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_咬春饼【完结】(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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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宁忍不住反思,是不是平日太惯着这家伙。她心里很清楚,愿意给他时间成长是一种包容,但这种包容不是无底线的。现在越界了,她必须矫正游戏规则。

  初宁重新看向他,字里行间极力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第一,你还在上学,学业为重,这个道理还要我教你?第二,你有项目在手上,这份儿责任你必须给我担起来,别打感情牌,出了差错,公司会上不通过,谁也救不了你。我就这么跟你直接说吧,我公司的几个副总,一致看好周明的新能源汽车项目,而且我的东家,启明实业的魏总,也在极力促进合作的达成。”

  这话真戳中了迎璟的命门。

  他的士气瞬间被打压了一半。

  这人的情绪全写在了脸上,初宁一看,就知道有效果。于是清了清嗓子继续:“你这个年龄,我理解。”

  “……理解什么……”

  “理解你们闲得慌,理解你们对某些未知领域的新鲜感。”初宁宛若北京市十佳特级教师,态度刚正:“我好心劝你,你听就听,不听拉倒。分清轻重缓急,不要本末倒置,先把手头的重要事情好好完成,你要真想谈恋爱,也是取得胜利果实之后再说。”

  迎璟却贼精明,抓住漏洞,问:“做完项目就可以了吗?”

  初宁谨慎,隐约察觉出他话里有话。

  他又靠近了些,目光灼热,“说话啊,嗯?”

  对视三秒。

  初宁抬起手,掌心贴上他的脸颊,然后推着脸,往右边拨,“你别看我。”

  迎璟就着她的温软掌心,又把脸给转了回来,“为什么不给看?你脸上又没有胡子。”

  初宁脑仁儿疼。

  她加重手劲,把他的脸又推向右边,“说了不准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迎璟用力转回脸,看她。

  初宁更用力地推,不许看。

  两人在拔河比赛。

  挨不过男生的力气,初宁索性直起腰板,直接双手按住他脑袋。

  “艹,你犯规!”迎璟脖子都快被她按断了,用力挣脱,反口咬住她的手。

  初宁疼得尖叫:“你咬我干吗!属狗的啊!”

  手背上一排牙印,她皮肤本来就白,一受力,红得特别明显。

  初宁捂着手,怒目相瞪。

  迎璟更愤怒地瞪回去:“这是对你的惩罚。不服气啊,不服气你咬回来啊。”

  初宁哭笑不得,“你惩罚我什么。”

  “你不相信我的真诚。”

  初宁脑仁儿更疼了,说了半天,又绕回了圆点。

  她叹了口气,“刚才的道理都白教了?”

  “你那套说辞早就过时了,连我妈都不说这些。”

  初宁不悦地眯起眼睛。

  迎璟视而不见,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

  “那你还说这么多废话?”

  “我不像你,我从不藏事儿,我也藏不住,是什么就是什么。”

  “……”初宁炸开的毛,也渐渐柔顺下来。她坐回原处,从跪坐又变成了盘腿儿。

  安安静静的,迎璟看她一眼,嘀咕道:“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就像你不喜欢我,所以你刚刚做出的一系列反应,都写明了‘不喜欢’这个态度。”

  初宁:“那不就得了。”

  “得不了,”迎璟理直气壮,“都是一个道理。怎么,只准你表达不喜欢,就不允许我表达喜欢?”

  初宁无语,觉得自己头疼得需要吃止痛片。

  迎璟却不再执念这个话题,还挺淡定地起了身,抓了抓半干的头发,打地铺睡觉了。

  初宁静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上的报表数字。

  气氛重归宁静。

  没多久,迎璟的声音:“你手还疼不疼?”

  初宁冷哼。

  “别哼了,不会疼的。我控制好力气,我才不会让你疼。”

  初宁转过头,“你又在胡说些什么?!”

  “我从不胡说,以后也不会让你疼。”迎璟侧卧在地上,背对着,他的肩胛骨像一座隆起的山丘,颈后的那根椎骨微微凸起,一条线笔直利落,很有力量感。

  他闭上眼睛,“我睡了,你也别熬夜。”

  伴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渐起,好像也预示着一晚的硝烟慢慢平息。

  初宁总结回顾了一番,最后心绪淡淡散开,就像是一个冷笑话,听过了,就忘了。

  她凝聚心神,重新投入工作。

  凌晨三点才忙完,这一觉睡到第二天稍晚。等她起床,迎璟已经走了。桌上还留了一张字条:

  “上午有课,我回学校了,锅里给你热着肉包子,你要吃早餐啊,不吃早餐是会破产的哦!”

  什么鬼。

  把纸条翻了翻,哟,背面还有一行字儿呢。

  “怕你手机没调静音,所以没给你发微信。怎么样,我是不是很体贴。”

  后头还画了一个大拇指。

  “幼稚。”

  她边评价边撩开窗帘,窗外,阳光万里,是个大晴天。

  这份愉悦心情持续没多久,在接到公司电话后戛然而止。

  电话里听了个大概,初宁心里一沉,拿起车钥匙,“好,我就来。”

  数月前,公司签订的那张VR眼镜订单的供货链出了纰漏。这事儿说来话长,当初跟徐有山签合同,就是看中他在供应市场上的门路。说白了,本质是个非常简单的合同,一个有渠道,一个提供资金,再按效益比例分成。

  “第一批报价单上,成本高得离谱,不管是零件还是技术资金,甚至运输费用,都比市场高五个点以上。”初宁一到公司,秘书就作汇报。

  “市场部第一时间提出了质疑,但对方拿出了全部的底单,价格一致,说是生产的工厂提升了报价。”

  初宁翻了几页,心里已然有数,皱眉问:“谁同意的?”

  “他们说,是您。”秘书为难开口。

  初宁面色难看,但细想一番,猛地怔住。

  秘书继续:“对方说,当时跟你沟通过这件事,就在您办公室。您说,生产工厂的选择,让他们全权负责。”

  初宁隐约记起,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徐有山在前期,沟通工作相当到位,芝麻豆子大的事儿都向初宁汇报,初宁本就忙碌,又见他们态度良好,很多事情也就松了口。相关事项在合同里也规定得模棱两可——

  “经甲乙双方同意,即可实施。”

  这个同意,太微妙了。

  “宁总,他们,他们……”秘书磕巴,似是很为难。

  “你说。”

  “他们把你当时在办公室说的话,给录了音。”

  初宁闭了闭眼,心里已经明白,上道了。

  这个徐有山太奸诈,战术清晰,先让她放松警惕,沟通汇报各方面都做得滴水不漏,然后切入重点,让她松了口,一句“全由你们负责”,彻底埋下了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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