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近南毫无压力地与他对视,不知道为什么却心软了,只好别开目光,说:"好,我答应你,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周然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得寸进尺地说:"爷爷,你说话要算话.""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周近南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他皱着眉头,笑骂说:"你这个臭小子,都说女生外向,我看你是男生外向!将来准是个怕老婆的没出息,就跟你爸一个样!"周然一声不吭地站得笔直,任由他骂.
周近南觉得很没趣,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说:"我听阿良说,你让他停止收购九龙仓,有没有这一回事?"周然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狡猾地说:"爷爷,这件事情,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要是没有你的同意,良叔根本不会听我的.""哼,你就胡闹吧."周近南突然脸色一变,威严地说:"我不过是想看看你会怎么做,没想到你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色令智昏到了这种地步!阿然,你太让我失望了!"似乎觉得不解气,周近南狠狠地瞪他一眼,话锋一转,却说:"那个李蓁蓁,虽然有些手腕,但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九龙仓这么大一块蛋糕,不是她一个小女孩子可以吃得下的.要不是有我在后面给你们收拾局面,你那个心上人,早就被人爆出来了."周然笑眯眯地说:"爷爷,这不都有你吗?我先谢谢你了."周近南却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感谢我,现在该是我们洪门出手的时候了.阿然,你跟她关系亲密,你去劝一劝她,必须跟我们洪门联手,才能顺利消化九龙仓."周然面有难色,迟疑地说:"我……爷爷,她还不知道我是洪门的人,我也不打算告诉她."周近南恨铁不成钢,皱着眉头说:"你这个没出息的,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说?你还能瞒得住一辈子?还有,她凭什么嫌弃我们洪门?她难道以为我们是什么下三滥的古惑仔吗?"周然见他爷爷误会了,赶紧解释说:"爷爷,这不关蓁蓁的事,都是我的问题,你要怪就怪我吧.""我当然要怪你!"周近南冷哼一声,追问说:"那你到底去不去说?你真以为你能瞒得住一辈子?洪门的身份就让你这么丢脸?哼!""不是,"周然连忙摆手,却坚定了自己的立场,说:"爷爷,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是不会去帮你说的."周近南的脸色阴了下来,骂了一句"没出息",别开眼不愿去看周然,强硬地说:"那我让阿良去和她商量,她不是有一家地产公司吗?就和她说,九龙仓的地可以全部给她,但是货运权必须在我们手上."周然显得有些迟疑,试图劝说道:"爷爷,蓁蓁对九龙仓势在必得,我们还是不要和她争夺了吧?"周近南终于动了真气,声音冷硬地说:"阿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香江所有的货物,几乎都是通过九龙仓吞吐.只要吃下九龙仓,我们的势力必定大增!""爷爷,我明白,我只是……"周然刚想解释.
但是周近南却不给他机会,提高声音说:"只是什么?色字头上一把刀!阿然,你可不能昏了头!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底下几十万兄弟,还指着我们过活呢!再说了,她一个女孩子,就算要了货运权,又有什么用?她管理得过来吗?"最后,他斩钉截铁地说:"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货运权我们一定要拿在手里."他看也不看周然,痛心地说:"阿然,你太让我失望了!九底,带他去面壁思过!""是!"站在一旁的廖叔,立刻走过来说:"少爷,这边请."周然没有再为自己辩解,默默地跟在廖叔的后面.
出了门,廖叔欲言又止,忍不住说:"少爷,龙头都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要怪他.""我当然不会怪爷爷."周然的声音还是闷闷地.
廖叔看了看他,低声说:"少爷,你不要怪我多嘴,你以后是要当龙头的人,可不能这么儿女情长.""廖叔,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我当然知道货运权的重要性,爷爷要收货运权,我有阻止吗?我只不过是想让他注意方式,不要吓到蓁蓁,大家完全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嘛."周然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一句,他知道廖叔回头一定会告诉他爷爷的.
果然,廖叔立刻低下头,说:"少爷,这个你放心,我待会亲自去交代阿良,一定不会让他吓到李小姐."周然微微颔首,满意地说:"嗯,那就麻烦你了,你顺便交代他,千万不要暴露我的身份."廖叔忍俊不禁,连忙掩饰性地咳了咳,打开了静室,躬身说:"少爷,请吧."在怡和大厦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亨利·凯瑟克刚刚看到了《大公报》的消息,立刻被气得暴跳如雷,把手上的报纸撕得粉碎,猩红着眼睛咆哮说:"到底是谁?这个消息怎么会被泄露出去?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要更改注册地?还知道得一清二楚?公司里一定有内鬼!"西门·凯瑟克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揉了揉太阳穴,阴狠地说:"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一定要把那个该死的叛徒揪出来."亨利·凯瑟克站起来走来走去,一个劲地说:"我就说现在不能撤离香江,就算要撤退,我们也不能这么匆忙!"他走到西门·凯瑟克的面前,摊开手说:"现在好了,我们自乱阵脚!这么重要的机密,竟然被人泄露出去了!现在外面都在说,怡和要完了!集团底下的4只股票,全部都在暴跌!"西门·凯瑟克不肯承认这是他的错误,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淡然地说:"亨利,我们自己知道,撤离香江并不是因为财务上的问题,而是因为我们对香江的未来缺乏信心,我们只是在提前做打算."亨利·凯瑟克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还是意难平,抱着脑袋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马上澄清我们公司的财务丑闻!"他指着自己的弟弟,催促说:"你立刻去请审计上门,让他们证明,我们怡和集团没有一点问题!再请律师,我要告死这帮人!"西门·凯瑟克依然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一下,不慌不忙地说:"请律师根本无济于事,收集证据需要时间,打官司也需要时间,就算我们最后赢了,其实跟输了也差不多."他盯着亨利的眼睛,冷静地说:"一旦打官司,就会谣言四起.到时候人人都来关注,不用等到法院判决,我们的股票就会变得一文不值,那才是真正毁了."亨利·凯瑟克仔细地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又提议说:"那我们先买通媒体,让他们为我们发声,赶紧澄清谣言!然后立刻让审计来审查,证明我们公司没有财务问题.""亨利,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我不赞成这么做."西门·凯瑟克仿佛不为所动,继续淡定地说.
亨利·凯瑟克非常不理解,狐疑地说:"西门,难道你还有更好的主意?"西门·凯瑟克的眼神闪了闪,突然说:"亨利,我认为我们应该将计就计,不妨让股价再低一点."亨利·凯瑟克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抖着手,指着他弟弟的鼻子,大声地说:"西门,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西门·凯瑟克微微侧着头,避开亨利的手指,说:"我最亲爱的哥哥,你先听我说,我认为,这一次既是危机,其实也是机会.我们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把我们的股票都收购回来呢?"亨利·凯瑟克脸色一动,立刻冷静下来,迟疑地说:"你的意思是……"西门·凯瑟克点了点头,眼里放出睿智的光芒,分析说:"亨利,只要把怡和的股票全部收购回来,我们就可以申请主动退市.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对我们指手画脚,也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恶意收购了,你觉得呢?"亨利·凯瑟克沉默了良久,终于还是摇头说:"可是,这要花费很多很多钱.""所以我才说,要让股价再低一点,更低一点,越低越好!到时候,我们只需要花一时的钱,却可以获得永久的安宁,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吗?"西门·凯瑟克徐徐善诱地说,声音充满了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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