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箭声噗噗地破空而来!
黄隽虽然不会武功,身上也还负了些伤,但是他是关外长大,骑术了得,这种生死关头,竟激出无穷潜力来,飞快到了戚缭缭他们身边,把马和弓驽交付之后,转身也抖抖瑟瑟地朝后方拉起了弓!
“黄先生好样的!”
接住了弓和马的程敏之高兴地大赞,接而又迅速上马回头应敌!
“缭缭带着安达上马!我们来掩护你!”
戚缭缭身上有软甲,身后敌人虽然厉害,但是有他们四个人掩护着,她带着安达上马没有什么危险。
只是再回山上那条路是绝对不行的了,那无异于送死。眼下只能先想办法逃离这个地方,然后再见机行事。
图真看着戚缭缭他们挟着安达驾马远去,随即带了扈从与安达的扈从一起前往。
安达虽然被劫,但他身为大将,不可能当真成为戚缭缭手下任凭宰割的鱼肉。
又且这还是在察罕境内,无论如何他还不能寻求赫古那边相帮。
但是他不可能放走了戚缭缭,用戚缭缭来威胁燕棠,在孟恩面前立下一功才是他的目的!
……过程自然是凶险的,鞑靼人虽然脑子不灵光,但身手很厉害,在打架两字上反应也是迅速的。
一路狂奔跑出不知多少里路,前面就是座小山脉,因着山上只有草而无树木,因此戚缭缭直接押着安达转移到了山顶。
拽着安达下了马,她立刻也找了石头架好弓掩护程敏之邢烁!
弓驽是鞑靼人自己的,一射下去四五枝箭破空而去,虽然不见得全中,多少能阻挡他们一阵。
两人飞速跃上山头,一抬手,当即把正在挣扎解缚的安达又系了个死紧!
“我们往南边走!”
戚缭缭一面拉弓阻射,一面快速下令。
往南走是库哈,只要能出了察罕,他们便离安全又近了一步!
扈从们步步紧逼,程敏之抽身瞭望南面,正要行动,却忽然驻足:“糟了!那边好像是赫古的营地!”
戚缭缭闻言起身,顺着方向看去,只见果然月光下几里路外的大片帐篷,隐隐约约连接成片,与他们先前来时的所见到的约是同个去处!
“怎么办?”邢烁抹着汗问。
戚缭缭凝眉望着那边,手臂逐渐也垂下来。
此地距离驻地只有搂里路之遥,再往前走,必然会被他们发觉。
看巴雅儿他们的马匹数和营帐,不会超过五百人,撑死八百人,但赫古这里,据说是两万人。
一旦落到他们手里,那么要么他们死,要么燕棠被挟制!
这两样都不是她所愿的!
“走不了就不走!阿烁去找些石头来做屏障!先负隅顽抗,我估摸着咱们援兵已经在路上了!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撑到他们到来!”
她咬咬牙转身,又与程敏之道:“你就地弄些草,扎几个假人出来,咱们也学学草船借箭,不然的话回头连防卫都没有办法了!”
两人立时分头行动。
倒在地下的安达听完她这番布署,凌厉目光下也逐渐显露出几分意外。
当日在会同馆时只觉得她刁钻过人,但这一路来却让他不能不刮目相看。
不说别的,首先她能在那种情况不慌不乱,然后脱身挟持他自救,再一路逃到这里,虽然也有运气的成份,但是到了这会儿她能立刻想出对策缓解窘境,已经相当不错了。
除去武功不行,她临危应变的本事几乎已能独挡一面!
第425章 想活命吗?
“你逃不掉的,即便是燕棠带兵来了,赫古手里的人也足够灭了你们。”他冷笑着,并不怎么着急的样子。
图真不敢惊动赫古,他却不同。
他没有任何顾忌!
戚缭缭架着弓阻挡下方攻势,一面扭转头冷冷地瞅了一眼他:“这个不劳你操心了,我就是死,怎么着也得拉上你和图真垫背!”
安达脸色冷下来。但转而他又目露惊容:“你怎么知道图真的名字?!……你会听鞑靼语?!”
方才他进去之后直接带走了她,黄隽根本没有机会告诉她图真的名字!
戚缭缭横眼冷笑:“现在才知道?!”
安达脸上开始有了些灰败,人家对他如指掌,他却连她的深浅都摸不到!
戚缭缭不再理会他。
山下图真已经带着人过来了,正在设法将他们包围。
这些皆在意料之中,但是细看之下她又觉有些奇怪。
因为图真带来的人在相隔三四里远的地方就忽然全部下了马,然后步行到了山下。
这段路十分平坦,他们本来就擅于马上作战,压根没有道理变成步兵!
再想想此地距离赫古驻扎地并不远,而他并不在赫古麾下将领之列,又加之他们掳走她乃是直接避开了赫古阵营,难不成他是不想惊动赫古?他不想让赫古知道?
她蓦地回头了眼安达,皱了下眉头,这么说来安达与图真挟持她,一个是为着旧时私怨,一个则是冲着当日兵败燕棠之手而来。
绕开赫古,自然是图真想独自揽下这功劳了!否则的话他在赫古的驻地掳人,赫古不得抢他的功?
正好程敏之已经火速回来了,正在问:“草弄来了,没绳子扎怎么办?!”
戚缭缭扫到安达身上,说道:“剥了他上衣撕成布条!”
程敏之被她这粗暴作风逗笑,随即拿匕首来割他的衣裳。
安达气到想爆炸!只可惜被绑得严严实实,也无可奈何。
一会儿邢烁也滚来了几块大石头,垒起来用以掩护,石头数量有限,但是安达身上的衣裳却可撕成许多布条,于是受了戚缭缭启发,开始割草扎草垛。
这季节正值草木繁盛时期,加之因为战争,附近牧民早就转移了,这片草原也就更加茂密繁盛。不一会儿就割出来好几堆。
戚缭缭拖起安达伏在石头上,然后以鞑靼话喊道:“你们的将军在这里,想让他死就快放马过来!”
安达怒吼:“不许过来!”
戚缭缭望着底下又后退了几步的黑压压人群笑起来。
然后一脚踏在他腰窝上,人却躲在他身后,说道:“图真是不是跟赫古有过结?!”
安达咬牙不语,只是扭头怒视。
但戚缭缭心里已有答案,也不在乎他听不听了。
她说道:“让图真只身过来!不然我就挑断你的脚筋!”
安达毫不怀疑她会这么做,他怒道:“图真过来!”
图零点投鼠忌器,不能强攻,但他已经并不着急了。
因为他已经想过,不管怎么说戚缭缭他们插翅都难逃了,安达的性命虽然要紧,可如果燕棠中计,那么燕棠一条命跟安达一条命比起来可值钱太多了!
而他就算救下了安达,回去也少不了被斥骂,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干脆舍弃安达立个功?
他帮着乌剌把殷军的主帅制服,无论如何贺楚都不会杀他!
不过眼下他还不着急让他死,因为燕棠还没来,杀早了也有可能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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