说:“其实当年要没有啦啦队这帮女同学,咱们联赛不能打得那么顺利,记得当时她们给咱们送水送吃的不说,有时候还负责给咱们联络训练场地。”
“可不是。”有人接话,“那时候咱哥们打球打累了,校服什么的,那可都是乱丢一地,可是我记得啦啦队有个女孩子每天都帮咱们把校服归拢起来,再整整齐齐放在一边。那女孩这么不厌其烦,咱们后来都不好意思乱丢了。对了,这女孩是谁来的,我有点想不起来了,就记得长得清清秀秀的,挺文静一女生。”
“有这事?”刘勤打开一罐啤酒,“我怎么不记得,哎,丁婧,你当时不是啦啦队队长吗,你们队里有这么贤惠的女孩?”
丁婧还没说话,她旁边一名叫李佳的女孩露出害怕的表情:“刘勤你别说了,那女生不是你们六班的吗?就是高考发挥失利跳河自杀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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