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杰只道:“那就好,那就好!呃,你还没说呢,周家人啥态度,总不会因为英娘生了个闺女,就给她脸色看吧?”
“哪儿能啊!你也不想想,英娘的婆婆是个多么老实和善的人,要不然,能特意派人来接我去瞧闺女吗?我瞧着,亲家公和亲家母,是极欢喜的,就连亲家老太太,都赞不绝口,还说咱们英娘身子好,适合生养。虎子就更别提了,稀罕他闺女那劲儿,你是没瞧见,眼热着呢!”
范杰越听越放心,脸上的笑容也不断的扩大。
“不错。”这证明他没有走眼,当初的眼光还是很靠谱的。
彭氏心情也不错,道:“英娘这孩子,命好。有多少待字闺中的娇娇女,嫁人以后吃尽苦头的?”岁月的磨砺,让人心志成熟,磨去稚嫩。
“行了,闺女好我就放心了,准备准备,等洗三的时候,好好热闹热闹。”
彭氏点头,“老爷说得是。”
到了周家长房嫡出孙女洗三这一天,周家格外热闹。
周佳瑶早早的备了礼,带着杜嬷嬷,红衣,段氏并桃儿几人,回了周家。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云如娇竟然也让人准备了一份礼,托她一并带过来。
如今云府是云如娇在掌家,她这么做本是无可厚非之事。但是有冯氏掌家种种在前,倒显得她格外的明白事理了。
周佳瑶没有拒绝,左右周,云两家是姻亲,这份礼他们也该出。
周家宾客如云,女眷们都被请到了内宅,男宾们在前院说着家国大事。
花厅那边十分热闹,远远的就能听到说话声。
周佳瑶进去时,被厅里的阵仗吓了一跳。
屋里坐了二十多位女眷,有的看着面熟,有的则是根本不认识的。其中有几名上了年纪的妇人,始终坐在宋氏下首的几个位置,周佳瑶猜她们应该是宋氏的旧识。
还有几名穿戴不俗的夫人,都是跟周佳瑶打过照面的,另外还有几名梳着妇人发髻的少妇,看着眼生,周佳瑶猜她们应该是与范英娘交好的。
与此同时,厅内还有几名十六七岁的姑娘,个个娇艳玉滴,容貌不俗。她们见周佳瑶来了,都偷偷的打量着她,十分好奇的样子。
周佳瑶将一切看在眼里,她不动声色的走上前,给宋氏行礼,“见过祖母。”
人逢喜事精神爽,宋氏今天瞧着,特别的精神。
她穿了一件墨绿色绣金菊图的茧绸敞袖上衣,一头略显灰白的头发梳成了一个低低的发髻,插了一枝水头极足的福禄寿纹的翡翠簪子。配了一条颜色极好的大地红色的抹额。
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四世同堂的福气,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虽说范英娘生的只是一个闺女,但是这可是周家孙子辈的第一个孩子!大户人家的女儿,一样是娇贵的,哪里有不欢喜的道理。
见了周佳瑶,宋氏的笑容便又深了几分。
“好孩子快起来。”
周佳瑶起身后,又给林氏和周婉琼行礼。
林氏含笑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中满是感慨。
当年她生闺女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一转眼,自己都是做祖母的人了。
周佳瑶刚刚落座,就听有人道:“这位便是大房的姑奶奶,云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一位穿着耦合色衣裙,戴着赤金步摇的少妇问道。
周佳瑶转头去瞧她,只见这位少妇大约二十岁上下的年纪,相貌只是中人之姿,打扮得却很是招摇。她梳了一个杜丹发式,头上戴了两只沉甸甸的赤金步摇,脖子上还挂着一串珍珠项链,手腕上两个金镯子又大又俗气,手指上,少说戴了三四个戒指,有金的,镶各色宝石的,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似的。
这人是谁啊?
周婉琼笑着道:“瑶瑶,这是你二婶娘家的亲戚。”
江氏?
二房的人居然来了?人呢?
周佳瑶浅笑,“原来是二婶的娘家人。”怪不得这般打扮,想来跟江氏的性情差不多。
果然,那少妇的脸色不大好,一副酸溜溜的样子,但却没有再说什么。
她一介小小的商人之妇,哪敢跟未来的国公夫人叫板?再者,她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现在就撕破脸皮,也不大好。
周佳瑶目光微闪,不由得问道:“二婶呢!好久没有见到那她了,怎么样,也该请个安才是。”
周婉琼道:“方才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了身上,你三婶陪着她去更衣了。”
原来程氏也来了。
长房的孙女洗三,二房,三房前来祝贺,倒也说得过去。
说曹操,曹操就到。
江氏和程氏相携而来,周佳瑶是晚辈,少不得要起身行礼。
数月不见,江氏老得厉害,头发居然花白了许多,而且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一些。
程氏倒是比以前年轻了不少,想必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儿。
“二婶,三婶。”周佳瑶起身,跟两个人打了声招呼。
如今周家虽已分家,但改变不了他们都姓周的事实,再怎么样,她们也是长辈,该有的礼数也该有的。
江氏出乎意料的没有给她脸色看,脸上竟然还带了几分笑意,“瑶瑶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呃?
这是什么画风?不对劲啊!
江氏不是一直把她闺女的事情赖到自己身上吗?如今竟也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有问题。
再看屋里的莺莺燕燕,她似乎就明白了。
她还有两个优秀的哥哥没有成亲,想必这些人都是奔着这个来的。
那个二婶家的亲戚,似乎带了两个未出阁的妹妹来。
真是不自量力。
紧接着,周婉琼又给周佳瑶引见了几位夫人。
坐在宋氏下首的那几位老夫人,都是宋氏年轻时的手帕交。论起出身来,也都是名门闺秀,年纪大了,也逐渐过起了清静的生活,这会儿出山,怕也是报着几分不单纯的目的。
多事之秋,人的心思可就不好思量了。
果然,不消片刻,就有老夫人打听起世子的行程来。
“世子奉旨剿匪立了大功,如今又去了代县替天子巡视边防,想必离高升之日不远了。”
周佳瑶连忙做出惶恐状,“我一个妇道人家,可不懂这些,况且世子并没有写家书回来。”
那夫人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很快便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
周佳瑶端起茶来喝了一口,道:“几位夫人都是我祖母的手帕交?”
手帕交什么的,最虚伪了。
其中一个年纪较轻的夫人道:“是啊,当年我们都是世子夫人这般年纪,还一起办过诗社,说起来,就像是昨天的事情似的。”
若真是姐妹情深,为何宋氏当年重病人,无人对她施以援手呢?
周佳瑶朝宋氏看过去,果然看到她脸上挂着几分漫不经心之色,显然并不认同这位夫人的话。
“祖母,这事儿您可从来没跟孙女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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