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楼改作业_时绿【完结+番外】(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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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往前行,那香味越是浓厚,清甜如蜜香,馥郁芬芳。

  抬手推开厚重的院门,姹紫嫣红扑面而来,便是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刘拂也惊了一跳。

  “阿拂。”周行怀抱着百十朵红花,分花拂柳从万花丛中向刘拂走来,“你可欢喜?”

  他一身淡绿衣衫,恰是万紫千红中最醒目的一抹颜色。满地的落红一同被微风拂起,纷纷扬扬漫天飘散,便是连对皮相并不在意的刘拂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美色几可入画。

  早成的蝶儿似也被眼前的花香美人所迷惑,不落在花上,反倒落到了周行的发冠上。

  望着周行因连日疲累而熬红的双目,刘拂抿唇轻笑道:“很是欢喜。”

  她接过周行手中花束,轻嗅了嗅后便放于地上。似是被花香迷醉一般,贴身上去轻吻了吻周行的薄唇:“是哪里学来的花样?葡国使臣还是高国?”

  周行伸手揽住她腰肢:“他们全都说过,今日似是什么圣瓦伦丁节,说是爱侣欢聚之日,与上元佳节别有不同。”

  “我见你对西方文化极是喜欢,便特意问了他们许多民俗民生之事。”

  “阿拂,不如咱们上榻安歇,好一试到底?”

  番外四

  刘拂笑弯了眼,亮晶晶的眸子格外好看:“徐兄,我待你得了魁首,请我喝酒。”

  这魁首,一定得是徐思年的。

  “好。”

  两人低声讲话,并无旁人听到。刘拂大笑,跟在徐思年等人身后走进梅花盛处。

  暗香扑鼻而来,刘拂一拍脑袋,想出不少词句。她看向用心赏梅的徐思年,没在将捉刀之类的话拿出来玩笑。

  徐公子可是二甲之才,诗词上算不得差。

  不过比她少了些急智。刘拂眯眼而笑,负手于身后,四处走动晃荡,将整个梅园尽收眼底。

  江南水乡人杰地灵,繁盛不输京城,精致甚至更胜一筹。

  她如今无官一身轻,等料理好饶翠楼诸事,或可想筹些钱财,找个江南小镇辟个宅子小住。

  其实也不过是想想。刘拂抿唇一笑,重绕回亭前。

  那般闲适的生活,从不曾属于她。或许直到垂垂老矣,她才会真正放纵自己,远离尘嚣与烦扰。

  已有不少书生有了灵感,在亭前早已备好的桌案上提笔疾书。

  当路过张秀才时,刘拂眸光一闪,轻声道:“张兄,‘横枝’一词蒋兄已用了。”

  张秀才被身后而来的声音惊了一跳,在纸上画了个大大的墨点。

  “你怎知旁人用的何字?”张智顿了顿,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可当真?”

  他皱眉苦思,实在想不起刘拂方才有没有从蒋公子身后走过。

  刘拂耸肩:“爱信不信。”她轻笑道,“你放心,我之前虽有让你做绿叶的心,此时却是把这份心思放到了旁人身上。”

  与李迅相比,这勤于农桑的张秀才可爱多了。

  见刘拂笑得森冷,张秀才不发一言,另扯张宣纸提笔而书。刘拂也不管他是否避开了‘横枝’二字,自顾自走开。

  实话讲,她并未见到蒋存的诗作,但她却知道后世广传的一则趣闻——少将军用词极富套路,咏梅必用横枝,咏菊必用黄华,咏雪必用絮絮,而他唯二的送美人之作,也全用了芙蓉。

  可见他在诗词一道上,委实不怎么开窍。

  刘拂漫步至徐思年身后,捅了捅他的腰眼:“松风兄,怎还不落笔?”

  徐思年腰背挺的笔直,许久后才轻笑道:“本已拟好一首,但觉不太切题,正弃了重想。”

  见刘拂伸手去够桌角的纸团,徐思年在拦与不拦间犹豫一瞬,到底放任刘拂动作。

  幸而不识桃并柳,却被梅花累十年。

  笔记缭乱,心绪不宁。

  刘拂状若无觉般长舒口气,她抬眼与徐思年对视,在对方满含期待的注视下轻声道:“松风兄的顾虑没错。咱们今日的目的……还是在小宋先生身上。”

  徐思年捏着笔杆的手紧了紧:“自是如此。”

  他脸上似笑非笑,半是无奈半是欣喜。

  刘拂用指尖碰碰徐思年握笔的手,抬头眨了眨眼,祈求道:“小弟脑中打结,一时想不出什么好词句,不如替松风兄誊写,若得了好名次,也是小弟沾光。”

  徐思年自无不允,更揽袖替铺平宣纸压好镇石,将“红袖添香”的功夫做到十足。

  刘拂伸长手臂沾墨舔笔,露出小段纤细的手腕。

  第一百六十九章 ·敞开

  天子意欲赐婚一事, 刘拂与周行都未告知秦恒。

  皇太孙与太孙妃新婚燕尔, 想来就算是圣上有意替孙儿加些筹码,也不会在刘拂力拘之后还将事情讲与秦恒。

  多年之后, 已经登基多年的秦恒白龙鱼服再入民间, 在茶馆中听到他与刘小先生及周侍郎波折诡秘的情史。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新帝直听得一头雾水,两眼发直。

  一日酒后, 秦恒与周行刘拂对月闲聊, 将此事当作笑话讲出来,才晓得曾有这么段公案。

  “祖父当年,怕是一时想差了。”秦恒抬手拎壶, 斟满面前三个空杯,“难怪你们成婚那日, 他特派安兴添了几分大礼, 还不许我说明。”

  青年皇帝已脱去了少年时的青涩,遥望着江心月影,笑叹当年祖父的错眼。

  他如今已是一个成熟的君王, 乾坤独断带来的自信,让他可以在好友面前,将先祖的误判当作玩笑讲出,并对因此颇经了一番波折的二人致以歉意。

  “老爷子对我, 还是用心。”刘拂指尖轻捻,举杯对月,“若无老爷子最后的关照,就算嫂夫人再如何使劲儿, 怕也要到百年之后,女学才能如今日这般成为各州府必建之所在。”

  “我也才能如今日这般,以女装出入来去,议国事赴边疆,不必受世人眼光所限。”

  “敬老爷子。”

  往事已如过眼云烟,不变的唯有大延江山,还有身边人。

  ***

  那夜回到书院后,已是深更半夜。

  刘拂与周行并未惊动其他人,安静静洗漱歇息,留够了精神来面对接下来的种种挑战。

  第二日一早,刘拂便向书院请辞,因着早前就因陪同蒋存陈迟二人回乡参加武举的事知会过院长,是以并不算多么突兀。

  薛院长并未强留,只道六艺一科先生难找,暂时替她将位置空了下来。

  在这位真心待她的老师面前,刘拂并未有所保留,两人促膝长谈,直从晨光熹微谈到天光大亮。

  “此行必定多波折,云浮多自保重。”白须白发的老院长一脸慈和,目光悠远,“不拘何时回来,晋江书院的大门都会为你敞开。”

  刘拂垂下视线,轻声应是。

  到时风云变色,若能回书院躲一时清净,怕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比如秦恒,比如周行,比如蒋存,比如被牵涉进反王一事中的文武官员,书生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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