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早点和林琅双宿双/飞,就要早点把姬迟引出大梁,在战场将其杀死。林琅就是这样打算的,所以才投靠了楚公子熊悦。
颜沉深深叹了口气,对林琅抛弃自己选择熊悦感到很生气很无奈。但他明白对林琅来说,这是最好的,甚至是唯一可行的报仇办法。
在赶来宛城的路上,他听说楚王已经从圻地返程,所以不用几天熊悦就回来了。到那时他要和熊悦好好谈谈,看能否摒弃前嫌,一起把这件大事做罢。
隔壁的澡房传来水声,应该是林琅进去了,颜沉张嘴想喊她,可想一想还是算了。林琅在男女之事上非常敏感矜持,虽然他们不在一个浴桶里,但只隔着一面木板的裸裎相对,林琅说不定也会恼羞成怒。
颜沉正好洗净了,开门前问过守在外面的寄生,得知家仆还没回来后才走出去,然后飞速溜进林琅的院子。
等在里屋坐下,颜沉又生起闷气来——林琅明明是他的,怎弄得像通奸一样?
坐了没一会儿,屋门处传来响动,有人走了进来。颜沉想是林琅回来了,立刻起身迎接——“怎么没人?”客堂里传来这么一声,是个姑娘,但不是林琅。
颜沉的心咯嘣一跳,想找地方躲一躲,可那个姑娘已经登登登地跑进里屋。
这姑娘一掀开帘帐就看到屋中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顿时吓了一跳,惊声说:“颜二哥,你不是早走了吗?怎么会在林琅的屋里?”
第73章 冰鉴
贤姱来找林琅, 路上没撞见一个人,一直走进里屋才看到颜骋。可是颜骋不早就离城去郢都了吗?而且他就算还在宛城,也不该出现在林琅的寝室呀?
“颜二哥?”贤姱疑狐地觑着他, 看了会儿发现不是颜骋, 往后退了步,问:“你是谁?为何跟颜二哥如此相像?”
颜沉知道这姑娘把他误认为那个最讨厌的人, 皱起眉头不悦地说:“我是颜沉。”
“啊,原来你是就颜二哥的弟弟颜三哥呀!”
贤姱对颜家人很有好感, 两三步走过去, 绕着颜沉走了一圈, 兴奋地说:“难怪林琅总盯着颜二哥看,你们果真很像。”
颜沉目光一凝,问道:“林琅和颜骋见过面?”
“见过。”
“为何会见面?在哪里见的面?见面都说了些什么?”颜沉步步紧逼。
贤姱走到边上坐下, 娴熟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说:“我在时没说什么,我不在时不知道说过什么。”
“他们又不认识,能说什么!”颜沉自我安慰道, 心里却越来越担心。
“应该在说你的事。”贤姱勾唇一笑,“颜三哥,你和林琅是什么关系呀?”
“我是她的——”颜沉猛地顿住, 瞪着贤姱问:“你是谁?跟林琅什么关系?”
“我叫贤姱,斗槛的女儿,跟颜二哥很熟,跟林琅关系也好。”
“原来是斗氏。”颜沉态度稍微和缓了些。
“所以颜三哥, 你和林琅是什么关系?”
颜沉真想一口气把他和林琅的关系喊出来,但在这里确实需要顾虑很多东西。
颜沉犹犹豫豫中,贤姱已经窥出端倪,取笑道:“林琅肚里的孩子,是颜三哥的吧?”
颜沉一惊,心头窃喜,脸上仍旧冰冷,“谁说的?”
“前次颜二哥说漏嘴,所以我就知道了。”
原来颜骋也会做好事。颜沉不露声色地点点头,问:“还有谁知道了?”
“就我知道。颜三哥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颜沉把这二八年纪的伶俐小姑娘打量一遍,略有不解地说:“我怎看你挺开心呢。”
这么一说,贤姱真咧嘴笑起来,“林琅和悦郎从里到外都是假的,我当然开心啊。”
原来是个钟情熊悦的姑娘。颜沉彻底放心了,在她对面地方坐下,又问:“你父亲随楚王去圻地了?”
“一起去了。哦对了,我今天就是说事的!林琅呢,我要找她说。”贤姱站起来四下看看,好像林琅躲在屋里一样。
这时林琅恰巧进来,看到颜沉和贤姱都在,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冲过挽住颜沉的手臂,对贤姱说:“姑娘且听我说。”
“不必说了,我们谈过了。”贤姱摆摆手,“他是大梁颜氏的三子颜沉,我已经认他做颜三哥了。而且你肚里的孩子就是他的吧?”
林琅扭头看颜沉,神色困惑又紧张。颜沉点点头,说:“她说颜骋早把我们的事说漏嘴了。”
“他是故意的!”林琅嗔道,一想到那时就来气。
颜沉连忙扶她坐下,柔声劝着:“不要为那种人生气。他怎么欺负你的等会都告诉我,以后回了大梁,我替你报复他。”
“林琅,你收到悦郎的书信了吗?”贤姱插嘴问道,“我昨天下午收到父亲的,说明日就能回城。”
“我也是昨天午后收到的。”
“你怎没跟我说?”颜沉不悦地说。——熊悦明日就回,那他只有今日能跟林琅厮守,以后就得住驿馆,隔三差五才能见她一面了。
“我忘了,贤姱说我才想起来。”林琅抓住颜沉的袖子摇了摇。
贤姱看出这二人关系不是一般亲密,偷偷一笑,说:“林琅,明天清晨我们一家要出城迎接,你也来。”
“一定要去吗?”林琅明显地不愿意。
“我知道你和悦郎是假夫妻——”
“我不喜欢你用夫妻二字。”颜沉打断贤姱,纠正道。
贤姱咧嘴笑,接着说:“我知道你们不是,但别人不知道,所以你再不愿意也得去。”
“林琅,我跟你一起去。”颜沉突然说。
“颜三哥去做什么?这里又没你的事。”
“我和熊悦很早就认识了,这次来楚第一是为了找林琅,第二就是为了找他。”颜沉说这话时慢慢露出狠劲。
贤姱吓了一跳,赶忙说:“悦郎是楚公子,也是我以后的丈夫,我不准你杀他!”
林琅和颜沉一愣,双双笑得前仰后合。贤姱意识到自己说了傻话,脸面一红,匆匆跟林琅定下明日之事,就告辞跑了出去。
贤姱出去没多久,玉姐和寄生提着一筐大冰块进来。
“贤姱来过了?她看到你们了?”玉姐着急地问。
“看到了,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林琅说。
“知道也别让人撞见。”玉姐对这两人的粗心大意很是担忧。
他们放下竹筐,又一起把角落里的冰鉴推了出来。冰鉴有小童高,四方四足,四面均是莲瓣凤头钮,壁身光滑,沿边勾勒几条直线,做工精细。玉姐揭开冰鉴的盖子,寄生从竹筐里抱起大冰块一一地放入。
“这是昭大人刚托人送来的。大夏天里的冰块?真稀奇!”玉姐惊喜道,头一次在盛暑天里看见这么多散发出丝丝凉气的大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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