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不能吟_青铜穗【完结】(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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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缭缭愣了愣,趴上窗户往院门口一瞅,果然见着戚子煜身边两名护卫守在门口,跟木桩子似的。

  回想起昨夜里大殿上他那脸色,她也就不难猜出这是什么意思了。这也是个难招惹的主儿。

  她想了想,就又地退了回去,捻着子湛做的酥麻团子吃起来。

  燕湳一回院子就把戚缭缭想去见陈国公的事给燕棠说了。

  燕棠确实忙,陈国公虽被指证为奸细,但仍有些线索套不上,这就很可能正合了戚缭缭的猜测,奸细另有其人,而陈国公是被诬陷。

  下晌终于有了些空,对镜看看脸上肿已经消了,淤青的地方也散了许多,便就整整衣襟让魏真来寻她,打算跟她再好好聊聊。

  哪知道魏真刚到门口就遇到两座门神,仔细一看还正是戚子煜身边的,愣了会儿便就连忙又倒回去把情况给禀了。

  “这戚世子看起来不像是盏省油的灯啊王爷!”

  燕棠深以为然。正想着什么时候找戚子煜好好聊聊,燕湳就回来了。

  听他把话说完,他略为沉吟,就道:“你去跟她说,戌初我在中庭大松树下等她。”

  燕湳再把话跟戚缭缭一回,嘴里塞了麻圆的戚缭缭就颇有些怪他多事。

  但燕棠有金林卫的牌子,又是皇帝的宠臣,他出手确实省了所有工夫,显然也没有什么理由可拒绝。

  罢了。

  戌时一到,她便就去往中庭。自然,戚子煜的护卫也自觉跟在后头,瞪都瞪不走。

  中庭大松树下燕棠依旧衣袂飘飘,玉树临风,挑着他最完美的侧脸角度对着她来的这边,精致周整得像去赴宫宴。

  戚缭缭立在廊下张望了一会儿才走过去,粗放地唤了声:“王爷!”

  燕棠温声道:“缭缭。”

  后方护卫们噗地一声漏了气儿,捂着胸口猛咳嗽。

  戚缭缭静默。半刻后她泄气,转身道:“走吧。”

  燕棠无视护卫们,顺从地牵着她往庑廊下走。

  戚缭缭把手抽出来。

  身后护卫们望见他们,脸色目光都有些凌乱。

  围场行宫自成一片,所有人都住在这小小的宫城里,今夜里又隔外不同。

  前后共四道门皆有重兵把守,皇帝早下了圣旨,细作未曾找出来之前,任谁也不得踏出宫去。

  女眷们住在西路,燕棠与秦王以及萧珩都住在离正殿最近的东北角,而在勋贵们住东路中间,余下将领则在东南角。

  到了东路,再顺着庑廊寻到陈国公院子,就见门前立着好些个将士了。

  燕棠有令牌,畅通无阻。

  进门后他指着护卫跟金林卫将士道:“别让他们进来。”

  护卫们:“……”

  戚缭缭率先进内,屋里点着油灯,油灯下的陈国公已经被上了铁镣,威武如山的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屋中央太师椅上,身上虽依然披着锦绣,却有说不出的凄凉。

  见到他们忽然走进,他颓然的脸色刹那间又布满被惊到之后的威严。

  “国公爷受惊!我是泰康坊的戚缭缭,同行的还有镇北王,我们是特意来见国公爷的。”

  戚缭缭执了个晚辈礼。

  泰康一煞虽然“臭名昭著”,但想来总归跟奸细什么的扯不上关系,陈国公默了一默。

  看到她后方进来的燕棠,他面肌轻轻颤抖了两下,眼神也开始变得急切而复杂,仿佛总算看到个能说上话的人了,他唤了声:“随云?!”

  燕棠也端正地行了个礼,而后道:“由于羽箭被换一案尚有些许疑虑,前来见见国公爷。国公爷这一日可还好?”

  陈国公怆然:“有什么好不好的?自古忠臣多为奸臣害,老夫若能沉冤昭雪,便死也无憾!”

  “国公爷言重。”燕棠道,“圣上英明,倘若实属诬陷,定然会还国公爷清白。”

  陈国公冲着上方拱了拱手,拖出一长串镣铁声。而后吐了口气,看向他们:“你们想知道什么?”

  第232章 唯一疑点

  燕棠朝戚缭缭看过来。

  戚缭缭遂走近他,说道:“眼下证据对国公爷十分不利,我想请国公爷回忆回忆,这几日是否有可疑的人接近过您?”

  “或者说您也可能与谁给过什么梁子,有人暗地里想要报复您什么的?”

  奸细想要迷惑众人视线,寻找无辜者背锅,必然也得找个靠谱的人。不是随便逮着个人就陷害的,所以或许有迹可循。

  陈国公凝眉:“没有。接近过我的人都是此行一道来的。”

  “至于结过梁子的人,这层我自然也是想过的,定国将军贺汶,去年因着庄子田地的事曾与我对簿公堂,后来他输了官司,一直对我有些成见。”

  “此外就是参将吴怀勇,他的原配是我夫人的表妹。”

  “原配吴夫人死得不明不白,内子因在吴夫人死前听她说吴的爱妾曾枉想害她小产,因此疑心是这侍妾害了命,曾经带着人怒打上门,将素日与吴夫人不对付的侍妾给打残了。”

  “吴怀勇后来也怒而来国公府告状,老夫虽然致了歉,但那侍妾被打得再也没法下床,想来他内心里多半也还是恨我的。”

  “但是虽然恨我,要说他们是通敌叛国的奸细,我却还是不太相信。”

  “咱们这些能得到军功荣誉的,哪个不是替大殷江山洒过血汗的,怎么可能舍得去当叛徒?”

  戚缭缭叹气:“人心隔肚皮。”

  不过都这个时候了,这老爷子还能保持端正不曾借机把仇家拖下水,实在也算是磊落了。

  陈国公摇了摇头。

  燕棠想了下,说道:“这两位与国公爷的梁子看起来确实够份量诬陷。”

  “但是正因为太明显,反而减轻了他们的嫌疑,否则一旦证据不利他暴露起来会非常容易。”

  “通敌叛国可是要灭族的,何况再加上诬陷忠臣?没有人承担得起这后果。”

  比方说现在他甚至都可以请旨提审贺吴两位,一旦审出有疑,这就很明显了。

  他接着又道:“世伯不妨再想想,这几日身边可曾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发生?”

  他改了称呼。

  陈国公眉头紧锁,缓缓摇了摇头。片刻后说道:“如果一定要说有,那么便是前天夜里我去营署寻铜牌那件事。”

  “那铜牌是我屯营里的令牌,素来我一直拴在腰上,那日在营署议事出来它还在,但随着后来在火堆旁坐了坐,等我回房更衣时就发现它不见了,而拴牌的绳子断口齐整。”

  戚缭缭道:“您的意思是铜牌落在营署,且是有人故意拿走的?”

  “我的确是有这个怀疑。”陈国公说,“因为当天夜里皇上兴致极高,大伙久未参与这样的活动,对翌日的狩猎都抱着莫大斗志,高兴得来走动得也多。”

  “我喝了不少,来来去去的都不知道有谁,后来细想,竟都想不出来是哪个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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