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唐温愣住。
许珩年吸了下鼻子,刻意避开她的目光,缓缓点头。
小护士有些纳闷地嘀咕起来:“看你这过敏还挺厉害的……”想了想又安慰性似的说,“没关系,回去涂点药膏就好了。”
缩在她怀里的小家伙不老实,拽着她的领子玩得不亦乐乎,她一看,连忙跟两人暂别,抱着小幼猫匆匆往房间里走去。
空荡荡的大厅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夜色已深,走廊显得格外清寂孤凉,墙面上的挂钟“吧嗒吧嗒”地响着。
许珩年将地上的纸杯捡起来,顺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又重新拿了一个新的纸杯,接满水,递给唐温。
她愣愣地接过,唇瓣微微颤抖,漆黑的眸子里逐渐亮起着晶莹的光。
“痒不痒啊……”她小心翼翼地开口,耳热地抬起头来,语气里带了三分哭腔。
“没事。”
他轻轻地说,抬眼看去,发现她微红着鼻尖,小脸紧皱,一副随时都会哭出来的表情,不由心头一紧,伸出手去拽她。
“早知道我就不养了,”她越想越难过,眨了几下眼,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咬着唇喃喃地说,“谁都照顾不好。”
她有点气自己,没有顾及到许珩年,也害得月半生病送医院。
积攒已久愧疚像洪水决堤般爆发了出来……
许珩年最见不得她哭,看到这番情景,不禁手忙脚乱起来:“不是……这不是你的错。”他口齿不清地解释着,有些紧张无措。
凉风从窗口倾灌进来,吹进他的脖颈。
他紧蹙着眉头看着她眼睫上轻颤的泪珠,翳了翳唇,抬起手来,将温热的掌心落在她的脑袋上,安慰性地揉了两下。
她的发丝温软细滑的,像是毛茸茸的兔毛,贴在掌心里挠的他心痒痒。
面红耳赤的。
唐温一怔,略微红肿的眼睛泪汪汪地看着他,唇角干涸。
“别哭了。”
他干净的嗓音格外温和,像三月扑面的春风,轻柔地拂进心底。
片刻,唐温觉得许珩年的眼睛宛若蜿蜒的银河, 连夜空满布的星光都黯然失色。
她像患了失语症般虚握着手指,心口隐隐发烫。
第7章 小尾巴七点甜
月色如轻纱般铺满街道,路灯的光线洒在石阶上,渐渐模糊成半透明状。
许父披着夜色赶回家中,叨唠着公司的琐事,刚落座,唐温便懂事地将汤碗放在他面前。
许老爷子见她见状,轻笑一声,停下筷子问她:“温温今天开学,怎么样啊?”
她坐到座位上拾起筷子,笑意盈盈地回答道:“班主任姓尹,是个教数学的女老师,脾气看上去挺好的。”
她有些口渴,舔了下嘴唇,捧起面前的汤碗喝了一口。汤是刚盛的,碗面上还氤氲着热气,火辣辣的热量烫的她舌尖发麻,皱着脸了倒吸一口冷气。
许珩年轻瞥了她一眼,蹙起眉来,忙将自己面前吹凉的汤碗推到她面前,把热的那碗端了过来。
唐温眨眨眼,捧起碗来将汤“咕咚咕咚”全都喝下了肚,开心地摇头晃脑,还打了一个轻嗝。
许母笑了笑,适时地插话进来:“那你跟珩年的班级离得远不远?”
“啊?”
这个问题倒是把她问倒了,她虽然知道所在的教学楼也有一部分高二的学生,但远不远她还不清楚,她在学校还没来得及见许珩年。
只见许珩年慢条斯理地夹起青菜,清了清嗓子:“不远,就在他们楼上。”
“哎?”她好奇地侧过头去。
她惊奇地并不是楼层相邻的短距离,而是他竟然知道她的班级,甚至班级的具体位置,要知道她从来没有提起过她在一班的事情。
许珩年夹起一棵青菜来,目光不疾不徐地落在她身上,那眼神仿佛是在说:调查这点事对我来说岂不是轻而易举……
唐温:“……”
她傻乐了两下,低头扒拉米饭去了。
——
试穿军装的时候,唐温终于明白了许珩年在车上所说的“太长”是什么意思。
外套的袖子太长了,她的手又小,袖口大到将整个拳头包裹在内,甩两下,特别像唱戏的。
她光着脚丫站在床上,踩着太空被,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袖子玩,想着期待已久的军训。
正出神着,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她连忙胡乱理了两把头发,清清嗓子:“请进。”
许珩年端着一只水晶碗走进来,里面装着削好的西瓜和苹果,边打量她边将碗搁在她的桌角:“妈让我给你的。”
“帮我谢谢阿姨!”她笑起来,在软床上蹦蹦跳跳的。
他倚在书桌前,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她稍长的袖口,挑眉轻笑了一下:“尺寸没报对?”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她立马委屈地皱起眉头,嘀咕着说:“这是最小号了。”
她以为会合适的。
许珩年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一些,信步上前,轻捞过她不安分的手,在她不解的眼神中,认真地将过长的袖口翻折上去。
他的动作很慢,修长的手指按压在粗糙的布料上,骨节白皙均匀,手背上的青筋弯曲起迷人的线条感。
小姑娘瞪大眼睛看着他,嘴角的弧度抑制不住,在脸蛋上挤出两个甜甜的梨涡。
“明天记得带水。”整理完一只袖子,他又捞起另一只,还不忘提醒她。
“哦对,”她拍了拍脑门,“你的水杯还在我这儿呢。”
“明天拿给琴姨就好了。”
唐温点点头。她站在床上,比许珩年高了整整一头,难得能够垂着眉看他。
他的耳廓很软,耳轮分明,在白炽灯光清透到仿佛能看见流通的血管。耳垂厚而饱满,细细打量,还有一层短而软的绒毛。
看上去手感不错。
唐温的脑海中突然蹦跳出这样的想法,歪着头眨眨眼睛,毫无预兆的伸出手去,用温热的指尖轻轻捏住了那只耳垂。
许珩年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那只手娇小柔软,贴近腮骨的掌心带着几分热意,肥大的袖口随着她指尖的动作无意地摩擦着他的脖颈,惹得他耳根迅速蹿红,滚烫一片。
“哇,年年,你的耳垂真软。”
她心情好的时候就喜欢这样喊他,眼神清亮,眉梢都染着甜浄的笑意。
许珩年的喉咙不由自主的一滚,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他垂着眉清了清嗓子,像哄着她似的“嗯”了一声,声音沉如闷雷。
说完之后也没有要躲的意思,身子朝向她微侧了半分,就这么任由她拉扯。
小姑娘没注意他不自然的表情,玩了一会儿就松开了手,又瞅着他耳骨的轮廓看了一会儿,自顾自地说:“听说长成这样的耳朵有福气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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