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线平和,没有任何起伏,但因子却委屈得哆嗦,指着唐笙:“父亲大人,她,她……”
任辉打断她:“要不你是先无礼,唐小姐也不会出手,就当买个教训你,以后别再这样了,唐小姐是我们的贵客,对待客人要有礼貌。”
“是,父亲大人。” 因子只得低下头,硬生生把眼泪和委屈憋回去。
任辉看着唐笙笑:“这小孩子脾气冲,让唐小姐见笑了。”
唐笙:“不会。”
任辉:“时间不早,我让人安排房间给唐小姐休息可好?”
唐笙:“不用这么麻烦,我跟颜灼住一间就行。”
“哦?”任辉扬起眉毛意味深长地笑:“那得征求颜先生意见。”
说着他看向颜灼:“颜先生,你是否同意?”
颜灼黑沉着脸,一言不发灭了烟头,踩着碎玻璃渣子大步走进屋里,一把抓住唐笙地胳膊往外走。
他人高腿长步子大,走起来也快,唐笙只有小跑再能跟上他。
“颜,颜……”因子盯着两人背影咬唇,眼睁睁看着颜灼拽着唐笙走到走廊气另一端,踹开门,把唐笙整个塞进去,再“砰”地砸上门。
“颜!”因子气得跺脚。
宫野把她拉到一边小声提醒:“因子,你别整天围着那家伙转,他是人,我们是吸血鬼,你不能喜欢他,喜欢也不可能在一起。”
因子瞪着宫野眼眶通红:“你懂什么!只要破除诅咒,我们就不用吸人血,也不会怕光,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并且父亲大人承诺了,只要他帮我们破除诅咒,就把他转化成和我们一样的,永远不死的人,我们当然能在一起。”
宫野无语:“因子,你醒醒吧,父亲大人怎么可能冒着遭天劫的危险转化一个Z国人?他只是利用那家伙而已。”
“我就喜欢他!就要跟他在一起,你少管!”因子恼急,推开宫野气冲冲回自己房间。
*
砸上门的瞬间,唐笙就双腿发软,身子不控制往地上滑,但她紧紧扯着颜灼胸口的衣服不放,几乎全身的重量都挂到了他身上。
不等他开口,她就有气无力地说:“别推我,如花……我两个月前遭了天劫还没恢复,现在全身都痛。”
说着,她双手勒住他的腰,一头埋在他胸口微微颤抖。
刚才跟三个吸血的鬼动了手,又跟任辉对峙了一会儿,她已经忍耐到了极限,要不是颜灼及时把她拉走,说不定早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倒下去了。
颜灼领口被拉得变了形,但他站着不动,浓密的睫毛下垂盖住了漆黑的眼珠子,正下面是唐笙乌黑的发旋。
半晌,他语气生冷地呵斥:“你活该!谁让你找这里来。”
唐笙被他数落得鼻子发酸,闷着声音说:“我也没办法,我想快点见到你……”
但颜灼没有半点动容,甚至还有一点嘲讽:“见我干什么?看我怎么变成糟老头看我怎么死?”
唐笙一怔,搂得他更紧。
他在怪她,她知道。
怪她十年前说了那些狠心的话。
她声音从沉闷变成了呜咽,无力而无奈地说:“对不起,如花……但我没办法,我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我也想像普通人一样陪你变老,陪你白头,但我死不了……我试过许多方法,都死不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会离开……”
她以为做了最好的选择,就能得到最好的结果。
但事实证明,糟透了。
她虽然活了两千多年,却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通透,尤其是对待感情。
她无法控制自己不想他,就像无法想象他会因为自己一句话变成现在这样。
是她害了他。
“对不起,是我不好……”
她抵在他胸口低低地哭,眼泪把他的衣裳染湿了一片。
颜灼嗤地一声笑:“怎么?硬的不行,又来软的?以为你可怜兮兮哭两声就能阻止我,让我屁颠屁颠跟你回去?”
“不,我不阻止你,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不管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如花,我想你了,这十年我每天都在想你,别赶我走行吗,我再也不想离开你……”
唐笙埋在他胸口摇头,活了太久,封闭太久,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丢盔卸甲毫无保留地地低头认错或是摇尾乞怜过,她不适应这样的姿态,声音低得大概只有自己才听得见。
说完这些话,她像上了一回战场,最后一口气也消耗殆尽,松了他的腰,身子下沉,坐到了地上。
颜灼居高临下地看了她半晌,弯下身,勾起她的下巴认真审视她的脸。
她脸蛋虽然有点苍白,但仍旧像果冻一样得吹弹可破,鼻尖和嘴唇都是粉嫩的红,一双明亮的眼珠子水汪汪,睫毛湿得发亮,眼神更是无辜的又无害,全然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样……
“刚才说什么?没听清楚,再说一遍。”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一地问,头顶的水晶灯把他的影子映成一团黑影笼罩在她身上,黑压压一片。
唐笙被迫仰望他,看着他那张精致的脸左侧却被繁杂的黑色魔印覆盖,一直蔓延到脖子以下,赫赫刺眼,她咽了咽唾沫坚定地说:“别赶我走,颜灼,让我陪着你,永远陪着,不管你上天不是入地,我都陪你一起,再也不离开,我发誓。”
她睫毛颤动,眼泪划过脸颊流到了他手指上。
“记住你话!”
颜灼低下头重重压上了她的唇,凶狠而又急躁地啃噬,手掌捞着她的腰把让紧紧贴向自己,唐笙双手顺势攀上了他的脖子紧紧搂着。
他抱起她大步走向卧室,放床上,身体不留缝地紧紧贴着她,舌尖在她嘴里攻城略地的同时,手指快速解开她牛仔裤的拉链往下扒,直到把裤子退到膝盖处,他又突地松开她,直起身,目光落到她白花花的左腿上。
唐笙被吻着脑子发懵身子发软,呆呆地看了他几秒才问:“怎么了?”
颜灼不应声,扯着她两只裤脚把裤子扯下来扔地上,然后被子一掀,把她连人带头一起盖住了。
唐笙看不到他的人,只能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没一会儿就响起了潺潺的水声的。
“……”唐笙干巴巴地眨眼,好一会儿才想明白。
裤子上有血迹,是为了让左腾带她来的时候,她自已划破了手弄上的。
他以为她受伤了。
他在担心她。
唐笙不由得牵起嘴角,压在心里的重石终于轻了一点。
这样,算是消气了吧。
幸好颜灼比她想象的好哄。
如果他再作一点,再横一点,她真不知道怎么办。
不过后来才发现,什么好哄,不作不横什么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唐笙满足地闭上眼,很快睡了过去。
头闷在被子里也她懒得掀,实在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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