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马车确实追上来了,车上的两个男人只看了他们一眼,便绝尘而去。
望着越跑越远的轻便马车,四人总算松了口气。
“事情肯定没完。”寄生仍旧凝重, “少主,我看厉城别停了,直接过去。”
颜沉已经坐到林琅身边,伸出手臂轻轻抱住她的肩,等了下不见反感,便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
“林琅,你说留就留说走就走。”他宠溺地说。
颜沉自认为昨晚的表现非常不错,从林琅的反应就能看出,没有抵抗没有叫疼,虽然羞涩的脸上仍有倔强,可是等情绪爬上顶点,就什么都抛开沉溺了进去,甚至还时不时地迎合着自己。
想到这里颜沉自豪起来,把林琅搂得更紧,可是又轻轻叹了口气。昨晚千般好,可就是不能出声,少了情趣,束了手脚,不然放开来做,林琅肯定要拉住他不让走的。
“林琅,你说吧,我听你的。”颜沉低下头,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
林琅赶紧捂住耳朵躲开,恼火地看着他,明知道耳朵敏感还故意这样,而且旁边还有人,这个男人越来越不知羞耻了。
“留下。至少要在厉城留两天。”她大声说,解气似的。
寄生一听摇头叹气,提醒道:“少主,这厉城里可有你讨厌的人。本就是个小城,要是碰面了怎么办?”
“碰就碰了,这厉城难不成是他的?还不许我来了?”
“还真是他的,都只手遮天了。”
“你们在说谁?”林琅问。
“说了你也不认识。”寄生对她不耐烦地甩甩手。
于是林琅扭头看颜沉,后者非常乖巧地答道:“黄叔正。”
林琅眨眨眼,不解地问:“少主和这个黄叔正关系不好?”
寄生插嘴道:“不只是不好,都成仇人了。”
林琅一听没忍住气,在颜沉臂弯里一阵乱动,却被抱得更紧,只好消停下来靠到他肩上,但心中的火越来越大,张开嘴照着昨晚咬过的地方狠狠咬了下去。
没用的男人,一点用场都派不上!昨晚白给你吃了!
颜沉觉得又疼又痒,以为林琅在跟自己调情,乐呵呵地低下头轻轻含住她的耳朵。
林琅身体又是一抖,登时想打人,但颜沉先一步抓牢了她的双手。反击不成,颜沉便得寸进尺,含住她的耳朵轻舔起来。林琅的心越跳越快,慌忙中仰起头咬上他的脖子。
“你这个小妖精。”颜沉根本经不住这种挑逗,瞬间把身处何处忘了,倾身将林琅压倒。
“少主,我还在呢。”寄生看不下去了,提醒说。
从大梁到沃城的路上他们遇到过无数或清纯或美艳的女子,大多陷于颜沉的美貌和才华而投怀送抱,但他从未动心。
其实偶尔动过几次,但颜沉从小家教好,家规祖训背得滚瓜烂熟,动动心思罢了,女子的肌肤是绝对没有碰过。
可是这样干净纯洁的少主遇到了不择手段的林琅,一夜之间就被攻下,尝到了肉/欲的滋味,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看着自家少主变成这样寄生时常叹息,只求他在夜里纵情享乐就好,白日里还是收敛些,别真跟花天酒地之徒一样左拥右抱有碍观瞻。可是就现在情形来看,这两人的关系比以前更加炙热,说不准哪天就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惊人之举。
听到寄生的声音颜沉冷静下来,抱着林琅坐起身,对着她的耳朵暧昧说道:“等到了厉城,我包下一整座驿站,晚上随便你叫。”
终于进了厉城,气氛一下子沉闷了,房屋街道虽与垣城差不离,但就像蒙了层水洗不掉的灰,盖得城中的人们抬不起头。
“厉城里的人十之八/九都姓黄,是沃公封地里最古老的一座城,坚固闭塞,人心也一样。沃公来了之后才有些好转,可是这里的人还是以黄叔正为大。这黄叔正一家从殷商开始就是这里的头领,血脉一直延续到如今,服从他的人多,憎恨他的人更多,但根基颇深,实在难于铲除。”
颜党四人找了间看上去不错的酒肆,包了间阁子,点了几道从名字里看不出是什么的菜,在等候的空挡,颜沉聊起这座城的历史。
“那黄叔正怎么就跟少主结了仇呢?”玉姐好奇,她赶车太累了,一人占了一边的坐垫,半躺着歇息。
“那个混蛋不让少主出城!说什么非得有他亲手写的通行证,可是又找各种理由搪塞推辞,把我们困了五天!送通行证那天还故意把少主叫去城中空地,号召了好多人围观,让少主丢尽了脸面!”寄生愤愤不平,恨不得开窗子吼几嗓子。
“为什么要这样刁难少主?”
“鬼知道为什么!还是别人后来告诉我们的,当时我们来厉城正好赶上祭典,就一起去看了,没想到少主被主舞巫女喜欢上,但是这个巫女早就被黄叔正看中,所以黄叔正一气之下就开始刁难少主。”
“真是无妄之灾。我看这里还是不要留了,吃过饭就走。”玉姐跟着气愤了,同情过颜沉之后不忘把林琅瞪一眼。
颜沉其实也不想待在这儿,但林琅想留下来玩两日,那就必须依她。
“就两日,不会有事的。”
现在还不到中午,酒肆才开门,锅灶都是冷的,上菜的功夫要比平时长。牙郎接待时很热情,也说明了原由,所以这许多时间过去了,四人也没觉得心烦。
“不如等牙郎上菜的时候问问黑羽箭的事?”寄生提议道。
颜沉其实也在思索这件事,这会儿听寄生提了,开口说:“关于黑羽箭我好像记得了一些。厉神黄熊还有一个名字,叫人杀。厉神叫黄熊时是厉鬼的守护神,但叫人杀时则有另一项职责,就是吃掉恶人。”
“吃掉恶人?这才像个神嘛。”寄生对这个厉鬼之长多了一丁点好感。
“但这恶人也是人自己决定的,不过有个仪式,就是射箭。”颜沉继续说,声音放低了些,“拿着弓箭对天射出,箭落到哪家哪家就有罪人,必须选一人出来给人杀吃掉,不然整座城就会陷入灾祸。”
“太乱来了。”玉姐不禁恐惧地小呼一声,“这不就是随便找个人当活祭品吗?我们昨晚拿到的黑弓黑箭就是做这种事情的?”
“应该是,灵子不是说那黑弓是厉神神祠的神物吗。”寄生点头,心情郁闷了。
“所以林琅这个妖女射出的黑箭当真落入了一户人家?所以那户人家才会天没亮就出城来找灵子?真不知道灵子跟他们说了什么,我看他们肯定怀疑上我们了,只不过当时见我们人多没有拦下,现在进了城,指不定一会儿就要来抓我们!”玉姐越说越怕,更加觉得林琅是个惹祸精。
林琅也觉得事情不太妙,但她昨夜里救出黄衣小儿的确是善举,黄衣老者也应该是真的想报答她,估计这其中的深意自己还没有悟出来。
抱着一丝侥幸,林琅轻声说:“不知道被黑羽箭射中的是哪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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