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楼改作业_时绿【完结+番外】(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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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公定不会饶你!”

  “我们祖上为周家豁出性命,四公子你竟敢!”

  周行冷笑:“心狠手辣?只怕是我往日太过仁善。”

  反手将腰刀插回,周行吩咐着一直没有出声,垂首肃立站在自己身后的带队侍卫:“回去之后,将他们连人带亲族,全部撵出去。”

  带队侍卫踟蹰道:“三公子,他们姻亲颇多,全撵出去是否有些……”

  周行挥手打断了他劝谏的话:“国公若问起来,只说是我交代的。”

  他转而看向呆若木鸡的周舟,轻笑道:“四郎,你依旧跟怜儿同行,还是跟三哥一起回去?”

  不待他再说第二句,就已被牢牢抱住了胳膊。

  在腿伤复发行走艰难的周行被周舟撑着,硬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走向马车时,车厢内的秦恒正捂着鼻子,回避着刘拂的视线。

  “秦兄,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小弟?”

  刘拂啜饮着小梨子奉上的茶水,似笑非笑望着秦恒。

  秦恒:……

  “内不欺己,外不欺人,上不欺天,君子所以慎独。”刘拂轻叹口气,放下手中茶盏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孙:骗人一时爽QAQ

  第一百章 ·正经

  “朋友相交贵之以诚, 秦兄, 你……”

  刘拂止住话头,静静望着秦恒。

  在她一瞬不瞬地注视下, 太孙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当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 秦恒白净的面庞瞬间涨的通红:“我……”

  他上次做出如此失礼的行为,约摸着还三岁时被皇祖父抱着除父孝, 因饿了一日才会望着父王灵前的贡品……

  秦恒越想, 脸上就越烫。

  “秦兄,你与周三哥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 怎么会。”秦恒讪笑一声,好不容易撑起一国太孙的底气, 又被刘拂似笑非笑的神情瞬间戳破。

  想起周行在不经意间透出的尊敬与避忌, 秦恒心下一酸,到底不愿看刘拂也如此对他。

  与经由一场从未有过的抵足而眠拉近距离的周行不同,面前这个在当涂青山上迎风而立, 飘然欲仙的少年,是他心中可望不可即的向往。

  秦恒想,在他拿不准皇太孙的身份是否会打破两人间的关系前,他大概不会透露分毫。

  坦白真相的最好时间, 就这么在刘拂有意设计下错过了。

  许多年后,依旧不明真相的仁宗皇帝,每每想起这日尴尬窘迫的处境,都会生出无限庆幸。

  一个帝王, 想要拥有一个真心实意的朋友,实比佛祖显灵还要难上许多。

  没有这一时困窘,也就没有这一世毫无芥蒂的相交。

  他们二人大眼瞪小眼,仍捧着茶盘的小梨子坐在车中,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恨自己为何腿快进来,不与陈小哥一同待在外面。

  旁人不知道,他自幼伴在太孙身边,又怎会不晓得太孙有多在乎刘公子。

  那日从青山下来后,往常最得太孙喜欢的小豆子就再没能近身伺候过主子。小豆子伶俐得很,服侍时从未出过差错,想来就是因刘公子着了太孙眼……

  为主办事,替主分忧,漫长的静默后,小梨子强自镇定:“刘公子,要不要再喝杯茶?”

  刘拂轻叹口气。

  主仆二人的心同时揪了起来。

  “也好。”接过茶盏,嗅了嗅淡如白水的茶香,刘拂轻抿一口,又将杯子放回小几上。

  “秦兄。”

  秦恒坐得板正,立时抬眼看她:“云浮,我……”

  刘拂垂眉顺眼,笑叹道:“其实云浮亦有事相瞒,秦兄,不如你我两相抵过,再不因此伤了彼此情意,可好?”

  车内光线昏暗,刘拂的神情全隐匿于黑暗之中。

  秦恒正要急急应下,到底身为大延太子的责任,让他无法如一般人那样轻易地将承诺说出口。

  他几次张嘴,情急之下,双手抓住了刘拂放在膝头的手:“云浮,只要与大延江山无碍,你我情意再无人能坏!”

  不等刘拂应声,车外便传来一声轻笑。

  周行撩起车帘,动作利索地翻身上车,钻进车厢后对着秦恒拱了拱手。

  他的视线在太孙握着刘拂的手上打了个转,眼中闪过一抹晦涩难明的情绪:“秦兄放心,云浮之事,有我祁国公府为她担保。”

  以祁国公府之忠直,秦恒心中石头落地,喜滋滋的向着刘拂点了点头。

  周行面色更黑,无可奈何之下,回瞪一眼方才跟着他过来,此时正要上车的周舟:“滚去骑马。”

  “三哥我……”周舟揉了揉鼻子,原路退回车下。

  周行转而看向小梨子。

  待车上只剩三人后,他才缓下强撑的硬气,脸上血色尽失。

  瘫坐在刘拂身旁,周行再看一眼秦恒仍痴痴握着刘拂的手,轻声道:“阿拂,我伤处似是裂了。”

  上药这种事,自然不能让金尊玉贵的皇太孙来做。

  心满意足将两人隔开的周行倚在车厢上,昏昏然睡去前,心中很有些庆幸。

  若非伤口崩开,只怕这身上的血腥味儿无法解释。

  他怎能在阿拂面前,暴露那一身戾气……

  ***

  及至傍晚城门关前,一行人才终于抵达京师。

  在武威将军府护卫的保驾护航下,门前守卫只稍做问询,便将人放进城中。

  听着街上人声鼎沸车马喧嚣,刘拂忍不住侧过身去,挑开车帘看向外面。

  望一眼躺在刘拂腿上安睡的周行,秦恒压低声音,轻笑道:“云浮可是头遭来京?”

  刘拂摇头的动作僵住,点了点下巴:“确实。”

  她于京中长大不假,只是建平五十五年的大延帝都,是真头一次见。

  那边的茶楼,在六十年后改做了酒楼,正是她与同僚最爱凭栏而坐举杯畅饮之所在。

  另一边的八宝斋,倒是未曾变过分毫,只是那一年一换的锦旗,在六十年后改成了“一百七十八年”老店。

  不过这八宝斋……

  刘拂突然想起一件童年趣事,回首向秦恒笑道:“秦兄,你可尝过这家的菜色?”

  秦恒微愣,顺着她的视线瞅了一眼,颇为尴尬道:“家中管教极严,从未试过在外食宿。”

  作为当今的独苗苗,莫说尝尝外面的菜色,就连单独出宫,皇太孙也是头一次。

  早就料到这个答案的刘拂轻笑一声:“我听闻八宝斋有席八宝宴,口味极佳,日后咱们再聚,可去一试。”

  仅“日后”二字,就足够让秦恒喜上眉梢。

  秦恒十分认真地答应下来,满心欢喜间,突地看到刘拂微红的眼角:“云浮,你怎得了?”

  刘拂抬手轻拭了下,唇边笑意依旧:“突地思乡情切,无妨碍的。”

  她少年时,也曾拐着另一个大延的少年帝王去尝那八宝宴,亦在对方因吃到从未尝过的民间美味而眉开眼笑时,拉着他透过二楼雅间的窗户,向东远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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