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不能吟_青铜穗【完结】(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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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忽然传来戚子昂欢快的声音,并且还一下就蹿到她身旁。

  “没什么。”

  她走回来。

  前世里她遇见萧珩时乃是在明年,也就是皇帝给才回京的他册封王位的宫宴上。

  也就是说,在那之前他是不可能出现在京师的,那么为什么她刚才会遇见他?

  很显然他不认识戚家的人,也没有打算向别的人暴露身份。

  在这之前她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他要回京的消息,这么说来他是瞒着所有人进京的?

  他进京来做什么?

  “来了来了!烤鸭来了!”

  推门而入的戚子湛打断了她的思绪。

  屋里很快欢腾起来,压根没有人会想到戚缭缭刚才偶遇的人是她上辈子的丈夫……

  看完戏回到府里已是天擦黑。

  戚缭缭在庑廊下直接问迎出来的红缨:“子煜回来了么?”

  红缨道:“世子刚回来,在房里呢。”

  她便径直去了东跨院,直接敲开了戚子煜房门。

  “你最近听说朝中有什么关于皇子们的动向吗?”

  “皇子们?”戚子煜喝了口茶看她,“没有。怎么了?”

  戚缭缭便又问:“你知道三皇子吗?”

  戚子煜默了下:“徽州那个?”

  她点头。萧珩打小被送出京外,京中没有什么人见过他。“你有没有听说他要回京?”

  戚子煜觉得她问得可真奇怪,捧着茶碗踱回桌旁:“这三皇子据说得满了二十能回京,我记得他跟咱们几个同年的,得明年吧?”

  “不过王府倒是在筹建了,听说是在原先空置的王府上改建修缮。皇上是要把他留在京师的。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戚缭缭没说话。

  戚子煜交友广阔,既然他没有听到关于萧珩回来的消息,那就的确是他这趟回京没有惊动任何人了。

  那他回来干什么?只是好奇来玩玩?

  ……不,这些都还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既然能私下回京让她撞见,那岂非也就是说很可能也会让苏慎慈撞见?

  第168章 她的奢求

  苏慎慈遇见萧珩是明年六月。

  那会儿她及笄未久,作为大理寺卿府上正当婚龄的大小姐,她也拥有着进宫赴宴的资格。

  与邢小薇坐在凉亭里说话的时候,邢炙等一些世家子弟正好伴着他自亭子外经过。

  他驻了足,热情而无所拘束的他在一群行止端方的富贵公子堆里的确还算是比较扎眼的。

  邢炙唤了她们过去见礼,她远远地行了个万福,便就避开了。

  这一面如此而已。

  她以为极为寻常,不想,隔日邢炙生辰,他竟然也在邢家做客。

  随和且健谈的人总是很容易换取他人的好感。

  他不光是很快与邢炙他们几个打成一片,而且也博得了坊间众人的称赞。

  她已经忘了如何与他熟络起来的,只记得没多久,又是一场小范围的聚会,他挑了无人的场合他向她吐露了爱慕之情。

  他倾身在她脸畔,目光幽深,声音低哑,每个毛孔里仿佛都透着认真。

  她表面上严肃地抗拒,顶着羞红到极点的脸数落他,甚至是语无伦次到把他这个“登徒子”说成了“柳下惠”。

  他噗哧失笑,然后抱了她。

  他那么热情,仿佛在心里演练过无数回。

  她第一次那么近地贴近一个陌生男人,他的热情,他的直白,都让她为之动心。

  接而他请旨赐婚,而后顺利地三媒六聘,这使她一度认为这是因为老天爷体恤她,在她经历过那么些不公平之后,终于在姻缘上补偿了她。

  她觉得成亲生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婚后他说她体质弱,年纪小,孩子生早了于她身子不利。

  她真的就一心一意地调理身子。

  但后来他就让杜若兰进府来了。

  在那之前,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人品,又或者说是在感情上的随意。

  以她后来的阅历从头看过去,他在新婚夜里的表现是青涩的,不是有过经验的样子。

  而他作为皇子,可以明正言顺在婚前拥有通房,他也没有,所以也实在用不着在这方面装。

  她曾质疑他心意的时候,他也从未回避。

  他对她从始至终是温和的,甚至还可以说有些包容。

  这些都使他相信他在儿女情上的看法与她一致。

  在杜若兰出现之前那段时间,她觉得她的人生已经走向了完美。

  以至于突然出现个杜若兰,且还是以那副不堪的面貌突然闯到她房里,那一瞬间,她内心里是疯了的!

  她即便是不曾在人前失仪,可也还是不相信在她耳边说过让她只做他一个人的阿慈的萧珩,会是那样随便的人!

  她在后花园里找到正投食喂鱼的他,看到转过身来的他眼里有一闪即逝的冷色。

  “对不起啊,阿慈,都怪我一时没有忍住。”他平静而温柔地望着她,端着鱼食盘子,给出明显不走心的歉意。

  “你或许知道,男人嘛,哪里会禁得住送上门的诱惑?兰姐儿说她爱慕我很久了,我一时意乱情迷,然后就——”

  她哭着笑起来。

  手一抬,整个脸都是湿的。

  为什么哭?她不知道。

  仔细想想,觉得是不值。

  可是心里痛啊……

  你爱着一个人,把自己的心意当成世间最为珍贵的东西奉出去,可结果人家视而不见。

  最扎心的是什么?你珍视的,是他不在乎的。

  他要的根本不是你的心,只不过是床闱之间那点子愉悦。

  至于交心什么的,那对于他从小就不受礼教束缚的楚王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甚至子嗣于他来说都不重要……

  是没有人规定男欢女爱一定要走心啊!

  也没有人规定一时的心动就必须得坚守到最后啊!

  她没有再说什么。

  后来她看到他想吐,看到杜若兰就更想吐。

  杜若兰还想害她的命,她就把她弄死了。

  从那个时候起,她开始残忍起来的吧?

  反正他也没有恼她。

  “你最爱谁?”

  那年春天最后一个雪夜里,她一个人在水榭喝茶。

  他进来了,衣襟上还有落着不知哪里来的胭脂印,她扶着杯子这样问他。

  那天正是她与他成亲的第七年。

  也是他刚刚又纳了一位美妾的大喜日子。

  除她之外,他前后往王府里带过五个女人。

  每个都长得极美,环肥燕瘦,各有风姿。她想如果她是他,那她肯定是选不出来这个“最”字的。

  她如今也爱美色,有时候也会带着点恶毒的心理,在王府里肆无忌惮地盯着长得好的侍卫看。

  他也不介意,仿佛吃准了她不会给他戴绿帽。

  她甚至都不明白他这种信心是自哪里得来的?

  七年下来,她与他甚至有了另一种情谊,一种不再是夫妻,也不是仇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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