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敬波眉头紧蹙,“你是说她被下药了?”
“这啥药啊,听都没听说过,能不能来个专业的介绍?”小王年纪尚浅,很多没见识过,在旁边听得很懵逼。
“这玩意儿无色无味,一般人吃了以后起效时间得有20分钟,持续时间四小时起。食用后人根本就是处于昏厥状态。”林锦直接解释。
刘敬波越来越疑惑了,“对,我有个很奇怪的地方就是这里,你说自杀就自杀呗,割腕前化好妆,还吃个稀奇古怪的药,想想都怪渗人的。”
林锦摇头,“不排除死者求生欲望太低,又害怕自己反悔,割腕前服用减轻痛苦。”
但化妆又是为哪般。
上路也要走得体面一些吗?
这次案件他们有些头痛,助理发现明赫琪自杀以后,第一时间先拨打的是120,等医生赶来才报警,之后明赫琪当场抢救无效死亡。
随后不知道怎么,消息传得太快,记者和路人都围堵进去看热闹。第一现场被破坏得干干净净,能留给他们侦查的细节很少。
明星在酒店身亡引起的关注非常迅速,各个媒体都在等警方这边的消息。
林锦站起身揉揉额角,靠在会议桌旁,声音沉沉,“按照许队和老秦那边初步的鉴定,死者死亡时间大概是上午十一点左右。但是按照氯硝西泮在血液里的浓度分析看,正常情况下服药时间应该比死亡时间提前一个小时到两个时,也就是说,死者是在药效发作后才割腕。”
“但这不是矛盾了吗...”小王翻看案发现场留下的照片,“不知道是不是现场太混乱,我们去的时候排查了几遍,都没有发现明赫琪割腕自杀的工具。”
明赫琪割腕的方式是顺着动脉割,这种情况,只有抱着必死的决心才会这么干。
身上没有明显挣扎的痕迹。手腕被锋利的尖锐物品割破了皮下组织八毫米到一点五厘米深,流血速度很快。被人发现之前就已经死亡。
林锦继续沉吟,“根据酒店提供的记录,明赫琪死亡当天房间门口出现过三个人。”
“一个是送外卖的,没有进入房间,这个暂时排除。”
“一个是带着口罩黑色鸭舌帽的年轻男人,经过调查应该是何录。不过按照他的口供,他只是出发去乌江录节目之前探望一下女友,并且说当时明赫琪情绪较为稳定。”
“还有一个是负责照顾明赫琪生活的助理,案发的时间段她刚好出门替死者买东西。”
“三个人的口供基本一致,和酒店监控也基本能对上。”
小王挠挠脑袋,“那就是说,明赫琪是自杀?”
林锦摇摇头,“没这么简单。”
“.......”
讨论了一上午也没有什么特别实质性的进展。解开一系列谜团之前,快速下定断也不可能。
但这个案子解决迫在眉睫,不能耽搁太久。
到中午吃饭的时间,小王收好一大堆案卷,揉着发酸的肩起身。
身边的人一个个经过,小王快步跟在刘敬波身后,神神秘秘小声问,“刘队,问您个事啊?”
刘敬波看他一眼,“什么事。”
“就那个诶,最近我上网,好多没谱的事在瞎传,看着我都急得慌。就付雪梨,那个明星,你知道吧,唉被骂的特别惨。然后呢我就突然想到,她好像还是许队旧相识呢。”
刘敬波听得不耐烦,打断,“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王嘿嘿一笑,“听说汉街那儿的洗浴中心和娱乐中心聚众吸毒的案件又发生了好几起,许队他最近应该很忙吧,怎么有心思专门来管这件事?”
虽说许星纯是公安系统的法医,但首先的身份是一名缉毒警察。他最近两年表现很突出,在基层锻炼的几年里,破获的毒品案件有上百件。去年才在体制内被调来申城,听说是上头的安排,他们也不太清楚,总之知道许星纯平时特别忙,人影子都见不着。除了法医工作,相当多的时候还要承担与缉毒相关的警察工作。
“所以呢?”刘敬波问。
小王一脸八卦加梦幻的表情,“所以我想问您啊!许队和那个付雪梨,他们是不是真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关系?上次您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我在许队的临时休息室里,看到付雪梨了!当时我就震惊了,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所以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其实许队是大明星的地下男友您觉得有没有可能?!”
“.........”
“就也挺不好意思的,我有个特别喜欢的偶像,好多年了。我就想说能不能拜托一下许队,帮我要个签名什么的,嘿嘿。”
刘敬波像在看傻逼一样,猛地抽了他脑袋一下,“小王,我说你一年到头正经案子破不了几个,原来心思全放在这上面了?”
“唉哟唉哟别打,有话好好说!”小王抱着脑袋嘀咕,“我不就关心关心许队吗。”
-
付雪梨做了个梦。
在梦里她和一群朋友去吃饭,其他人先上楼,只有她一个人坐电梯上去,进去后操控板上全是年份。
没来得及收手按到了10年前,电梯门打开,她走出去,教室里正在上课。
朗朗的读书声里,许星纯穿着干净的校服,站在讲台上抄板书。
大家齐刷刷盯过来。
付雪梨顿时很惊慌,想回电梯里,一转身反应过来教学楼没电梯,刚才的地方变成了走廊。
她是被吓醒的。
茫然地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喘气。
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在做梦。
又花了几分钟,渐渐找回思绪。刚刚她在浴室...
在浴室被许星纯拦腰抱起来。
然后...
然后...
然后被抱去厨房,许星纯说要她死。
然后就记不起来了操。
付雪梨眼皮沉重,勉力撑起身子,掀开身上的被子下床。打着赤脚,拉开卧室的门。
突然有闻到空气里有股淡淡的,类似食物的香气。
她走过去,看到餐厅的桌上摆着一碗粥。已经没有热气了,不知道放了多久。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捣腾出来的。
付雪梨拉开椅子坐下,往嘴里送了一勺,然后慢慢咽进去。
一口接着一口,虽然很难吃,但她又吃完了。
而且心里百感交集。
在沙发上摸出手机,开机。胡思乱想了一会,她下决心拨出许星纯的号码。
“嘟...嘟...嘟...”
耳边突然隐隐约约有铃声响起,不远不近,辨不清具体方位,大概是在阳台的方向。
许星纯没走?
付雪梨内心深处松了口气。她跟着声音走,犹犹豫豫,拉开露台的门。
在她的注视中,许星纯按下手机,终止通话。他穿着单薄的衬衫,阳台的风很大。
付雪梨停住脚步。
久违地,心虚又心悸。
“那个...”她迟疑了一瞬,然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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