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瑶也脱去皮袄厚袍,换上了比夹棉还要薄一些的春装。
她把外衫脱掉,钻进了薄被之中,闭着眼睛打哈欠,一副很困倦的样子。
段氏轻手轻脚的放下纱帐,出了卧室,到外间打络子打发时间。
这时,周佳瑶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自打过了最要紧的前三个月,她容易困倦的症状就好了多了。虽然她现在依然很贪吃,在是睡眠方面,基本上恢复了正常。
她毕竟是一枚孕妇嘛,比正常人多睡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辽人已经出手了,他要挑拨大宋和蒙古的关系,分明就是别有用心。他们到底是想和谈破裂呢,还是有别的打算?
那个什么闫忽德,又是怎么死的?
听说四译管把守森严,除了京机营的人以外,还调了几队进军来防护他们的安全。而且使者们也都有护卫队跟着啊,听说里面还有不少高手。
按道理来说,这么严密的防守,就是想飞进去一只苍蝇也难啊!可那个闫忽德,到底是被谁杀的呢。
“会不会是凶手就藏在四译馆啊!也许就是辽国使者中某一个人干的。”周佳瑶低喃了几句,合眼睡去。
到了掌灯时分,云霆霄披着夜色而回。
周佳瑶正在布置晚饭,见他进了屋,连忙道:“回来的早不如回来的巧,正好吃饭。”
云霆霄阔步朝她走去,丫头婆子们连忙行礼,垂着头退了出去。
“今天有没有不舒服?中午休息了没有?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自打周佳瑶怀孕被确定以后,云霆霄变啰嗦了不少,一天像个老妈子似的。
“没有不舒服,吃的好,睡的香。你赶紧换身衣裳去,准备吃饭。”
云霆霄轻轻搂了她一下,转身进了净室。
当兵的,洗漱都快。
云霆霄年少时就在军中跟大头兵一起吃睡,也学得了他们那般做派。
没一会儿,他就换了身衣裳,走了出来。
“饿了就先吃,不用等我。”
“也用不了多少工夫,我喜欢你陪我一起吃。”
云霆霄坐下后,看了看桌子上子上的菜。
有荤有素,有鱼有蛋,还有野味。
嗯,营养跟得上就行。
“太医开的补药,有没有继续喝?”云霆霄亲手给周佳瑶盛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道:“你别嫌难喝不肯吃,那都是对你身体好的。”
周佳瑶小口喝汤,点头如捣蒜,“放心,喝着呢!”
她咬了一口煎得两面金黄的萝卜饼,那种软软蓬松的口感,让她幸福得眯起了眼睛。
“真搞不懂你的那些歪理。”云霆霄见她吃得高兴,也不由自主的翘起了嘴角。
周佳瑶怀孕以后,只吃鱼,别的海鲜都不碰。过于滋补的东西她也不吃,反而多吃一些简单的东西。
仙府小筑里的水果,她没少祸害,还有嫩嫩的小菜,也是她的最爱。
云霆霄不太明白这样子对孩子有什么好处,可是周佳瑶却说,海鲜和辣得不能多吃,吃的太补也不好生产。
这可都是经验之谈,前世她有一个下属生孩子,孩子生下来以后,就长了很多湿疹,而且脾胃也不好。后来大夫说,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孕妇没有忌口,吃东西无所顾忌,这才导致了婴儿出生后,身体不如别的宝宝健康。
“太医也说了,要清淡一些,你担心什么?”
云霆霄给她挟菜,“我不提心,你喜欢吃就好!等这一段时间的事情忙完了,我们回尚书府一趟吧,也报个喜。”
周佳瑶怀孕这事儿,到现在她们还不知道呢!
周佳瑶点了点头,“听你的。”
这时,青风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爷,四译馆那边抓到凶手了!”
云霆霄眼中精光一闪,“这个葛公公,还真有两下子。”说完便起身道:“你吃着,我去瞧瞧。”
周佳瑶点头,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送他到门口,“一定小心些。”
“嗯,起风了,你快回去。”他又对廊下的红衣道:“保护好夫人!”接着便大步朝外面走去。
周佳瑶也没有再吃下去的心思了,干脆洗漱,准备睡觉。
奇怪的是,每天她倒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可是今天却怎么也困,辗转反侧好几次,一点睡意也没有。
听世子这话的意思,是陆歌把人抓住了?
对,上次在宫里,他杀人时格外镇定,看样子也是个会武的。
应该是后来学的才是。
也不知道凶手是什么人。
这下子,事情好像更复杂了。
与此同时,一场阴谋也在悄然拉开序幕。
四译馆内,一楼大厅。
一张担架上,躺着一个人。
确切的说,躺着一具死尸。
这个人刚死不久,他就藏在辽人的使者队伍里面。蒙古人闫忽德,就是他杀的。
只是,辽国使者不承认他是辽人,非说他是混水挥鱼浑进来的宋氏。
现在事情又僵持住了。
这个人到底是宋人,还是辽人,无从分辨。
人已经死了,尸体上又没有其他线索,谁知道他到底是辽人还是宋人。
云霆霄没有办法,只好跟周翼虎嘀咕了几句,最后,两人把事情递到了四王爷那里。
四王爷早就等在那里了!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葛公公把人捉到的。”
原来当天晚上,闫忽德喝了一些酒,有些微醺的症状,但是人还没有醉。
大概是心情好吧,他还特意叫了宫娥来跳舞,兴致颇好。其间闫忽德又喝了一些酒,渐渐感到有些头痛,就把那些宫娥都打发掉了。
近身侍候他的两随从,亲眼见他睡下了,才离开的。
门外有守外,外人根本进不去。
却不知有一个宫娥根本没有走,而是趁着其他宫蛾都离开,门口有些骚动的时候,躲了起来。
等人都离开以后,那个男扮女装的宫娥趁闫忽德酒醉之时,用长针灌于头顶,将他杀死。
所以仵作验尸的时候,没有发现闫忽德身上有伤口。而且仵作也没有发现闫忽德的指甲,口唇有发黑的迹象,才会否定他是被下~毒~杀害的。
葛公公在那人的发髻之中,用磁铁吸出一根三寸余长左右的长针,这才把他的死困给找了出来。
“那凶手又是怎么被找到的?他杀了闫忽德以后,又是怎么离开的呢?”
这两点并不矛盾。
“那凶手根本没走,而是早有准备的换了一身衣裳,等第二天有人发现闫忽德已死的消息时,趁乱离开。”
四王爷梁奕眼皮微闪,一群蠢货!
“他倒是聪明,葛路是怎么找到他的。”
“葛路把所有口供看了一遍,又按着供词逐一核实,排查。发现有一个宫娥的形迹很是可疑。她在不该出现在的地方出现了两次,而且,在闫忽德遇刺前,并没有人看到她与其他宫娥一起回来。其他宫娥都能说出自己前面的人,或者身边的人是谁,唯独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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