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姐好不容易盼来了个替罪羊,哪里肯替她求情。
那丫头也看明白了,知道自己喊破喉咙也没有用,当下绝望的闭起眼睛,紧咬双唇,哼也不哼一声了。
陈氏也不知道自己抽了那丫头多少下,只知道自己力竭了,身上也都是汗,这才住手。
到最后,那丫头摇摇欲坠,连个声响都没发出来,就晕了过去。
陈小姐吓得脸都白了。
陈夫人这才喊了人来,让人将那丫头绑了,扔进柴房里,还吩咐人说:“明天早上她若没死,便喊人牙子来,将人发卖掉。人若是死了,便拿草席卷了,扔到乱葬岗去。”
那丫头一直迷迷糊糊的,听了这话后,才算彻底昏死过去。
陈家小姐跪行到陈夫人面前,嘤嘤道:“娘亲,我再也不敢了!女儿是被猪油蒙了心,被身边的丫头蛊惑了!女儿向您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
陈夫人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陈小姐哭得伤心欲绝,“娘,我错了,我的亲事,您和爹作主,明个儿我就嫁了,还不成吗?”
陈夫人这才满意了,亲手扶起陈鸳,跟她说起这事儿的厉害关系来。
且说到了后半夜,柴房里的丫头发起热来,迷迷糊糊的说起了胡话,显然就要不行了。
下人们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主子,更不敢为了一个罪奴去请大夫,就这么一直拖着!
天快亮时,那丫头烧得像是要燃起来似的,嘴里都起了血泡。
两个经验老道的婆子看了,直摇头,估计是不成了。
因为先前陈夫人有话,说是天亮时人要是不成了,便用草席卷了,将人扔到乱葬岗去。
于是有人便来办了这件事。
周佳瑶刚睡醒,就听外边有动静。
“谁啊,进来吧!”怕是丫头们有什么事情要禀,又怕扰了她的清梦,不敢进来呢!
红衣从穿堂走了进来,隔着帐子跟她低声说话。
周佳瑶眸子微暗,只道:“救人一命,功德无量。你把人救下来,找大夫给她治,活与不活,都是她的命!”
红衣领命去了。
周佳瑶叹了一声,这人命,居然这般轻贱不成?一个丫头,又不能做主子的主,她有何错?难道代人受过居然要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杏儿轻手轻脚进来,道:“小姐,喝水吗?”
周佳瑶轻轻嗯了一声。
杏儿这才走了过来,麻利的将帐子挽起,然后给周佳瑶倒了一杯水过来。
周佳瑶喝了水,起身更衣,洗漱,去了荣寿堂。
宋氏已经念完一遍阿弥陀佛经了。
“今天可是有些迟了!”宋氏笑眯眯的对自己的最喜欢的孙女说道,语气里全然是宠爱之意。
周佳瑶只道:“大概昨天太累了吧!”生日宴什么的,真心是个体力活,陪那些心思各异的夫人,小姐们说话,更是累脑子。
一整天陪下来,她是身心俱疲!
“年轻啊,等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是想睡也睡不着了。”
周佳瑶笑着应是,又问:“娘呢?没过来吗?”
林氏算得上是位很用心,很孝敬长辈的媳妇,没事的情况,天天到宋氏房里晨昏定醒,做得很到位。
其实,这也是一种变相的悲哀啊!
宋氏只道:“你娘来过了,大概也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没有睡好吧,我瞧着她眼底有青色,便让她回去歇着了。”
宋氏真的算得上是位比较开明的婆婆,她对林氏的关系,也是很有诚意的。至少在别人看来,林氏配不上周瑾,可是宋氏对林氏呢,却是十分感激的。
“祖母可用过早饭了?要不孙女陪着您再用点?”
宋氏笑呵呵的道:“我吃过了!”随即转头对王嬷嬷道:“这馋丫头哪里是孝顺我?分明是惦记我这里的好吃食!”
一句玩笑话罢了。
周佳瑶就笑了起来。
王嬷嬷则是连忙安排她的早饭。
她这里刚吃了三吃馄饨,那边李嫂就慌张的过来道:“老夫人,小姐,刚才太太晕了过去!”
周佳瑶一惊,手里的勺子直接掉到了馄饨碗里,她连忙起身道:“怎么回事,可请大夫了?”
“已经派人去请了!”李嫂只道:“本来好好的,可是夫人突然说是胸口有些憋闷,睡不着了要起来,人刚坐起来,就晕了过去。”
周佳瑶连忙对宋氏道:“祖母,您别急,孙女先去瞧瞧。”她估计林氏可能是昨天生了一顿闷气,又没睡好,今天起急了,所以才晕了过去,不应该是什么大事。
宋氏点了点头,又派王嬷嬷去东跨院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多时,大夫匆匆进府了,先前派去喊周瑾的小厮也把周瑾带了回来。
王嬷嬷满面春风的进了荣寿堂,跟宋氏道喜:“恭喜老夫人啊!大太太是有喜了!”
大夫刚刚诊断出,林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宋氏听了,顿时喜上眉梢,大声道:“快,扶我过去瞧瞧。”这世人,就没有不希望人丁兴旺的。
不到半个时辰,林氏有了身孕之事,在周府上下传遍了。
二房的人听说了以后,眼珠子都要嫉妒红了!
林氏是属猪的吗?那么能生!!!
第五百四十一章
在古人眼中,多子多孙是难得的福气。
上至皇族贵胄,下至平民百姓,就没有不喜欢“人丁兴旺”这四个字的!好像只要子孙多,日子过得才会有滋味儿一样!
林氏怀孕这事儿,可把二房,三房人刺激得够呛!
特别是江氏,听完之后眼珠子都红了。
林氏是属猪的吗?那么能生!!!生了五个儿子一个闺女了,还不满足,还生!
大房现在风头正劲,已经把他们二房,三房打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林氏这一胎,不管生男生女,于他们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于二房,三房等人,却无异于火上浇油。
江氏急得团团转,心也静不下来,干脆差人将上衙的二爷喊了回来,说是有要事相商。
周玑的职位,是个闲缺,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工作可做,平时也就是抄抄契约,公文之类的。工作清闲,俸禄也不算低,相当于后世在机关混日子,没事喝茶水,看报纸的工作。
这样的工作虽然油水少,但是胜在安稳,不用担什么责任。对于像周玑这种没有什么真本事的人来说,是最合适不过的。
周玑听到江氏找他,脸上不由得浮现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来。此时的江氏在周玑眼中,就等同于一个麻烦,特别是她的行事作风,让周玑很头痛。他清楚的知道,江氏在女眷圈里,风评很差,大家都不怎么愿意跟她来往。一想到这些,周玑就忍不住厌烦起来。
最初成亲的那两年,他跟江氏也过了两年郎情妾意的小日子,自从那个傻子生下来,周玑对江氏的感情也就越来越淡。
爱情是经不住悲苦生活磨砺的,周玑觉得那个傻子是他一生的污点,却没有想过,那傻子是他的血脉。他把一切都怪到了江氏的头上,却忘了孩子是夫妻二人共同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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